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無法越界

  第902章 無法越界

  冬天明媚的陽光落在門前,薛元桐了小嘴,被媽媽的話扎心了。

  顧阿姨瞧瞧閨女,她剛才只說了一句話,桐桐立馬老實了。

  沒出息的樣子—·顧阿姨:「好了,你打開坐墊箱。」」

  桐桐懷揣好奇的心,掀開電瓶車坐墊,發現裡面是包裝好的衣服。

  她眸光瞬間點亮,音調揚起:「媽,你給買的?」

  顧阿姨見閨女的反應,她明明該開心,卻泛起一股心酸,以前桐桐說最討厭新衣服了,現在想來「上天你不是說人家姑娘的衣服漂亮嗎?路邊看到順手給你買了。」顧阿姨口吻淡淡的。

  桐桐沒計較媽媽的態度,她歡天喜地的抱起衣服包裝,跑進了屋裡。

  薛楚楚本來在旁邊笑呢,笑顧阿姨調侃桐桐太搞笑了,現在笑容消失了。

  姜寧問她:「你怎麼不笑了?」

  薛楚楚眸光一甩,啥話沒說,轉身回屋。

  幾分鐘後,桐桐重新跑到門口。

  姜寧發現她換上了白桃粉色的棉衣,雙腿則是裹了白色褲襪,弧度尤為軟嫩,整個人變軟萌了姜寧「噴」稱讚。

  起初桐桐還有些害羞,她沒穿過這麼幼稚的衣服呢,可是姜寧的目光太冒犯了!

  她起腳,揚起下巴,單手掐腰,朝姜寧的臉豎起食指,表示她的不滿。

  姜寧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她的手指。

  桐桐站在原地,起小嘴:「哼!」

  姜寧蔑視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愛?」

  桐桐勾起嘴角:「哼?」

  姜寧:「好吧,我承認你確實很可愛。」

  「算你識相,我媽還給你買了一頂帽子,超級漂亮。」薛元桐說。

  姜寧:「楚楚也有嗎?」

  薛元桐:「有!」

  姜寧:「那楚楚走的太早了。

  薛元桐作勢回屋給姜寧拿帽子,姜寧婉拒:「不用,我現在不戴,頭有點癢。」

  薛元桐不解:「啊,癢?你不是洗過頭了嘛?」

  姜寧注視粉色的幼稚版桐桐,表示:「因為我頭上要長黃毛了。」

  姜寧把楚楚喊出家門薛楚楚依舊是那副游離世界之外的模樣,嗓音清冷中帶了些知性:「有事麼?」

  薛元桐:「我媽給你買了帽子,你跟我去拿!」

  薛楚楚打量桐桐的衣服,說:「很漂亮,很適合你。」

  「當然啦!」桐桐驕傲,為新衣服自豪。

  她帶楚楚回家,顧阿姨正在洗菜,桐桐剛拿到帽子,便聽見手機鈴聲響起,是媽媽的手機鈴聲。

  媽媽手裡沒空,桐桐幫忙接聽,然後才把電話放到媽媽耳邊,講了好一陣子,電話才被掛斷掉。

  薛元桐馬上問:「誰呀?」

  顧阿姨說:「你外婆妹妹的女兒,你應該叫她表姨,打電話來拜年的,問問有空一起吃個飯。」

  這麼多重親戚一繞,薛元桐依然能想起表姨是何人。

  對方在一家定居在禹州市區,但桐桐整個人生中,僅僅在小學五年級那年,在外婆家見過她一次,表姨珠光滿面,拎一個聽說價格昂貴的包,和她們農村人格格不入,只在外婆家待了一天,還帶走了好多土特產,其中就有桐桐最愛吃的干豆角。

  桐桐傻乎乎的問:「媽,怎麼今年過年,有那麼多親戚給我家打電話說聚一聚呀?以前都沒人問我們的。」

  顧阿姨門兒清,以前她家的條件,人家避而不及,生怕被借錢,現在卻是暗戳戳的打聽長青液。

  顧阿姨瞧著閨女那股傻勁,她低調的說:「因為我在長青液後廚主持工作。」

  薛元桐眼晴放光,豎起小巧的大拇指,稱讚:「太厲害了,不愧是我媽!」

  顧阿姨故意板起臉,教訓:

  :「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一旁的楚楚,望著母女打趣的畫面,她有點後悔出門了。

  薛楚楚戴好帽子後,隨桐桐到門外找姜寧。

  姜寧握著小瓶子,給桐桐餵了口。

  桐桐喝完後,小嘴呼出燙呼呼的氣息,迷迷糊糊:「姜寧,你給我喝了什麼,身體好熱!」

  姜寧面無表情:「開水。」

  桐桐馬上收斂起嬌憨,狠狠瞪姜寧,用眼神震鑷他。

  姜寧手指動了動,想捏捏她,忽然警見旁邊的楚楚,他又收回手,給桐桐留點面子吧。

  薛楚楚默然:『我不該出門。』

  姜寧偏過頭,遙望東邊農家樂,道:「有口水喝不錯了,有的人,忙忙碌碌的,還要挨打呢。」

  興興是一名小學生,熱愛上網打遊戲,獨愛CF。

  他哥叫黃玉柱,他爸叫黃冠,今天他被他哥和他爸送到河壩學習。

  興興笑死,學習?學個屁!

  興興如同小學生春遊,神態輕鬆,步子晃晃悠悠,用城裡人的心態,打量窮鄉下。

  他望見了遠處的草莓大棚,草莓啊!冬天好幾十塊一斤,如果他能摘幾斤拿去賣錢,豈不是能上好幾天網!

  正當他準備繼續走向草莓大棚,負責帶路的胖孩,居然轉到了旁邊的小院裡。

  興興問:「咋不繼續往前?」

  東東是一名成熟的員工了,熟練的說:「現在摘草莓的客人不多,大棚里有大嬸夠了,我們先到後廚打荷。」

  姜寧將他以一百五十塊一天的身價轉讓給楊老闆,不是讓他享福的!

  興興一聽什麼後廚,頓時反感無比,選下一句話:「要去你去,我要去草莓園!」

  說完他就自己一個人走了,瀟瀟灑灑。

  東東頓時成了光杆司令。

  他臉色變幻,勃然大怒,心中狂吼:『我要打死他!打死他!『

  惡念一出,一道恐怖的魔影自他腦海中降臨,那是心狠手辣的姜寧!

  東東趕緊搖搖頭:『姜寧說我是副經理,不能打人!『

  但東東靈活的一想:『對啊,但我是副經理,我可以管教手下,興興是姜寧送給我的正式員工!

  如此念頭一出,東東頓覺天地豁然開朗!

  他怒吼:「你給我站住!」

  興興聞言,腳步頓了頓,轉頭斜視東東。

  興興根本沒把小胖孩放眼裡,對方才九歲,興興不僅比他大,還經常跟網吧的大哥們打交道,

  見過世面,還很有勢力。

  「你在叫喚什麼?」興興掏掏耳朵。

  東東警告:「你不跟我來後廚,我打死你了!」

  興興臉色變冷了:「你?你算老幾!」

  他一想到一個土鱉小胖還敢喝斥自己,他快步走到東東面前,準備給他來點顏色嘗嘗。

  興興發動蓄力猛攻,雙手猛推東東。

  而東東如同一塊大石,屹然不動。

  興興愣在原地。

  以前他在班級里,打那些小胖子很輕鬆的,他不是混世的,但算是半個混世的。

  這不科學啊!

  他握緊拳頭,朝東東揮打。

  東東動了,如同奧特曼里行動遲緩的大怪獸,他邁動粗壯的雙腿,衝上去抱住興興。

  興興感受到了偉岸的胸懷。

  下一秒,他直接起飛。

  鳴呼!再落地!砂鍋大的拳頭砸在他臉上。

  起初,興興雙手不斷狂抓,蹬腿反抗,漸漸的,興興被打哭了。

  太疼了!他爸都沒這麼打過他!

  東東質問:「你干不干?干不干?」

  小學生哪有什麼意志力可言,興興為了不再挨打,痛哭流涕,不斷乞求:「我干,求求你別打了!

  東東從他身上起來,他俯視這個之前囂張跋扈的小男孩,現在屈服的模樣,他不免想起姜寧曾經打自己時的台詞。

  東東模仿著笑:「我還是喜歡你驁不馴的樣子!」

  錢老師雖然經常為一點小錢斤斤計較,但在知識分享方面,倒是不算吝嗇。

  他坐在太師椅上,嗑南瓜子:

  「如雲啊,強調一下,我說的不是拼爹,而是據我教書多年的經驗總結,父母更能決定孩子的眼界、思想、處理事情的方式,以能調動的資源。」

  張如雲聽麻了:「這和拼爹有啥區別?」

  錢老師道:「所以你上大學,能碰到這類人,多看多學。」

  張如雲仔細一想:「對,我們部長確實比我更有能力,他家裡條件也好。」

  錢老師點點頭。

  這時,平房西邊,駛來一輛棕色的保時捷卡宴。

  錢老師:「,跟老畢家丫頭的車像啊,聽說一兩百萬呢!」

  車子停好之後,走下來一家三口。

  為首的是一個面相嚴肅的中年男人,赫然是前幾天剛來過的韓局長,跟在他身後的是渾身泛貴氣的少年,最後下車的則是貂皮大衣的貴婦。

  隨著貴婦的下車,一頭渾身雪白,體型非常健壯,方形臉的大狗從車門跳出。

  張如雲一眼認出了白狗的品種:「杜高犬!」

  張屠夫熱愛養狗,以前經常搞各種品種的狗,所以張如雲耳濡目染,漸漸認識了許多品種。

  錢老師點到:「你看那個男生,他就是我說的有出息的那——.」

  他話未完,張如雲趕緊喊道:「霸王,霸王!」

  特麼的!杜高犬是猛犬,被當做格鬥犬培養的,以前張如雲跟他爸一塊選狗,親眼目睹激起凶性的杜高犬,將別人家的寵物狗活活咬死,搞得張如雲有陰影了。

  他必須得叫霸王前來護身。

  霸王沒在家,不知道到哪浪蕩了,召喚失敗。

  張如雲心裡犯憂,猛犬馴化得再好,總會有野性。

  韓局長對陳太太和兒子韓陳說:「就在那邊,他家的菜還不錯。」

  上次韓局長過來吃飯,被掃了興,匆匆嘗了幾道菜,連壓軸的蘑菇湯也沒吃到,本來他把這家店拉黑了,奈何跟老領導交談,老領導聲稱河壩農家樂蘑菇湯世間罕有。

  對於他這類愛好素食的人,吸引力實在太大,韓局長還真就不信,他吃不上!

  韓局長的兒子韓陳,好奇的打量的平房,恍然間,居然看見了正在門口曬太陽的姜寧。

  囊時,他想起此人是誰。

  昨天韓陳和婁可可一同前往南市,碰見婁可可和姜寧打招呼,最後他們乘坐商務座,而眼前的姜寧只是二等座,商務座比二等座貴三倍價格,分割了他們。

  韓陳恍然:『難怪二等座呢,原來他住在河壩!『

  對於他而言,隨爸爸來河壩只是偶爾的休憩,而對於有的人,則是日常。

  「有點兒意思。」韓陳說,更不把姜寧視作競爭對手。

  薛元桐和姜寧貼貼坐,距離超近,方便她說悄悄話,她特別小聲的在姜寧耳邊低語:「好醜的狗狗,比小笨還丑!」

  姜寧瞅了瞅杜高犬,這是外國品種的犬,而小笨是本地兇猛大個土狗,他道:「小笨聽到了會傷心掉眼淚的。」

  薛元桐無語了,很難想像兇猛小笨的窩囊樣。

  她畏畏縮縮的模樣,落在陳夫人的眼底,陳夫人再掃一掃張如雲,她臉上浮現得意之色。

  果然,她養的豆豆不論到了哪裡,都會受到人們的敬畏。

  韓局長走在前面,神情嚴肅,偶爾掃來的目光,是從上至下的審視,陳夫人則是鼻孔朝天,最小的韓陳抬頭仰首,跟隨父母的腳步。

  這一家人,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生殖隔離,好像不是一個世界。

  只有那條杜高犬四處亂嗅,仿佛在探尋領土。

  漸漸的,幾個人走遠了。

  張如雲鬆了口氣,望著一家三口的背影,竟露出幾分羨慕,他語氣難明:「他們是應該當官的吧?氣質很不一般。」

  錢老師原本還在拿那個少年舉例,此刻,他聽到張如雲的語氣,仿佛讀出了一種難明的意味,

  如同他年輕時期,面對那些『大人物」一般。

  錢老師叮囑:「如雲,你記得一句話。」

  張如雲見錢老師神情鄭重,他正襟危坐:「老師,你講!」

  錢老師眼神仿佛回到三十年前,與年輕時的自己對話:「人在人下視己為人,人在人上視人為人。」

  「切莫妄自菲薄。」

  張如雲悟了一會,認真回答:「我知道了老師。」

  錢老師:「善!」

  遂分給張如雲一小撮炒南瓜子。

  錢老師的聲音不大不小,叫薛元桐偷聽了,她曉得『人在人下—」的意思,她突發奇想,於是在聊天框打下,發給笨蛋陳思雨:「喂,你懂不懂?」

  陳思雨秒回:「哇,這是什麼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