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碧蓮嫁到顧家將近兩年無子,四老爺也從一開始的言聽計從變成了冷漠以對,甚至有了要納妾的想法。
除了四老爺,還有二夫人整日明里背里嘲笑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還有她娘家那些模樣不如她,嫁的夫家不如她的那些姐妹,見面之後也總是炫耀自家孩子,生生打她的臉。
沒有孩子,一直是她心裡最大的痛!
葛碧蓮病急亂投醫,除了不停的換大夫、請名醫調理身子之外,寺廟、尼姑庵、道觀不知道跑了多少個,她的體己錢,大多都用來捐香油錢了。只可惜,快兩年了,她的肚子還是毫無動靜。
陷害顧重陽未成功,令她暗恨不已,若不是她跟娘家人關係不好,她又怎麼會把機會讓給柴家那個無能的小兒!
早知道就應該讓她娘家侄兒過來,占了顧重陽的身子之後,那小賤人不得不嫁到柴家,等她的嫁妝到了柴家,還不是任她拿捏?
想到事情功虧一簣,葛碧蓮又將柴惜月罵了個狗血淋頭,柴惜月這個小蹄子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萬無一失,結果事情卻沒做成。不知道顧重陽那個小賤人會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若是追究起來,柴惜月那個賤蹄子會不會將她供出來?
她將東西收拾好,準備一有風聲就回娘家。
戰戰兢兢地熬了一天一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她的心這才放下來。
午休剛起,大丫鬟翠兒稟報說柴惜月來了。
「啪」地一聲,葛碧蓮將手中的黃楊木梳拍在了梳妝檯上:「讓她滾!」
翠兒原是二等丫鬟,葛嬤嬤年紀大了出府榮養之後,翠兒就榮升為葛碧蓮身邊的一等丫鬟。有一次,葛碧蓮被逼無奈,就決定將翠兒開臉,給四老爺做通房。沒想到翠兒哭著跪下拒絕了,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這輩子只服侍夫人,絕不會敢對四老爺痴心妄想。
從那之後,翠兒就成為葛碧蓮的心腹。
別人怕葛碧蓮,可翠兒不怕。她捏了捏衣袖中的碎銀子,想起柴惜月討好的笑臉,就輕聲勸道:「夫人,表小姐來了有大半個時辰了,因為您在午睡,就一直在外面侯著。」
「那又怎麼樣?」葛碧蓮冷笑道:「我會午休這麼久,還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還不是她的功勞?」
「這的確是表小姐的不是。」翠兒壓低聲音道:「可表小姐說她聽說京里來了一個女醫,專治婦人不孕,十拿九穩,包生兒子。」
「真的?」葛碧蓮心肝一顫,眼中露出幾分精光:「快讓她進來。」
翠兒走出去,從柴惜月點了點頭,柴惜月感激地一笑,大步走了進去。
在顧家,她能依靠的,只有四夫人。那件事情辦砸了,她必須將功贖罪。
柴惜月攥了攥手,把自己打聽到的那女醫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給葛碧蓮聽。
第二天一大早,柴惜月與葛碧蓮二人出了門,馬車兜兜轉轉,在離廣濟寺不遠的胡同口停下了。
院子裡飄散著濃濃的藥香味,裡面住著一長一幼兩個女人,年長的那個氣度沉穩,正是那包生兒子的女醫。
葛碧蓮見沒有其他人,微微放了心,就道:「翠兒留下來陪我,惜月你幫我去廣濟寺再添點香油錢吧,等半個時辰之後你來接我。」
不孕不育是隱私,醫治的時候更有很多令人羞愧的地方,葛碧蓮不想讓柴惜月知道,就藉故支走了柴惜月。
柴惜月心裡明白,暗暗撇嘴,坐了馬車走了。
手裡拿著二十兩銀子,柴惜月冷笑了兩聲,葛碧蓮真是蠢,竟然相信求神拜佛就能生兒子。若是佛祖真那麼靈驗,她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懷上?她的那些錢,不過都落入和尚的口袋罷了。
與其便宜了那些和尚,倒不如便宜了她。正好過幾天天冷了,她需要添置一些新衣裳。
柴惜月笑眯眯地進了廣濟寺,一臉虔誠地拜了佛祖,然後將手中的銀子雙手奉上:「是我們四夫人讓我添的香油錢。」
和尚墊了掂,估摸著只有十兩,想著怎麼比之前少了,可看著柴惜月一臉素淨婉約的樣子,最終沒有說話,只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柴惜月還了禮,走出大雄寶殿。
葛碧蓮讓她半個時辰去接她,看著時間還早,柴惜月索性在廣濟寺里遊玩起來。
她登上一座閣樓,遠眺繁華的京都,看著靠近皇宮的那片達官顯貴的住宅區,不由一聲冷哼。
同樣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麼顧家姐妹就事事順風順水,顧重華是有名的才女,顧重芝做了王妃,顧重陽有崔老夫人的疼愛,最可恨的就是顧重珠,蠢笨如驢,什麼都不如她,竟然嫁給賀潤年。
想起賀潤年,柴惜月又是氣惱又是難過。
她哪裡比不上顧重珠,賀公子那般出色優秀的人,竟然舍珍珠而娶魚目。之前,顧重珠三朝回門,她與賀公子偶遇,他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對她有意的。只可恨她在顧家,不能去見賀公子。
只能等她討好了葛碧蓮,再想辦法接近賀公子了。憑她的美貌智慧,她就不信賀公子不動心。
柴惜月絞著帕子,想著中秋之時顧重珠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就是她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心裡存了事,就沒有聽到閣樓底下傳來的腳步聲。
「哎呦!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乍然聽到男子的聲音,柴惜月嚇了一跳,慌忙轉身。
一個身穿月白色錦袍的男子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男子體態微豐,約莫二十□□歲的樣子,唇上蓄了小鬍鬚,腳上踏著繡了暗紋的皂底靴,手中撐著一把紙扇,雍容而富貴。
見柴惜月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他微微一笑,收起摺扇,一派儒雅成熟:「不知小姐在此處,貿然登閣。唐突了小姐,實非君子所為,我這就離開。」
柴惜月原本受了驚嚇,見此人儀表堂堂,容貌不俗,知道他不是碌碌之輩就放了幾分心。待此人看她時眼中有遮掩不住的欣賞不由就有些自得。對於自己的容貌,她向來很自負。
柴惜月抿嘴一笑,矜持又不失少女的活潑:「廣濟寺香火鼎盛,這閣樓登高遠眺就能看到京城的景色,君子請自便,我已經看好了,這就下去。」
錦袍男子微微點頭,面帶笑容。
二人擦肩而過,柴惜月微低著頭就看到他衣服質地良好,織著暗紋,腰間掛的腰帶竟然是用了六玉,一顆心不由砰砰跳了起來。
皇帝用九玉,親王用八玉,皇子用七玉,此人用了六塊玉,分明就是哪一府的國公!
她柴惜月有美貌有心計,只是身份低微沒有機會接觸到那些王公貴族,眼下不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
可是,她喜歡的是賀公子啊。
可賀公子並不喜歡她,還娶了顧重珠,就算她嫁給了賀公子,也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更何況,賀公子不過是侯府的三少爺,以後分家了還不知道該是什麼樣子呢。
可眼前這個就是個國公爺啊,這麼年輕的國公爺。
同樣是做妾,是做國公府的妾還是做侯府三少爺的妾,哪個更顯貴,這還用說嗎?
她的心砰砰直跳,抓著帕子的手也越攥越緊,她一定要拿下此人!
「哎呀」一聲,她好像崴了腳,身子朝那錦衣男子倒去。
毫無意外,一雙手臂接住了她,柴惜月穩穩噹噹地倒在那人的懷中,她面目焦急,雙眸含淚:「我……我崴了腳,唐突了君子。」
「沒事,沒事。」錦衣男子將她摟的更緊:「別怕,我這就送你去我的精舍,叫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說完,一個打橫,將柴惜月抱了起來。
柴惜月小臉漲得通紅,緊緊抓住男子的衣襟,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別怕,我是福國公,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柴惜月心裡樂開了花,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眉眼盈盈,勾人魂魄。
溫香軟玉在懷,福國公呼吸亂了,身體一陣燥熱,卻壓著性子輕聲問她:「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名叫柴惜月,家祖母與慶陽侯府老侯爺是兄妹,因自幼喪父,如今與寡母哥哥寄居慶陽侯府。」
柴惜月說的好不可憐,福國公聽得心花怒放。
他是個急色之人,卻母喪在身,怕被御史彈劾,此次來京城一沒帶小妾,二不能去青樓楚館,急的拿小廝泄了兩回火,卻到底覺得不如女人受用。
眼下有人主動投懷送抱,焉有不接受的道理。原本還有些擔心,怕柴惜月是哪家貴族的仕女,招惹了不好收場,此刻聽她說了家世,便下定決心要將這到嘴邊的肥肉給吞下去。
原本放在大腿部的手輕輕往上挪了挪,福國公低下頭,貼著柴惜月的耳朵輕語:「待會肯定有僧人會看到,你把臉埋到我懷裡,裝昏迷吧。」
溫情款款,如情人間的私語,柴惜月見他上鉤,滿心歡喜,微閉了雙眸,把臉靠在福國公的胸膛。
福國公見她耳垂通紅,溫順聽話,曉得她還是個尚未被人開墾的處子,更覺得身子發緊,幾乎是一路小跑抱了柴惜月到精舍。待進了門,將她拋到床上,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
而葛碧蓮在女醫那裡看了病,一出門見到自家馬車停在胡同口,便在翠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剛剛上馬車,葛碧蓮就不悅地皺眉:「惜月,你好好的,將車簾放下來做什麼,這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她剛說了這一句,就感覺到有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倒在車廂里。
「柴惜月,你瘋了!」葛碧蓮大怒,伸手就要去推開柴惜月,沒想到那人不僅沒躲,反而抓了她兩隻手,將她的胳膊反剪到身後綁上。
那人力氣大的驚人,根本不是柴惜月一個小姑娘的力氣。
葛碧蓮又驚又怕,不由大聲質問:「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馬車裡?你要幹什麼?」
「哼哼!」那人拿了帶著將她的嘴堵上,淫.笑道:「不是急著要見我嗎?前天不是還急著撲到我身上來嗎?怎麼?今天換花樣了?想做貞潔烈女?不錯不錯,我喜歡!」
聽到男人粗鄙的聲音,葛碧蓮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渾身發抖,不停的掙扎。
那男人在她胸前抓了一把,笑著安撫:「小乖乖,別怕,你平時叫的聲音太大,我怕被人聽見,所以才堵了你嘴。等到了我家,我自然給你鬆綁。」
葛碧蓮身體不停地扭動,那男人呼吸急促去脫她的衣褲:「小騷娘們,寫信給我還穿這麼多衣裳。」
他的手已經探入,朝那裡放了一顆藥丸:「小乖乖,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了新玩意,今天保證讓你喊饒。」
他說著,就壓了上去。
女子嗚咽的哭聲被馬蹄聲淹沒,很快就又變成了迷離破碎的呻.吟。
這一切,顧重陽都不知道,她下午去了華家。從華榮口中得知華菱昨天的變化,她更加有信心了,跟華菱說話的時候神情態度都輕鬆熟稔了很多:「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們換一首曲子吧。」
不待華菱有所反應,顧重陽就自顧彈了起來。
她彈得是牧童春山謠,一首十分活潑歡快的曲子,悠揚的曲聲讓華菱十分驚喜,她情不自禁地站起來,朝窗前走了幾步。
突然曲風一變,顧重陽彈奏了高山流水,跟剛才那一首是完全不一樣的曲風,卻十分悅耳。
兩首曲子都彈完,顧重陽道:「今天是第十天,菱妹妹,多謝你聽我彈奏,我每一天都等著你能陪我說說話,可惜你根本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彈的曲子,既然如此,我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她臉上有傷心之色,吩咐阿納抱了琴就要走。
華菱咬了咬下唇,神色焦急,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一個都沒說,只目送顧重陽而去,眼看顧重陽走遠,她突然大聲問:「你明天不來了嗎?」
顧重陽心裡一喜,轉過頭來臉上卻很失落:「是的,我明天不來了,以後都不來了。」
華菱立馬急了:「我們不是約好了每天都彈琴的嗎?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我們什麼時候約好的呢?」顧重陽看著她往回走,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問你我彈得怎麼樣,你也不回答。說明你很不喜歡我,既然你你不喜歡我,我還來做什麼呢,我還是去找喜歡我的人,彈琴給他們聽好了。」
「我沒有!」華菱急的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很喜歡你,也喜歡你彈的曲子。」
顧重陽搖頭:「我不信,你要是喜歡我,就會跟我說話,跟我一起玩,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
華菱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有幾分自責也有幾分難過:「我……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顧重陽走到窗邊,跟她隔窗說話:「既然你今天跟我說話,那我就原諒你這一回好了。」
華菱大喜,立馬笑著點頭:「好,我以後都跟你說話。」
小姑娘笑得甜,帶了幾分討好,顧重陽看了,只覺得心中一片喜悅。她的努力沒有白費,華菱終於能像個正常的小姑娘那樣說話、表達情緒了。而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
華菱的笑容,比任何誇讚感激的話都令她滿足。
她以解決別人的病痛為己任,以治好病人為榮。
顧重陽也笑,這是發自內心的滿足:「菱妹妹,既然你喜歡我,也喜歡我彈的琴,那你能出來,跟我一起彈琴嗎?」
華菱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張,眼中還有一絲驚恐。
顧重陽臉上的笑容也落了下來,她嘆氣道:「看來你是騙我的,你並不是真心喜歡我。」
華菱聽了,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她張了張,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眸中的淚水越蓄越多,大顆落下來,十分可憐。
顧重陽見時機成熟,也就不忍心再繼續逼迫了,她柔聲道:「既然你不願意出來,那我能去你屋裡找你玩嗎?」
華菱驚喜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顧重陽,又立馬重重點頭,生怕顧重陽會反悔的樣子。
顧重陽就趁機跟她約定:「那我明天來找你,我們一起彈琴,好不好?」
「好!」華菱一臉的憧憬:「我等著顧姐姐。」
「原來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不認識我了呢。」顧重陽笑道:「我先回去了,我們明天見。」
華菱期待道:「明天見。」
華菱徹底的變了,她不再焦躁,這一天晚上她的胃口大開,睡得也格外香甜。
第二天顧重陽來了之後,華菱就遠遠地站著,不願意靠近顧重陽。顧重陽走近,她就往後退,始終與顧重陽保持一米左右的距離。
顧重陽裝作沒有看到她的異樣,將琴擺在桌子上,彈了起來。熟悉的樂曲響起,還是那首雨的印記。
「顧姐姐,你彈錯了。」華菱突然打算道:「你剛才彈錯了。」
顧重陽當然知道自己彈錯了,她是故意的,此刻華菱聽了出來,她就問:「哪裡彈錯了?」
「我也不知道。」華菱搖搖頭:「反正不對,跟前幾天不一樣。」
「既然菱妹妹說跟前幾天不一樣,八成就是錯了。」顧重陽就拿琴譜,對著樂譜彈奏。
華菱好奇,朝著顧重陽走了一步:「顧姐姐,這是什麼?」
顧重陽解釋道:「這是琴譜,我彈的曲子,都是先譜子上譜好,然後再彈出來的。」
「那我對著琴譜,也可以彈出像你這樣美妙的樂曲嗎?」華菱猶記得之前撥弄琴弦發出響聲卻不成曲的事。
「你現在還看不懂這個,不過我可以教你。」顧重陽笑著鼓勵她:「你還沒彈過琴吧,你來,我教你,其實很容易。」她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華菱過來坐。
「這個……應該很難吧。」華菱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她之前試過,很難。
顧重陽也不著急,只微微一笑,一隻手在琴上隨意一划,一串悅耳動聽的琴曲出流淌了出來。
華菱再也忍不住,大步走到顧重陽身邊,乖乖地跟她並排坐在一起。
顧重陽開始教華菱彈奏琴,當樂曲從指間流出來,雖然生疏,但華菱依然笑了出來,無憂無慮,恢復了從前的天真。
一連彈了半個時辰,在顧重陽的勸說下,華菱才願意歇歇。
就這樣,兩人相處了三四天,每天顧重陽到的時候,都能看到華菱站在門口翹首以盼,有時候還跑出院子迎接她。
華菱已經不抗拒顧重陽的接近了,但是依然不敢離開院子太遠,也不敢見外面的人。
顧重陽拉了她的手問她:「菱妹妹,我聽別人說,你生病了,所以不願意出門,是嗎?」
華菱搖了搖頭。
「原來你沒有生病!」顧重陽很高興:「那我們今天出去玩好不好?聽說你們家的園子非常漂亮,我還從來沒有逛一逛呢,你這個主人翁陪我去賞賞園子裡的春景好不好?」
三月底了,嬌鶯啼叫,桃李芳菲,正是一年好風光。
華菱聽了,臉色立馬耷拉下來,甚至有些發白。
顧重陽輕聲問她:「你不願意陪我?」
「不是。」華菱搖頭,眼淚涌了上來,眸中都是懼怕:「我害怕外面,我不敢出去。」
「那你還是生病了。為什麼剛才騙我說沒生病呢?」顧重陽板起臉,顯得不高興。
華菱最怕她生氣不高興以後不願意來了,她趕緊解釋道:「顧姐姐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不想看大夫。」
「為什麼不想看大夫?」
「大夫好可怕,我害怕他們。」華菱握著顧重陽的手微微發抖:「顧姐姐,你別讓我看大夫。」
「那我明天不能來了。」顧重陽鬆開華菱的手,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華菱很是驚詫,委屈地望著顧重陽:「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事情讓顧姐姐不高興了?」
「你不是說你害怕大夫嗎?可我就是大夫啊。」顧重陽佯裝朝外走:「既然你害怕我,那我還是走好了。」
「顧姐姐別走。」華菱拉著她的衣袖,可憐巴巴地哀求:「我不怕顧姐姐,顧姐姐跟那些大夫不一樣,我不害怕你,你別生我的氣,別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