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花果

  12月24日，平安夜。

  今天的太陽，下班格外的早，如同愛睡覺的桐桐，早早沉入夢鄉。

  於是，天空被溫馨的燈光占據。

  姜寧漫步校外長街，兩旁門店洋溢著節日氛圍，高矮不一的聖誕樹，掛滿彩燈鈴鐺，微風吹過，鈴鐺輕輕搖曳，發出悅兒聲響。

  育才超市門口，實驗1班的魏修遠，正守在果筐前，替父賣果。

  林子達詢問：「我是學生，能不能送我？」

  魏修遠知道他開玩笑，於是拿起一顆紅彤彤的蘋果，裝入禮盒：「拿好。」

  薛元桐趁機打量蘋果的售價，不禁暗暗心驚，居然賣到6塊一個。

  她悄悄對姜寧說：「比去年還貴了1塊呢！」

  姜寧：「你記得還挺清楚？」

  薛元桐：「那是當然，我可會過日子了。」

  太貴啦，她該提前兩天買好，再送給別人的。

  姜寧：「買幾個橙子吧。」

  「蘋果呢？」

  姜寧：「蘋果我買好了。」

  薛元桐：「我怎的不知？」

  姜寧提步往前，走到快遞點，報了串數字，然後拿到一個盒子。

  這是他從虎棲山當天採摘的蘋果，放於虎棲山別墅，又讓邵雙雙差人送到校門口的快遞點，可謂是煞費苦心。

  省了買蘋果的錢，薛元桐很開心。

  ……

  此時，8班教室。

  段世剛和柳傳道在後排聊天，放在以前，四大連座被馬事成等人占據時，若是空出位子，他們必定搶坐，現在姜寧搬來後面，大家默認沒去打擾。

  段世剛看見董青風給孟紫韻他們送蘋果，不由得搖頭失笑：「庸俗。」

  柳傳道贊同：「俗不可耐。」

  真正的男人，是不會給女孩子花錢的！

  單凱泉懷揣禮盒，反駁道：「平安夜就流行送這些啊，有啥俗套的？」

  段世剛：「庸俗的禮物，對方並不會因為你送了蘋果，對你另眼相看。」

  郭坤南同樣拎了禮盒，反駁：「但你沒送的話，說不定會被說摳門。」

  段世剛：「要送就送讓別人感動的禮物，最好是女孩收了後，直接感動到落淚。」

  郭坤南瞧見他裝逼的架勢，不由得說：「來來來，我瞧瞧你能送啥禮物？」

  段世剛篤定：「我要是能送呢？」

  郭坤南一怒之下，「你要是能送，我把禮盒給你！」

  段世剛尋思，這個盒子價值不少錢呢。

  「成，你等著。」段世剛跑出門。

  十分鐘後，段世剛回來，他背對郭坤南，走向孟紫韻，一番交涉後，段世剛洋洋得意的歸來。

  郭坤南打眼一看，孟紫韻果然掉眼淚了，還拿著紙巾抹臉。

  他仿佛見了鬼。

  段世剛得到一個禮盒，置之一笑，極有大將風度。

  郭坤南臉色變幻，最終，他放下尊嚴，虛心求教：「剛哥，能否指教指教。」

  段世剛掏出一顆洋蔥，說：「送誰誰落淚。」

  ……

  返程。

  到了教學樓下，姜寧拆開箱子，從中拿出一個禮盒。

  並讓薛元桐先上樓，他等會到。

  然後叮囑一句：「別偷吃。」

  薛元桐癟嘴：「…」

  她抱著蘋果箱子，又攜帶零零散散的橙子禮盒，遠遠的望去，嬌小的身子掛滿了東西，頗有些搞笑。

  姜寧走向一處陰暗角落，他屈指彈動，青靈舟迎風漲大。

  一分鐘後。

  長青液大樓的老總辦公室，外面的窗戶忽然開合，一股風隨之刮入明亮的室內。

  邵雙雙趴在辦公桌上睡覺，胸口微微起伏，傾泄而入的妖風，吹起她烏黑的髮絲，露出白皙的脖頸。

  姜寧的身影於虛空緩緩現出，身後的窗戶亦自行關合。

  他走到邵雙雙的辦公桌前，望著她沉睡的倦容，姜寧估摸，平日裡長青液的經營與新產品的發布，怕是累壞她了吧。

  他靜坐幾分鐘，而後，輕輕敲動桌面，蘊有滋養的木系靈力輕柔的拂過。

  邵雙雙緩緩抬起面容，起初是有些迷茫，旋即，以極快的速度清醒。

  「你怎麼來了？」她上下打量姜寧一眼，然後環抱雙手，輕輕倚靠在椅背上，這般睡眼朦朧的模樣，令她眼角的淚痣愈發嬌媚了。

  姜寧有段時間沒見到她了，此刻道：「來看看你。」

  「呵~」邵雙雙略有怨氣，「怕不是又要使喚我吧？」

  去年這個時候，長青液剛剛起步，她還能經常和姜寧見面，曾一起在餐廳吃飯，聊未來，聊過去，伴隨隨事業鋪的越來越大，兩人相聚的時間寥寥無幾。

  邵雙雙吐露抱怨的話語，嘴角也微微撇起，可因為趴在辦公桌睡覺的原因，她臉上殘留幾道印記，露出淡淡的粉色，霎為有趣。

  姜寧笑呵呵的：「今天真不是。」

  他變魔術似的，摸出一個禮盒，放到她的辦公桌上：「諾，你全給寄來了，自己總該留一個吧？」

  邵雙雙見到禮盒後，終於笑了笑：「喲，姜老闆知道給甜棗了？」

  姜寧坦然：「你可是我創業的得力幹將，嗯，平安夜快樂。」

  邵雙雙如今執掌長青液，何等好話沒聽過？然而聽見姜寧的祝賀，她仍是有些歡喜。

  她嘴上抱怨：「得了吧，今晚可不平安，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都不敢回家了，一回家我媽就嘟囔我，說隔壁誰誰誰都有兒子了，她每次一想到我還沒結婚，晚上都睡不著覺。」

  姜寧安慰道：「你現在好歹是個老總，咋不給你媽安排個夜班上？」

  邵雙雙被嗆了，又說：「…好辦法。」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不聊公事，全是邵雙雙身邊的小事，氣氛頗為的愉快。

  臨走前，姜寧道：「蘋果記得吃。」

  邵雙雙拿起盒子，笑道：「嗯好，不過平安果啊，還是學生時代呢…」

  她神色之中，略有懷念，仿佛回到了四中的那段歲月。

  那時候，她還是傻乎乎的少女，成天跟林涵明爭暗鬥，不知在爭什麼東西。

  真令人懷念…不過…現在也不賴。

  率領長青液集團，攻城掠地，身邊儘是笑臉，她還是一如以往的美貌。

  若真讓她回到當年，邵雙雙還不樂意呢。

  姜寧見狀，稍作思索，他彈了彈戒指，又一個禮盒顯現。

  邵雙雙訝然：「還有嗎？」

  姜寧吹了一口氣，紙質的禮盒，如同煙花輕輕炸開，彩色的絲絲縷縷的紙條，散落於偌大的辦公室，如同天女散花。

  這種絢麗的特效，令邵雙雙呆了呆，當她回過神，才看見姜寧手中綻放著一朵粉紅色玫瑰，柔美而優雅，猶如粉色的夢。

  姜寧笑道：「這花…送給長大的你。」

  ……

  夜空，流光划過。

  姜寧屹立靈舟之上，回想邵雙雙方才的神情，不出意外，她會更加努力的賣命了。

  一念至此，姜寧甚為滿意。

  8班教室。

  俞雯在送禮物，她必定要送禮物的，如此才能讓班長知道她的好，一點點愛上她。

  俞雯拿著一顆鮮艷紅的蛇果，放到黃忠飛面前，她深情的說：

  「飛，平安夜快樂，這是給你的蘋果，希望你平平安安。」

  後桌的白雨夏筆尖一頓。

  黃忠飛接過蘋果，表示感謝。

  俞雯繼續說：「這個蘋果特別不一樣，因為它是買一送一的，兩個是一對的。」

  江亞楠立刻幫姐妹助攻：「另一個呢？」

  俞雯笑得艷麗：「另一個我已經吃了。」

  江亞楠：「哈哈哈。」

  沈青娥：「哈哈哈。」

  氣氛組十分到位。

  白雨夏肩膀微微顫抖。

  大家笑作一團，只有陳思雨沒笑。

  薛元桐問她為什麼不笑。

  陳思雨說根本就不搞笑。

  薛元桐說給點面子，你該笑一笑的。

  陳思雨頓了十幾秒，終於開始笑了。

  江亞楠她們繃不住了。

  姜寧回來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原本笑的蠻開心的沈青娥，立刻屏住臉，轉回了身。

  「姜寧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快分東西吧！」薛元桐等了好一會兒了。

  姜寧拿著買的橙子，分給陳思雨，白雨夏，楊聖…期間辛有齡和孟紫韻來送蘋果，姜寧還禮一顆橙子。

  盧琪琪在後門處，冷眼旁觀。

  崔宇問她怎麼不開心。

  盧琪琪說：「今天平安夜，一直追我的一個社會上的男的，說送我蘋果，我還以為蘋果手機呢，結果是一個蘋果。」

  「我真是服了，都上班的人了，就送我一個蘋果。」

  「拜託，沒錢的男人能不能別接近我？」盧琪琪一臉嫌棄。

  心情陰沉的宋盛路過，評價她：「因為你自己不值錢。」

  盧琪琪：「你什麼意思？」

  宋盛最近火氣很大，整個人是炸藥桶，深諳現實真相的他說：

  「白雨夏長的漂亮吧，為什麼現在追她的那麼少？你如果像白雨夏那樣，每天有開寶馬的父母接送上學，那些社會上的男人敢追你嗎？」

  單凱泉聽後，好不容易積攢了一半的勇氣，全部破功，原本準備送出的蘋果，瞬間藏了起來。

  ……

  姜寧送的蘋果不同於一般的紅色蘋果，而是黃金果。

  陳思雨和江亞楠大開眼界。

  薛元桐雖然也沒見過，但她很從容，神情輕飄飄：「哦，挺別致。」

  此話一出，高下立分。

  旁人對她多了份看重。

  白雨夏很有見識，輕咦：「慕雪維納斯蘋果，不對，那個顏色更淡些。」

  她說的名詞，同樣令旁人驚訝。

  這個蘋果的外表金黃，純潔無暇，白雨夏第一眼以為是頂級的無暇慕雪維納斯，那種蘋果一顆百元以上。

  但姜寧帶來的這顆蘋果，明顯不一樣，果子周身仿佛亮起光環，散發出沁人的清香，聞之身心舒爽，最特殊的是，它能令白雨夏產生一種悸動。

  『是那種果子。』白雨夏暗想，心性素來寡淡的她，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渴求的情緒，無法控制。

  這是姜寧在虎棲山移植的果樹，再用靈土靈田培育，其中最重要的27顆果子，他專門為其單獨布置了『翠玉生華陣』，確保其成長過程中，完美無瑕。

  姜寧給桐桐，思雨，雨夏分了陣果。

  想到前排的江亞楠同樣送了禮物，還是橙子加蘋果的組合，他給江亞楠和俞雯，分了兩顆普通的果子，這類果子表面有雲朵狀的果繡，不如無暇陣果。

  沈青娥沒給姜寧禮物。

  姜寧也沒給她。

  然後大家吃果子的時候，沈青娥只能在旁邊聽。

  陳思雨咬的「咔嚓」脆響，嘴裡全是濃郁果蜜香味，與平時吃的蘋果完全不一樣，沒幾下，半顆蘋果沒了。

  陳思雨眸子裡全震動的光，她朝白雨夏呵氣：「我嘴巴是不是很香？」

  白雨夏：「嗯嗯嗯。」

  江亞楠咔嚓咔嚓，她以前沒被分享過果子，毫無抗性，一顆蘋果很快沒了。

  唯有俞雯，她簡直是神，居然一口沒吃。

  沈青娥一開始還略有安慰，雯雯沒背叛她。

  結果俞雯說她打算把蘋果留給黃忠飛…

  只有沈青娥心裡酸澀，濃濃的幽怨在她心底萌生，她摸著桌洞裡的禮盒：『我不送給你，難道你就不送給我了嗎？」

  陳思雨吃完蘋果，聲稱平安夜過的很快樂，吃到了她最喜歡的咔嘣脆口感蘋果。

  然後幾人聊到平安的由來，白雨夏說到蘋果其實是禁果，陳思雨問她為什麼是禁果。

  白雨夏看了眼姜寧，不說話了。

  倒是陳思雨語出驚人：「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剛才和姜寧偷吃了禁果！」

  ……

  晚上放學，回家的路上。

  薛元桐抱著一顆蘋果，忍痛沒吃，這是姜寧留給楚楚的。

  雖然她平日裡經常欺負楚楚，但涉及到大事，她曉得輕重的：「我一定把蘋果留給楚楚，相信我和她的情誼。」

  薛元桐為了忍住貪慾，她轉移注意力，與姜寧聊天：「昨天畢阿姨好兇啊，還想縱狗咬人。」

  昨晚薛元桐一句話惹怒畢悅。

  姜寧：「沒事，有我在。」

  薛元桐問：「我現在算不算河壩一霸？」

  姜寧：「不算。」

  「為什麼不算？」

  「因為我才是。」姜寧說。

  薛元桐：「那我呢？」

  「你是我的馬前卒。」姜寧道。

  「我才不當馬前卒呢。」薛元桐恨恨的咬了一口蘋果。

  姜寧：「喲，可算讓你吃到了。」

  「唉，我對不起楚楚。」說著，桐桐又愧疚的咬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