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06超導是未來主流
在又一曲音樂結束之後,有些運動過度的海森堡,終於坐進了房間角落裡的長椅之上。
看到從舞會一開始就盤踞於此的陳慕武,海森堡終於想起來了自己作為舞會發起人的職責,也想起來了這場舞會是為了誰而舉辦的。
他在舞池裡跳得太過興奮,竟然忘記叮囑那些丹麥姑娘們要多多照顧好今晚舞會的主人翁。
「陳先生,您為什麼不去跳一支舞呢?哥本哈根的年輕姑娘們真的很好,也很熱情,和好女孩們跳舞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海森堡的這句話聽起來很耳熟。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陳武的話,那麼這句話應該會出現在1929年從舊金山開往本橫濱的春洋丸上,而他這句話的對象,也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狄拉克。
和陳慕武一樣,狄拉克同樣也不喜歡而且不擅長跳舞。
他在反駁海森堡的這個「歪理邪說」時,巧妙地化用了「測不準原理」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維爾納,在還未測量之前,你怎麼知道她們是好女孩呢?」
但現在,不確定性原理已經被陳慕武給搶了過來,如果再對海森堡說同樣的話,總感覺差點意思,說不定還會讓人感覺他有自吹自擂之嫌。
所以在略微思考之後,陳慕武決定實話實說:「海森堡先生,實不相瞞,鄙人不擅於跳舞。之前在巴黎迫不得已參加過一次舞會,我的舞步簡直比布朗運動還要隨機,如果貿然下到舞池當中去,那估計很快就會引發一場災難。」
「陳先生,你說的話還真挺有意思的。」
畢竟海森堡也是一個物理學天才,他並不像他的同胞德國人給人留下的刻板印象中那麼呆板。
從舞池裡全身而退的奧本海默,也來到了陳慕武和海森堡這裡。
經過一晚的狂歡之後,他已經和後者打成了一片,連稱呼都從姓氏換成了名字:「維爾納,你的舞技可真不錯。」
「羅伯特,你的也很棒,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美國人跳舞。」
就在他倆在這裡商業互吹的時候,陳慕武看到了奧本海默,就無端聯想起了他們今天上午剛到理論物理研究所時,在大門外看到的那個本人。
「海森堡先生,我和羅伯特今天上午剛到的時候,在大門口見到了一個遠東人。請問這個人是理論物理研究所的學生嗎?如果是的話,他叫什麼名字?」
「你是說Nishina Yoshio?他確實是玻爾教授的一個學生。對了,你們都是從遠東來的,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喂,Nishina,到這裡來!」
說話間,海森堡朝舞池另一側揮了揮手,並高聲呼喊道。
剛剛還夸海森堡的腦迴路不像普通德國人那樣奇葩,轉眼間陳慕武就被打了臉。
為什麼同是遠東人,就一定會有共同話題了?
聽名字,陳慕武知道,那確實是一個本人。
但是要問他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得到的回答一定是不知道。
如果把人名寫成漢字的話,說不定陳慕武還有些印象。
但偏偏海森堡說的卻是羅馬音,別說是Nishina Yoshio,就連盛世美顏的Kaede Karen老師,他都認不出來是誰。
聽到有人呼喊,上午和陳慕武還是有奧本海默見過面的那個矮個子小圓臉,屁顛屁顛地從舞池另一側穿過人群,跑了過來。
陳慕武余光中稍微觀察了一下,看年紀,他應該都已經有三十多歲。
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被二十歲的海森堡呼來喝去,他捫心自問,自己絕對不會受這種氣。
「陳先生,這是我的疏忽,我早就應該介紹你們認識。
「陳先生,這位是從本來的Nishina Yoshio,現在正在理論物理研究所學習和工作。
「Nishina,這位就是劍橋大學的陳慕武博士,現在全世界最知名的中囯物理學家。」
按理說,這時候陳慕武作為被後介紹的地位高的一方,應該先伸出手來。
但是他完全不想和本人握手,所以乾脆就在自己的位置上裝傻。
但是面前這個本人接下來的操作,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看到陳慕武沒有握手的意思,本人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的臉上仍然帶著笑意,不過雙手卻貼上了大腿兩側,然後直接面朝陳慕武,給他鞠了一躬。
「陳博士,很高興見到你,我是Nishina Yoshio。」
本這個民族,還真是能屈能伸。
陳慕武心裡仍然很不爽,他知道這個人是Nishina,但是卻仍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坐吧,維爾納說你是本人,不知道你會不會寫中囯漢字?」他刻意把加重了「中囯」兩個字的讀音,「你們本人非要給漢字發明一種奇怪的讀音,我想知道你的中囯名字是什麼。羅伯特,你帶沒帶著紙和筆?」
「不用麻煩了,」本人麻利地從自己的衣服里掏出本子和鋼筆,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又畢恭畢敬地遞了過來。
眼尖的奧本海默,率先指著本子上的一個漢字說道:「這個字我認識,叫『仁』,是benevolence的意思!」
他的話語裡多少帶著些炫耀,陳慕武著實也有點吃驚,怎麼奧本海默不聲不響地都學上漢語了?
但讓他更吃驚的,是本子上從寫著的那四個豎排漢字。
仁科芳雄。
奧本海默確實念對了第一個。
陳慕武從來沒想到,他居然在丹麥哥本哈根大學的理論物理研究所里,見到了本「仁計劃」的負責人。
所謂「仁計劃」,就是本的原子彈計劃,正是以負責人仁科芳雄姓名的第一個字命名的。
所以現在陳慕武身邊,坐著一個將來會給美國造原子彈的,坐著一個將來會給德國造原子彈的,面前還站著一個將來會給本造原子彈的。
……
仁科芳雄應該算是現在整個理論物理研究所當中,最崇拜陳慕武的一個人。
本人病態的慕強心理,在仁科芳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因為海森堡是整個研究所里玻爾最喜歡也最為看重的一個年青人,所以今天在舞會裡,仁科芳雄才心甘情願地被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後生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對陳慕武的崇敬也來源自這種慕強心裡。
同為黑頭髮黃皮膚的東亞人,陳慕武不但年紀輕輕就在物理學上天賦異稟,他在體育運動上也是一個游泳好手。
但是仁科芳雄同樣也是整個理論物理研究所里,最看不起陳慕武的那一個人。
和之前奧運會觀眾席上的那個本駐法大使石井菊次郎一樣,仁科芳雄認為同樣認為陳慕武是一個卑劣的支*人。
只不過這個支*人走了狗屎運,獲得了幾個震驚全世界的發現和發明,所以仁科芳雄才不得不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
一開始,陳慕武只是想問問海森堡,在理論物理研究所大門外見到的仁科芳雄是誰。
沒想到因為陳慕武從始至終都沒跳上一支舞,讓海森堡有些心懷愧疚。
所以他有些熱情過了頭,直接把仁科芳雄喊了過來。
直到現在,海森堡仍然處於會錯意的狀態。
他看到仁科芳雄一副恭敬的樣子,還以為這兩個遠東人之間,應該有說不完的話。
於是海森堡很自覺地站了起來,給一直站著的仁科芳雄讓出了位置。
「陳博士,仁科,你們聊,我再去跳一支舞。」
於是仁科芳雄順勢就坐在了海森堡原本的位置上。
倒是奧本海默仍然坐著沒動地方,因為他清楚地記得,陳慕武上午告訴他那個人是本人時,一臉嫌惡的表情。
「陳先生,久仰大名,今日終於得以見上一面。」坐下之後的仁科芳雄直接拍上了陳慕武的馬屁,「陳先生年紀輕輕一表人才,不但在物理學上取得了不菲的成就,在天文學上發現了第九顆行星,還在奧運會上也連奪四枚金牌,真不虧是我東亞之光!」
呃。
一旦中囯人取得了成績,本人就開始說鼓吹是東亞之光,仿佛同為東亞人的他們也與有榮焉。
當初他們在東京奧運會上怎麼舔在百米半決賽上跑出九秒八三的蘇神,現在仁科芳雄就怎麼舔陳慕武。
但是,仁科芳雄卻連黃帝星的名字都不肯說,一直說第九顆行星,可見在他的心裡,仍然是很不服氣的。
「謝謝。」
陳慕武不想和他多浪費哪怕一個字。
不過仁科芳雄卻仍不死心,他又纏著陳慕武聊起來了國內的政治。
「陳先生,聽說貴國國內這些日子並不太平。
「中央政府的吳將軍和關外的張將軍開了戰,首都周圍全部成為了戰場。你覺得,他們雙方誰會贏?」
仁科芳雄嘴裡說的,正是發生在1924年九月的第二次直奉戰爭。
說是直系和奉系兩大軍閥大戰,但究其根本,仍然是一場代理人戰爭。
他們雙方的背後勢力,分別是在中囯爭奪利益的歐美列強和本。
曹錕、吳佩孚還有張作霖這幾位名義上的直系和奉系領袖,也只不過擺在明面上的棋子罷了。
但無論如何,總歸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過他內心中的想法,當然不會和眼前這個本人說出來就是了:「我沒想過國內的事情,我現在只對物理學感興趣。」
提到了物理學,仁科芳雄眼鏡片後面的也跟著明亮了起來:「那麼陳先生,您認為物理學未來的主流發展方向是什麼?」
陳慕武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青人,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就產出了那麼多項物理學成果。
這讓人不得不感嘆,他的物理學直覺非常敏銳。
仁科芳雄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假裝不經意間提出這個問題,想要在陳慕武的回答中找些啟發。
聽到這個問題,剛剛還在一邊無所事事的奧本海默,也把身子給湊了過來,想要聽聽老師的答案。
「羅伯特,你再去跳一支舞,接下來的這些話,我只和仁科一人說,這是屬於我們亞洲人之間的秘密。」
奧本海默雖然心裡對老師的做法有所不滿,但還是最終起身離開了座位。
但在屁股離開座位的那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陳老師既然很討厭這個本人,那麼也一定不會告訴他真實想法。
之所以不讓自己留在這裡,是怕自己聽過之後,會誤入歧途。
一定是這樣!
「嗯……」雖然心裡早就有了忽悠人的答案,但陳慕武還是皺起了眉頭,假裝思考了一下,「我想,未來物理學發展的主流方向,應該是超導效應。」
他的這個回答,有些出乎仁科芳雄的意料之外。
原本仁科芳雄還以為陳慕武給出來的答案應該會是在原子核內部,畢竟他才剛剛建立了解決微觀世界難題的量子力學。
「陳先生,請問您是不是能詳細解釋一下這個觀點?」
「當然沒問題。
「在電學發展的某個階段,人們區分導體和絕緣體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看電阻隨溫度怎樣變化。
「如果電阻隨著溫度降低而降低,那麼這種物質就是導體,反之就是絕緣體。
「可是當溫度下降到很低的情況之後,導體的電阻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
「開爾文勳爵認為,導體中的電子會被低溫給凍住,但是杜瓦爵士卻認為,如果有一個沒有任何雜質和缺陷的理想導體,那麼到了絕對零度的時候,它的電阻可能為零。
「只可惜,兩個人誰也沒說對,在1911年,荷蘭萊頓大學的卡末林·昂內斯教授在實驗中發現,當溫度降低到四點二開爾文左右的時候,汞金屬的電阻率變得實小到無法測出,可以看做是零。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發現超導現象。
「一個人只要接受過最基礎的物理學教育,就能知道,當材料的電阻率變為零時,則意味著什麼。
「即使是用導電性最好但價格昂貴的銀來製作導線,在遠距離輸送電的過程當中,也會產生不小的損耗。
「可如果用這種電阻率為零的超導體來製作導線呢?那麼在傳輸過程中的損耗就可以忽略不計,不但提高了效率,同時還節約了能源。
「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們未來對電力的需求只會是越來越高。
「而物理學,又是為了改善人類生活質量而服務的。
「所以我才會說,超導效應才是未來物理的主流發展方向。」
看著陳慕武講得這麼認真,仁科芳雄還真以為這個年青的中囯人沒有防備,把他內心所想全部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想再從陳慕武身上榨取出更多有用的心思,故而繼續發問道:「可是陳先生,現在超導效應只能在十開爾文以下的溫度才會出現,如果讓導電材料維持在如此低溫的一個環境之下,不是同樣也會耗費大量的能源麼?」
「你說的沒錯,現在人類只能在極低溫的條件下,才能得到超導體。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對於不同的材料,其產生超導效應的臨界溫度卻是不一樣的。
「第一個發現超導現象的金屬汞Hg是80號元素,其臨界溫度在4.2開爾文。
「而到了1913年,人們又發現了82號元素鉛Pb,同樣也存在超導現象,其臨界溫度比汞的高出了將近一倍,已經達到了7開爾文。
「超導現象到現在雖然已經提出來了十幾年,人們對他的了解仍然只是盲人摸象,不能窺其全貌。
「就比如說夾在兩者之間的81號元素,鉈Tl。
「這和它兩側在地球上大量存在的汞還有鉛比起來,鉈是一種比較少見的金屬元素。
「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物理學家設計並進行過相應的實驗,來驗證夾在汞和鉛之間的鉈元素,是否存在超導的特性?
「如果存在的話,鉈的超導臨界溫度又會是多少?
「我想,如果能找到鉈的臨界溫度,說不定就能從這相鄰的三個元素上,發現一些有關超導效應的規律。」
陳慕武總算是說完了他的心中所想。
並且他這還真不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而全都是實在得不能再實在的大實話。
超導確實是後世物理學的熱門學科。
即使不算已經因為發現超導效應,在1913年取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昂內斯。
在未來,有關超導方面的研究,還將在1972、1973、1987和2003這四年,讓其他九位物理學家戴上物理學獎的桂冠。
這個數量在所有的物理學子學科里,雖然可能算不上是最多的,但名列前茅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而他陳慕武提到的鉈元素,在相應的超導研究中,更是繞不開的一個檻。
雖然鉈金屬單質的超導臨界溫度只有2.4開爾文,比不過汞的4.2開和鉛的7開。
但是鉈-汞-銅-鋇-鈣-氧系材料(Hg12Tl3Ba30Ca30Cu45O127)的超導臨界溫度,卻達到了驚人的138開爾文。
在2015年之前,這是人類能在實驗室里取得的最高的超導臨界溫度了。
對於這個和他自己有著國讎家恨的本人,陳慕武可謂是高風亮節,大公無私,基本上把未來近一百年的超導物理發展,用比較隱晦的話語,向仁科芳雄透了個底兒掉。
從始至終,他都沒說一句和未來超導發展相違背的話。
只是,人的記憶力總是有限的,即使是愛因斯坦那樣的天才,也不可能把全部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陳慕武就更不可能了。
何況他又畢竟不是化學專業的學生,他的化學知識,也只不過是淺嘗輒止罷了。
那麼陳慕武不記得「不論是鉈單質,還是鉈鹽,對人類而言,都是劇毒」這件事,也就情有可原了吧?
中囯人可能因為朱令案,對鉈這種可怕的毒物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但是在現在的1924年,鉈才被發現了六十多年,人們對這種元素的了解還十分有限。
十九世紀九十年代,法國皮膚科醫生薩布朗發現,自己的病人在服用微量鉈鹽之後,會大量掉發。
就像當初被研製用於治療心血管疾病的西地那非,在發現其對男性功能有奇效之後,被改制成了春藥一樣。
當人們發現鉈鹽具有掉發的副作用之後,同樣靈光一閃,把質量百分比為七的醋酸鉈製成了脫毛膏,暢銷歐美,就像其他普通的美容用品一樣,進入到了千家萬戶。
如今這個世界上,應該說除了陳慕武,還沒人會知道鉈的毒性究竟有多大。
雖然在歷史上,本人在仁科芳雄領導下的仁計劃,因為美軍的轟炸最終並沒有成功。
但是陳慕武很害怕自己穿越帶來的蝴蝶效應會改變這一點,世界進入到高堡奇人的時間線。
對於海森堡,陳慕武還想嘗試著稍微改變一下,看能不能阻止他回國去參加鈾工程。
但是對於仁科芳雄麼?那實在是對不起了。
不管他是不是一個偉大的物理學家,但對陳慕武來說,因為他是一個本人,那就已經是罪不可恕了。
不過從始至終,心地善良的陳慕武,沒有選擇暗殺,沒有選擇槍擊,也沒有選擇製造車禍。
他只不過是向仁科芳雄介紹了一下,自己心目中未來物理學發展的主流方向而已。
同樣,仁科芳雄也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感興趣,因為他對物理學的熱愛,因為對真理的追求,因為超導這項能改善人類生活質量的高尚事業,所以才決定研究金屬鉈的超導特性的。
如果在實驗過程中,仁科芳雄先生不慎中毒,繼而脫髮,產生各種反應,最終導致不治身亡的話。
那麼陳慕武一定會對這位物理學同仁的離世,表示深切遺憾的。
他畢竟是為了追求真理而死的嘛!
仍然坐在舞池畔長椅上的陳慕武面帶著笑意,但是內心中卻有些焦急。
他很想知道,面前的這條魚在自己畫下的這個大餅面前,到底會不會上鉤。
仁科芳雄若有所思:「所以說陳先生,您未來一段時間的研究方向,就是鉈金屬的超導特性了嗎?」
陳慕武佯裝嘆了口氣:「仁科,不瞞你說,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卡文迪許實驗室的主任盧瑟福一向只對原子裡面的東西感興趣,」
他又開始胡說八道,「他根本就不讓我把心思放在低溫物理學和金屬超導上面。
「我今天看到你和我一樣,同為亞洲人,同樣是物理學方面的天才,但是在歐洲人的地界上卻處處受人排擠。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所以才掏心窩子和你說了這麼多,說出了我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仁科君,」今天說了這麼多話之後,陳慕武總算是第一次在仁科芳雄的姓氏後面增加了稱謂,「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作一次,我們來一起研究這個金屬鉈的超導特性到底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