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彼此之間(二合一)

  第150章 彼此之間(二合一)

  顧君梧似乎對什麼都了如指掌的樣子。

  她和以前一樣,雖然已經是元嬰修士,但卻和其他在這種時候已經變得成熟穩重的修士不同。

  所以她基本上沒什麼可以交流的朋友。

  以前或許有那麼一兩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逐漸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顧君梧不太喜歡外出。

  雖然玄極天宗足夠大,但對於修士來說仍然不夠,但對顧君梧來說,躺在美人榻上吃著東西和好友談論宗門八卦顯然更有意思。

  尤其是蕭清格外配合她。

  在乾號長老的諸多弟子中,她與同門的禹魈和乾苦門下的蕭清格外投緣,而且他們三個有個共同的特點是,沒有徒弟。

  至於乾庾長老門下的宋芷楓?

  不熟,不太好接近,估計也聊不好八卦。

  至於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有了徒弟或者道侶,已經和他們中間有了層隔閡。

  蕭清看著快樂的顧君梧,心中感慨。

  純粹的人在修煉晉升時總能得到上天寵愛,她們幾乎不會遭遇心魔。

  「內外門以前雖然也會爆發出一些事情,但大體來說還是挺和睦的,分得也不那麼清楚,但自從宗主宣布閉關,下一任宗主之位不知要花落誰家後,外門就被隔了出去。」

  「刑堂、卷行閣,這兩個是在外門用來代替司刑閣和掌籍閣的,現在內門幾乎已經看不見外門弟子的身影,內門弟子也很少去外門那裡了。」

  「就連食堂都分了兩個。」

  「若不是後山就在那,靈池內鮫人只有一個,恐怕那裡也要分成兩個。」

  「乾元師叔怎麼說?他好歹也是執掌管理外門的長老。」

  「但分割內外門是其他長老尊者一致通過的,雖然也有反對的聲音,但很少。」

  「畢竟我們師父是不允許參與投票選擇的,他們加入算是破壞規則。」

  看來內外門這是要下定決心進行切割?

  「我有些想不明白,無論是內門還是外門,不都是玄極天宗的弟子,一定要做的這樣生分且絕對嗎,我也沒聽天琴閣和爭天仙宗出過這種事情。」

  「爭天仙宗是因著人少,想要加入爭天仙宗本身就需要層層測試,百不存一,就連無靈根的凡人,都能去那試試自己的體質,若是過了也便是爭天仙宗的一員,只是他們開山收徒時日沒有定數,宗門福地在哪更不為人所知。」

  「天琴閣早就將內外門分開了,咱們之前去宗門大比的地方是內門,外門被挪到了北地的飄搖山上,每次門內大比都會決出頭三名去往內門。」

  剩下的宗門也多數這樣分開了,這樣看來,一開始內外門還能互相串門的玄極天宗反倒還是異類了。

  「只是我覺得還是不妥……我在外門瞧見他們一個個的都緊鑼密鼓,氣氛緊張,也不知以後會出什麼事情。」

  兩人再次談論起宗門之事,直到天滅了又亮,才發覺一天已過。

  ***

  顧君梧送別蕭清離開自己所居峰脈,蕭清攜著玉匣回到天暮殿。

  殿中早已不見乾苦的身影,不過這倒也是習以為常了,蕭清並不急著去白澤池,她現在取了令牌後要去找乾元師叔。

  乾元師叔所在的天競殿亦是沒什麼變化,裡面圈養的妖獸甚至都更加膘肥體壯了些,一看就是被人養的極好。

  離開宗門前蕭清曾把改變氣息的丹藥和那古怪的墨汁給了師叔,希望他能研究出什麼東西來。

  雖然她現在八成已經猜到這裡面最神秘的幾味靈材可能就是異族的肉或是異族的血。

  乾元感應到有人前來,出門查看後發現竟然是好久不見的蕭清,原本被苦悶壓下的嘴角微微上揚,蕭清原本以為能從裡面聽見些許久不見的迎接,但下一秒,她被拉入了乾元設立的結界中。

  「師叔,我當初給你的丹藥和墨汁……」

  「師侄!」乾元不無緊張的道,「近日宗主喚我們去天坤殿,然後說了明燭大陸,就是那碧落花出現之地有了異族的身影,你也知道,我們玄極天宗第一任宗主與異族同歸於盡補好天幕之事,所以我們宗有著無數異族屍骸,我去觀察那屍骸的時候,卻發現丹藥里最後一味材料與異族肉有幾分相似……」

  看來師叔這是發現了啊。

  「師叔,冷靜,冷靜,這事我也已經知道了。」蕭清並沒有透露自己去往明燭大陸的事情,只說因著師父的原因所以自己也知曉了丹藥內里的隱秘,所以特意前來通知師叔。

  見蕭清這樣,乾元也鬆了口氣。

  「異族活動頻頻,又出現這害人的丹藥……也不知何時修仙界又會大亂,現在只能去通知各家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但卻又不能走漏風聲讓底下弟子們知道免得人心惶惶,等到日後異族真的降臨,也不知玄極天宗又能撐上幾何。」

  「師叔也不要太過擔心,能提前知道異族活動做出應對已經是現在最好的情況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到時手忙腳亂做不出什麼反應的來的要好。」

  乾元解除結界,他也是渡劫期修士了,但現在卻從他的面上透出幾分倦怠,就連以往看上去油光水滑的鬍子都有些亂糟糟的。

  看上去這些時日真的不太好過。

  「師叔,我過來也不單單是為了異族的事情,現在內外門之間的氣氛讓我有些擔心。」

  說起這個,乾元就不由自主的心累。

  當初坐這個外門執掌長老的位置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心性平和,又屬掌門一脈,與其他勢力沒有牽扯,頂多和赤焰尊者關係好一些。

  當時在位的外門長老們無一例外的受其他勢力的控制影響,隱隱有將外門完全變成某一方天地的趨勢。

  最後他和宗主師兄商量了半天,決心自己去做那個位置,最起碼他在那就不用擔心有人威逼利誘他。

  出什麼事情也方便同宗主說。

  一開始很是安逸了一段時日。

  乾元經常去外門大殿講學,而且是從基礎的,淺顯易懂的方面講起,所以有時就連內門弟子也會過去聽一下。

  後來內外門中雖然有摩擦,但整體而言氛圍還是不錯的。

  幸好修仙之人不掉頭髮。

  蕭清瞅著乾元濃密的發頂,莫名其妙想起上一世的高中教導主任,年紀輕輕就成了地中海,後來為了遮掩戴上了帽子。

  「師叔,現如今內外門的局勢有沒有可能是人為操控的?」

  「他們假裝成弟子們之間的摩擦,讓你不方便出面?」

  「這背後當然有人在操控,是誰我都心知肚明。」

  蕭清眼珠轉轉,想到一個主意。

  她湊到乾元耳邊,把自己方才想到的計劃合盤托出。

  還有一個月,玄極天宗就要廣開山門,行開山收徒大典了。

  ***

  「瑕,你這邊有沒有遮掩自身靈根和修為的東西?」

  「有是有,不過你想做什麼?」

  瑕抬頭看她,面露疑惑。

  「有些事我要去試探試探。」

  蕭清此番來到千機閣,先是見到了身體已然和蜘蛛分離大半的寶珠,他們兩個精神狀況都還不錯,寶珠還給了她一本可以幫助女王蛛修行的小冊子。

  蜘蛛雖然沒有族群,但有著傳承記憶的它整理出來的東西拿給女王蛛看絕對是極有助於女王蛛成長修行的。

  蕭清收下冊子,與寶珠小聊了一會兒後,便起身前去尋找瑕。

  見到瑕的時候,蕭清先是表達了一番對他所造人偶的歉意,畢竟去了那麼多個一個都沒回來,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乎這種小事。

  二是說了一下明燭大陸上所發生的事情,在說到人丹時瑕皺起眉頭,說到黑洞與中間那一隻眼睛的時候他表現出極端的好奇,但此時蕭清已然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不過只有一瞬,好像現在對她滿不在乎,無論什麼都任由她說的樣子。

  蕭清試探性的說出了一些事情,果然沒引來警告似的懲戒。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能是覺得異族威脅過大,所以才任由她這樣和盤托出?

  最後,蕭清托瑕去查一個叫娑雅的女子,以及一個曾出現在她身邊的劍修。

  「我懷疑,她和異族有直接的聯繫,如果能抓到她,應該能從中得知許多的事情。」

  「也好……」瑕記下這個名字,差人下去查探,「你哥哥我們也有了些眉目,不久後應該會在一處寧為蒼寧大陸的世界中出現與其有關係的人或者事情,時間未定,等到有具體的時間地點之後我會再通知你的。」

  「那就多謝了。」蕭清起身,然後一拍腦袋,「差點把這個忘了,你還記得我當初給你的丹藥嗎?那裡面最後一味材料是異族的血肉。」

  「竟然是這個嗎?」瑕面上略有震驚,看上去千機閣內仍舊沒研究出來丹藥裡面的具體成分,「其實這裡面有著祂的氣息,我還以為和祂有著直接的關係。」

  祂,是瑕與蕭清關於天道特別的稱呼。

  一般不方便說出的詞彙,他們都會用這種單字來代替。

  「師叔告訴我的,應該不會有假。」

  「這可真是有用的信息,我想我知道了……如果我這邊探查的不錯的話。」

  瑕給了蕭清一個眼神,說道:「人就在門外,走之前記得把東西拿上。」蕭清瞭然,起身離開。

  蕭清看著手心裡古樸的耳環,感應裡面傳來的十分普通,乃至於普通的有些刻意的氣息。

  「蔽天。」

  此乃法寶名稱。

  回到天暮殿後,蕭清戴上耳環,不多時,她的容貌發生改變,體內靈根也逐漸從單金靈根變成水木土三靈根,體質也變得與常人無異。

  這並非普通的障眼法,就好像在她的身上又重新套了一具身體,外人一眼看來就只能看見第一層的殼子。

  只是這種小法門不知道修為境界高的能不能看出來。

  畢竟這次開山收徒大典定然有無數眼睛盯著。

  可能就連宗主也會,畢竟誰讓異族出現在修仙界的事情已經被她傳出來了呢。

  如果被察覺抓到的話,就算不受懲罰恐怕也會引起他人警惕。

  不過這不用擔心。

  蕭清戴著耳環走了自己所有能走的關係。

  包括宗主。

  宗主在得知她想要做的事情之後,並未說什麼,只告訴她自己已經知曉,讓她不用擔心。

  顧君梧倒是興奮的很,雖然長吁短嘆自己沒有這種法寶不能去湊這個熱鬧。

  乾苦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凡事多加小心,若遇見什麼事情只管現出身份,她定然會保她無憂。

  乾元點點頭,說自己已經記下她的面容,她定然會進入宗門,還是以一種比較便利的身份。

  至於是什麼身份他沒有透露,只讓蕭清期待便是。

  ***

  玄山腳下,人潮擁擠。

  玄極天宗所處豐饒之地,占據不知幾千里,凡人一眼望去只覺終其自己一生都無法盡收眼底。

  山腳下設立了客棧酒樓,聯排足足延伸數里,但仍舊不太夠用。

  富裕人家的憩息在馬車裡,家境普通的便鋪上草蓆。

  小攤小販們穿梭在人潮中,時不時的停下吆喝兩句,反正這是仙山腳下,他們也不怕有什麼紈絝子弟生事。

  人潮中,一布衣女子坐在支起的篷布下喝茶。

  相貌普通,身段平平,孤身一人。

  此時距離玄極天宗開山收徒還有三日。

  仍舊有不少人往此處趕來。

  粗粗掃過一眼,眾多凡人中夾雜著那麼一兩個引氣入體之人。

  他們大多衣著華貴,面露驕傲,目光不屑,好像自己的人生已然騰飛,此後飛升成神不在話下。

  可惜沒趕上好時候。

  蕭清坐在支起的粗布遮陽棚下喝著茶水。

  正當她對著這世間百態出神之時,意外發生了。

  如同所有故事情節中會出現的一樣,被同鄉欺負的廢材少年如斷翅的鳥一般砸在了蕭清面前的桌子上,痛苦的嘔出一口鮮血。

  「……」

  出師不利,今日竟有血光之災。

  蕭清張了張嘴:「你,你還好嗎?」

  和任何一個面對這種事情的人一樣,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