「不能言語,但神志很清醒,他老人家也知道大限將至,所以並不感到害怕,反而很淡定從容,但他老人家也知道柳家會有大變,在我離開他之前,給了我一封書信,說是給你的,必須親自交到你的手裡才能打開。」王村長神情低落的說完後,在懷中小心翼翼的看出了一份紅色的羊皮書信。
可能放在身上太久的緣故,此時信封的表面都已經濕了,但上面的字跡卻是清晰的很。
劉星知道這書信柳老肯定經過了特殊處理,在接過後第一時間並沒有打開,而是對著天空看了一眼,眼見這書信沉甸甸的,頓時知道了打開的方法。
不過第一時間並沒有打開,而是放進了上衣口袋。
不是不相信王村長跟張秋發,而是這書信中的內容可能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一旦外泄,只怕會遭來殺身之禍。
王村長是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劉星為了他好。
在給張秋發使了一個眼色後,就轉身離開了。
至於去哪,沒有跟劉星說。
當然了也沒有說的必要。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劉星留下單獨看書信的空間。
其他的意思可沒有。
然而小花生這時卻是騎著小白興匆匆的出現在劉星的面前:「哥哥,我想跟倩倩還有丫丫去瀑布那裡洗澡,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有徵詢劉星意見的意思。
劉星哪有不知道的道理,當下不由無奈笑了笑:「你去吧!哥哥就不去了,但你要注意安全。」
「嗯,嗯!我會的。」小花生歡呼了一聲,騎著小白就跑了。
劉星目送小花生走遠,才將上衣口袋的書信給拿了出來。
在耳邊使勁的搖了搖三下後,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拆開了書信的封皮。
裡面有一個小巧精緻透明的流沙盤,是用石蠟製作而成。
拿在手裡面軟軟的很有手感,劉星卻是沒有去多關注,而是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這流沙盤是一個機關,沒有很專業的七星破篾手法根本別想拿在手裡,而且一旦接觸的時間過多,還會中毒。
柳老這樣的安排,肯定是為了防止書信落到別人的手裡。
要不然才不會這樣煞費苦心。
至於書信裡面的另一個東西,卻是一張白紙。
上面沒有任何內容,也沒有任何提示。
劉星看著一愣,接著苦笑搖頭。
柳老為了這份書信,看來是請了機關高手在布置啊!
就是不知道是誰了,反正絕對不是王村長的手筆。
在回過神來後,劉星將白紙對著天空看了一眼。
見無異樣,又將其揉成一團然後展開。
這回白紙不再是純白一片,上面浮現出來了久違的字跡。
劉星看著這些字跡,不知道為什麼,心頭變得沉重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時間起悲傷,而是認真的看了起來。
原來……
柳老早就知道自己熬不過今年的九月份。
只是因為一些事情放不下,才苦苦的硬撐著。
現在西南邊陲的無人偵察機已經被毀,柳老也可以安心的去了,至少可以跟那些在西南邊陲戰死的兒子們有一個交代。
但柳老的離開,對於柳家來說不是好事,而是壞事。
一些柳家後輩絕對會趁著這個時候爭權奪利,柳老幾乎都可以看到他死後柳家的局面。
不過柳老現在已經不想去管這些了。
子孫自有子孫福,要是想太多反而是自尋苦惱。
但在臨死之前,柳老有一個心愿未了。
那就不想看到閨女柳如煙在柳家的爭權奪利中被殃及。
要是有可能,希望劉星在他死後照顧好柳如煙。
還有那個剛出世不久的孫子。
劉星看到這,已經是淚流滿面。
不過他可沒有時間去悲傷。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前面看的字跡已經逐漸消失了。
要是不快點讀完書信中的內容,只怕那到時候很麻煩。
只是書信中後面的內容有些模糊,而且刪改了很多,讀起來很不通順了。
劉星只知道大意是柳老要他給鄧起一個好的安排,還有柳毅的歸處,至於其他的,好像都無關緊要。
劉星很想從頭在看一遍,但無奈的是白紙上的字跡已經消失了,在惆悵之際,只得拿出打火機將其燒掉了。
不遠處的柚子樹下,王村長看到劉星的神情不對勁,當下帶著張秋發連忙走了過去:「孩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劉星連忙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柳老在書信中到底有什麼交代,讓你哭成這樣?」張秋發明知道不能這樣問,但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因為他很了解劉星,最喜歡將一些事情憋在心裡。
這樣長此下去,對人的健康可是很不好。
「他讓我照顧好柳老師一家,還有……要是有機會將鄧起從西南邊陲接過來。」劉星知道張秋發是為了他好,當下笑了笑就將書信的內容言簡意賅說了出來。
「就這些?」張秋發有些吃驚。
要是就這些內容,柳老完全沒有必要給劉星書信啊!
因為柳老師一家目前就在湘西就職教書,至於鄧起……這個不說有能力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要是沒有能力,那也只能愛莫能助。
「就這些。」劉星從容的看著張秋發,眼眸中沒有一絲慌亂。
「好吧!」張秋發知道劉星沒有必要騙他,在訕笑一聲後,就伸手拍了拍劉星的肩膀:「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飯菜馬上就要好了,咱們先去吃飯,其他的事情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商量在看看怎麼辦。」
對於他來說。
人生本來就像一場宴席。
不管宴席最後怎麼豐盛,那都脫離不了散場的結局。
現在柳老大限將至,是誰都不能阻止的事情,所以必須看開。
要不然接下來可就很被動了。
「嗯。」劉星點頭,跟在張秋發的身後朝東面的一棟茅房走去。
王村長跟在後面,順手將大拇指上的火龍扳指給摘了下來,遞給了劉星:「這個還是給你吧!我戴著很不適應。」
「哦!」劉星沒有拒絕,接過戴在了大拇指上。
「對了,在西南邊陲隱身竹鳥損失了兩架,當時的情況有些特殊,我為了救月芙蓉,只能暴露它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王村長在看了一眼張秋發後,低沉著聲音解釋道。
「我早就知道了。」劉星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啊?」王村長聞言一愣。
劉星指了指天空中。
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沒有戴火龍扳指,但卻是能夠感應到天空中隱身竹鳥的存在,就像冥冥中有種很特殊的聯繫一樣。
之前他剛進入燭龍之地的入口看了一眼天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王村長在回過來後,那是驚訝不已,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劉星機關術的造詣現在比他厲害多了。
能第一時間發現在天空中徘徊的隱身竹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稀奇事。
張秋發也這樣認為,眼見月芙蓉正在費力的搬運木桌到外面的空地上,當下連忙跑過去幫忙。
劉星跟王村長也沒有閒著,捲起衣袖跟在了後面。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聚集在餐桌旁,開始吃起了飯。
劉星見司空雷還在外面望風,當下讓小白馱著小花生出去喊。
本以為林無邪不會出現,而是去湘西其他地方了。
誰料到幾分鐘後,林無邪居然跟司空雷有說有笑的出現在燭龍之地的入口處。
劉星看著連忙迎了上去,畢竟有關柳老的事情,他想跟林無邪當面問清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