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磐石之上,二人並肩而坐。
易逐雲直言不諱,道:「這心經內功修煉,需我二人同心合修,且需解衣練功,使陽熱之氣瞬時發散。否則熱氣鬱結體內,小則重病,大則喪生。最關鍵的是,必須選一靜謐安全之處,不容絲毫打擾,免得真氣逆亂,步入魔障。」
誠然,《玉女心經》之途,頗涉偏鋒異徑,稍有不慎,便易生禍端。言及寬衣練功,他心中實無定論,既是良機,自不願拒,卻也不欲強人所難。
李莫愁眸光流轉,望向他,心知他所言非虛,面頰染上紅暈,猶豫片刻,輕聲道:「我……我們先不練了吧?」
易逐雲輕應一聲,探手握住她柔荑,在她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
李莫愁顏泛羞赧,似含苞待放之花,嬌艷欲滴。平素雖多嬉笑戲謔,如此親昵之時,卻是少見。
時值暮春,群山皆披翠袍,野花如織,隨意點綴,色彩斑斕,自然之妙,非筆墨所能及。
二人情意漸濃,心有靈犀,無需贅言,但觀四野春色無邊,勝卻人間無數言語。
山風徐來,拂面而過,李莫愁青絲隨風輕舞,笑容淺淺,目瞑神馳,似覺春風亦帶蜜意。
易逐雲凝視她的側臉,不自覺地被那誘人的紅唇吸引,心神恍惚。
李莫愁察覺他的痴態,巧笑嫣然,問道:「盯著我看什麼呢?」
易逐雲笑道:「我是一位偉大的美人欣賞家,你說我在看什麼?」
李莫愁笑聲如鈴,道:「那你愛看麼?」
易逐雲眼神一轉,淡然道:「一般般吧,平平無奇!」
李莫愁笑靨更甚,揶揄道:「說假話的人,嘴巴會生瘡的哦。」
易逐雲笑道:「那也很好,免得你總想親我。」
李莫愁佯怒,嬌叱道:「誰想親你?」
手輕輕一拍,打在他身上。
易逐雲摟著她的腰,她順勢倚在他的肩膀上。
春風再次吹過,李莫愁發香繚繞於他鼻端,令他心醉神迷。
李莫愁心感此情此景,甜蜜溫馨,幸福滿滿,不禁低語道:「小賊,你何時娶我?」
易逐雲心弦一顫,暗忖:「莫愁兒,你可是心急如焚了?」
念及此,他霍然起身,握住李莫愁的手,順勢一帶,她身姿輕盈而起。
他臂彎一收,緊緊環住她的柳腰,兩雙眸子深情交織,他緩緩前傾,溫柔地吻在她甜蜜柔軟的唇上。
那股炙熱,猶如燎原之火,暖遍她周身每一寸,初次真切的唇齒相依,那份滾燙逐漸化為熟悉。她心間小鹿兒亂撞,情愫涌動,竟有如飛翔般的歡愉。
沉醉吧!
兩人相擁至緊,想要融為一體。
李莫愁美眸半闔,長睫兒輕顫,鼻息兒微微,主動迎上了殷紅的唇瓣兒,探出一點朱舌兒,與他纏綿交織。
這一吻,驚天動地,仿若觸動了九天玄雷,地火隨之洶湧,兩人仿若初生嬰兒,摒棄萬般雜念,肆意遨遊於歡愉的海洋。
即便李莫愁武功高強,此刻也難掩心潮起伏,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良久,兩人依依不捨,唇分之際,易逐雲輕語:「莫愁兒,何不在此先結拜天地,再入古墓拜祭祖師婆婆,最終你我夫妻對拜,豈不美哉?」
「我……我……」
李莫愁眉宇間泛起萬千柔情,臉頰染上紅霞,櫻唇兒微啟,流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誘人風韻。
她原不過隨性一問,盼他能言幾句甜蜜情話,豈料他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然心中卻莫名歡喜,遂將頭輕輕倚入他懷中,細語呢喃:「小賊,待我容顏老去,你可會嫌棄於我?畢竟你我年歲相殊……」
易逐雲眉頭微蹙,心想:「這麼沒安全感麼?」
他柔聲安慰道:「自然不會,你切莫多慮。任憑歲月悠悠,天高地迥,亦難阻隔你我。既然你沒有安全感,不如先拜天地,只是我不諳其法,還需你來指教才是!」
李莫愁望向他,心中涌動暖流,想笑出,卻又淚光閃爍,依偎在他胸前,仿佛尋得安寧港灣,內心一片祥和,萬般煩惱拋諸腦後,就連他提及娶兩個媳婦兒的事,也幾乎忘了。
易逐雲見她猶豫,心念電轉:「莫愁兒竟使出以柔克剛之策,變化如此,實在可怕!我險些著了道兒!」遂笑道:「罷了,拜不拜都一樣,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莫愁剛要開口答應,不料小賊一句話如同冷水澆頭,讓她猛然清醒,心中好一陣懊惱,不由分說就往他手上狠命一咬,疼得他哇哇直叫:「賊婆娘,你這是屬狗的嗎?」
李莫愁冷哼一聲,道:「只要你這輩子只娶我一個,千般萬般都順從你,可你這浪蕩子,處處留情,讓人怎麼放心!」
易逐雲忙道:「這就錯怪我了,我可是專一的人。要不,憑我這等少俠風采,娶上十個八個,也是手到擒來的事。」
兩人正打情罵俏,楊過急匆匆奔上山來。
李莫愁輕輕掙了掙,對方卻紋絲不動。她也懶得再掙扎,反正她早已不在乎旁人眼光,只要這小賊心裡有她便好。
楊過走近二人,見他們如此親密,不禁牽了牽嘴角,問道:「師伯、師兄,老頑童呢?今天怎麼沒見著他?」
易逐雲笑眯眯地說:「老頑童啊,去找他的媳婦兒逍遙去了!」
他鬆開李莫愁,走到楊過身邊,勾著他的肩膀,道:「師弟啊,都怨你,剛才你師伯差點就跟我成了好事,全讓你給攪和了,你說該怎麼賠我?」
李莫愁面上一紅,啐道:「小賊,你要死啊——」
說著,施展輕功,一溜煙下山去了。
楊過愣在原地,撓撓頭道:「師兄,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在幹啥,不過……你們繼續,我又不會礙事……」他試圖解釋。
易逐雲笑道:「師弟別緊張,我跟你開玩笑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