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114愛因斯坦不死心

  第375章 114愛因斯坦不死心

  和王景岐的交談,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➅❾𝔰卄ùЖ.匚𝕆爪 😳☯

  以至於即將在索爾維宮餐廳進行的晚宴,早就已經把各項事情準備好,除了今天晚宴的主人公之一,還在會客室里和客人見面。

  這就相當於參加一場婚禮的宴會,賓客們早就已經坐滿了會場。

  結果新娘子因為路上堵車,還沒能來到婚禮現場一樣。

  陳慕武皺著眉頭低著腦袋走進索爾維宮的餐廳,然後猛然發現整間屋子的基本上都在看向自己,還有身後的趙忠堯。

  他連忙替兩個人向在場的物理學家們道歉:「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剛中囯駐比利時的公使登門拜訪,祝賀趙忠堯博士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對方『盛情難卻』,所以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

  在餐廳的長桌旁,空出來的位置不多,其中在考克羅夫特身邊很明顯的一個,肯定是今天另一位主角趙忠堯所坐的位置。

  觀察好會場內情況後的陳慕武,直接走向另外一邊,坐到了老師盧瑟福的身邊。

  「陳,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我看你臉上的表情悶悶不樂的?」

  他才剛一坐下來,盧瑟福就開始關心起他的這個剛剛又給卡文迪許實驗室帶來一個諾貝爾獎的寶貝學生。

  「沒什麼事,」陳慕武搖了搖頭,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而今天又是一個高興的場合,總不能讓盧瑟福跟著自己生氣,「哎,只不過就是一群官僚氣息濃厚的人,我這個人不怎麼適合和當官的打交道。英國政府不怎麼喜歡我,現在看來中囯政府將來也可能不怎麼喜歡我。」

  陳慕武開著玩笑似的自嘲了一句。

  「怎麼可能?你不是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又拿過奧運會金牌,在我心中你在中囯一定屬於是那種國寶級人物,他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伱?」

  「老師,今天是趙博士和考克羅夫特博士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後的慶祝晚宴,等等您還要發表致辭,我不希望在此之前破壞你的好心情。這件事情就請您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既然陳慕武不願意說,那盧瑟福也就知趣地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但這件事在他心中可不是也跟著過去了,盧瑟福決定等參加完蘇爾維會議,回到英國之後接受媒體記者們採訪的時候,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好好替他的這個學生說幾句話。♖👤 ❻9𝔰нǗx.𝐂Ⓞм ♔😾

  陳慕武在中囯那邊受委屈,盧瑟福管不著也沒法管。

  可是他要在英國這邊受委屈,盧瑟福就必須站出來說道說道。

  中囯人那邊討厭陳慕武,陳慕武可以選擇一直寓居在歐洲不回國。

  但是倘若英國人也討厭陳博士,那陳博士又不是受虐狂,他自然可以像遠離中囯那樣遠離英國,去法國,德國甚至是美國繼續他的科學研究工作。

  千萬不能讓這些無知又傲慢的英國佬兒,把這個世界上最天才的年青人給逼離卡文迪許實驗室。

  盧瑟福忘記了曾經從哪裡曾經聽說過愛爾蘭的那位曾經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大劇作家蕭伯納說過的一段話,說英國人一向都很虛偽,都很道貌岸然:

  這些英國人做事,沒有一件事怎樣的好,也沒有一件事怎麼樣的壞;可是你們總找不出哪一件事給英國人做壞了。他做事多有主義的。他要打你,他提倡愛國主義來;他要搶你,他提出公事公辦的主義;他要奴役你,他提出帝國主義大道理;他要欺侮你,他又有英雄主義的大道理;他擁護國王,有忠君愛國的主義,可是他要斫掉國王的頭,又有共和主義的道理。他的格言是責任;可是他總不忘記一個國家的責任與利益發生了衝突就要不得了。

  師徒兩人各自在心裏面思考的事情,諾貝爾獎慶功晚宴還是按時進行了。

  並不一定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在這種所謂的社交場合,國內外比較起來都差不太多。

  首先仍然是像今天上午,索爾維會議開幕時的那樣,先郵大會主席洛倫茲教授站起來致祝酒詞。

  洛倫茲講完之後,就又輪到趙忠堯和考克羅夫特先後站起來,對大家的祝賀表示感謝。

  這次來參加索爾維會議的,並沒有幾個從美國橫渡大西洋來的物理學家,但是因為是第一次重新回到國際學術會議,從德國來的人卻不少。

  尤其是普朗克和泡利工作所在的柏林大學,還有從蘇連列佇格勒來的那位蘇連科學院的約飛教授,就在會議召開的前不久,他們都還曾經和第一個登台致謝的趙忠堯見過面。

  彼時趙忠堯的身份,不過是一個上門安裝粒子加速器的安裝工人,是柏林大學和蘇連科學院向卡文迪去實驗室訂購粒子加速器後,運送材料到達現場並留在此地安裝的一個粒子加速器附屬品而已。☟♣ ➅➈Şн𝕦𝔁.C๏𝐦 ☹☆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的時間,趙忠堯的身份就搖身一變,變成了新科的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

  像普朗克這種見過許多大世面的老牌諾獎得主,對於趙忠堯這種前後差距過大的變化還算能看得開。

  可是對於年輕一代的泡利來說,他尚且還處於剛剛當上柏林大學的教授的「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階段。

  所以他才依然看不起還是博士身份的陳慕武,昨天話趕話被逼到那個份兒上,為了面子還咬著牙答應了對方把賭約提升到了八千英鎊。

  趙忠堯和泡利同歲,但前者卻已經獲得了諾貝爾獎,而自己還僅僅是為了一個柏林大學的教授職位而沾沾自喜。

  關鍵是趙忠堯在晚宴前的發言中,屢次三番地提到他要感謝的人是陳慕武,說自己能取得今天的成績,全都是在陳博士的指導下進行的。

  緊隨他之後發言的考克羅夫特,話語裡提到的內容觀點,和趙忠堯差不多,也是感謝陳博士帶著他拿到諾貝爾獎。

  在短短三四年的時間裡,陳慕武不但自己拿了諾貝爾獎,還指導其他人拿了諾貝爾獎,這才是讓泡利嫉妒和有些氣憤的真正原因。

  泡利是個聰明人,就算他對陳慕武很是眼紅,可眼紅之餘,他的大腦從未停止過思考。

  陳慕武自己拿到諾貝爾獎並不是僥倖因為某一個實驗或者理論,而是因為他在從1923年到1924年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在物理學和其他的關聯學科中,取得了許多新的成果。

  而過了三年,陳慕武指導的兩個學生,在他之後又獲得了諾貝爾獎。

  這個效率,縱觀諾貝爾獎的這三十年間,都找不出來第二個。

  陳慕武肯定是有不小的本事,難怪海森堡自從從劍橋大學回來之後,就開始逢人說項,不斷地替陳慕武說好話。

  泡利的心裡泛起嘀咕,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繼續和陳慕武為敵,而是應該向他示好呢?

  陳慕武這人雖然狂妄了些,可心思細膩,也辦了不少好事。

  就比如說他給自己帶來的卓別林的簽名照,如果設身處地調換一下位置,以自己的氣度,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泡利這個人,倒是頗具自知之明的。

  畢竟這裡是召開索爾維會議的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不是頒發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

  這場小範圍的慶功晚宴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明天還要繼續按照會程來召開會議。

  晚宴在晚上八點鐘左右就已經散場,應付完一波又一波前來祝賀盧瑟福和自己卡文迪許實驗室又添佳績的人後,站起身子準備離席的陳慕武正在思考,今天晚上應該去做些什麼。

  恰在此時,有一個人像影子一樣地黏了上來。

  還不等這個人開口,陳慕武心中對來者的身份已經猜測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等他開口講出德語之後,完全符合陳慕武剛才的猜測。

  「陳博士,你現在還這麼早,今天晚上的時間很充裕,要不然我去你那裡做做客,我們聊聊天,怎麼樣?」

  「當然沒問題,愛因斯坦教授。」

  陳慕武轉過了身子,臉上帶著他那標誌性的假笑:

  「我聽維根斯坦先生說,你給他提了幾個角度非常刁鑽的物理學問題,他一個都沒能給出答案。

  「我很好奇您都跟他提了什麼問題,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解答出來。要不然喊上維根斯坦先生,我們一起來研究您的問題,如何?」

  愛因斯坦忽然覺得陳慕武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陳博士,我看還是不必了。我們這是純粹的物理學問題討論,不涉及任何哲學上的問題。跟你說實話吧,今天上午你在講台上做報告的時候,我在下面和他討論得很是煎熬。

  「物理的歸物理,哲學的歸哲學。從今以後,我是絕對不要再讓這兩者之間產生聯繫了。」

  「巧了,我今天也剛剛聽別人說過一句和您這句差不多的話,維根斯坦先生同我講,他以後再也不去讀什麼物理,讀什麼量子力學,還是安安心心地研究哲學好了。」

  陳慕武的話讓愛因斯坦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等明天和那個小伙子見面的時候,我會親自向他道歉的。

  「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我們今晚能不能去你那裡?我還是想和你聊一下有關量子力學的一些問題。你剛剛也說了,那位維根斯坦先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當然,當然,」陳慕武點了點頭,「我要先去和盧瑟福爵士談些事情,這樣,愛因斯坦教授,半個小時以後,我準時在房間裡恭候您的到來。

  「或者乾脆您直接去我那邊稍微等一下,和我同住一個房間的狄拉克博士,他在量子力學上的造詣也頗高。」

  「你確認他是學物理的,而不是學哲學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愛因斯坦有些杯弓蛇影。

  「教授,這您儘管放心,狄拉克可是福勒教授的高足,也是卡文迪許實驗室中唯二的兩個專注於理論物理學研究的人。他本來可以拿到一筆英國政府提供的獎學金,到貴國的哥廷根大學留學,但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原因,他放棄了自己的留學之旅。」

  「你最好別騙我,」愛因斯坦疑神疑鬼,「那他會講德語嗎?」

  「這個……」

  這個問題還真把陳慕武給問住了。

  因為要看一些德國的物理文獻,還曾經嘗試著給德國的《物理學年鑑》投稿,狄拉克在劍橋大學的這幾年時間裡,自己學習了德語這門外語。

  陳慕武知道這件事,是因為狄拉克曾經給他看過用德文寫成的論文初稿,希望陳慕武能給他改進語法錯誤,然後寄給普朗克發表。

  後來陳慕武因為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忙——絕不是因為懶——所以才拒絕了狄拉克的這個請求,轉而讓他發在英國的物理學期刊上。

  陳慕武知道狄拉克會寫德文,卻不知道他會不會講德語,愛因斯坦的問題讓他有些犯難。

  他倒是知道狄拉克來自瑞士移民家庭,他爸爸是一位法語教授,說法語肯定不成問題。

  而愛因斯坦的第二外語,也不是英語,而是歐洲通用的貴族語言。

  三年前朗之萬和德布羅意他們去德國拜訪那些物理學家的時候,使用的就是法文。

  「教授,我不知道他的德語水平怎麼樣,是不是只能寫字卻不能開口講話的啞巴德語。但是你們兩位之間,我覺得應該可以使用法文交流。」

  愛因斯坦還是有些不放心,覺得陳慕武仍然是在欺騙自己。

  「那你和盧瑟福爵士談話一定要快去快回,你今天晚上如果不回來的話,我就一直在你的那間屋子裡不走。」

  「回、回、回!請您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去,而且很快,用不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好傢夥,在《聊齋志異》裡面,窮苦書生午夜在寺廟裡獨自一人讀書,都會有修行成百上千年的狐狸化身成美人相伴。

  怎麼到了自己這裡,這美人就變成了白鬍子老頭兒,還總想著指出自己的錯誤,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