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60諾貝爾獎的提名

  第112章 60諾貝爾獎的提名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很容易傷春悲秋,懷念過去。

  老布拉格其實比盧瑟福還要大上九歲,他今年也是年過花甲的一個老頭兒。

  陳慕武恪守著尊老愛幼的中華傳統美德,表現出一副很禮貌的樣子,仔細聆聽著他的教誨。

  直到,老布拉格在一陣對英國物理大不如前的感懷結束之後,對他說出下面這段話。

  「陳,今年,我打算向瑞典皇家科學院寫信,提名你獲得今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

  「我想,無論是伽馬射線還是可見光的散射,還是設計實驗驗證了電子具有波動性這個結論,都值得的讓你拿一個諾貝爾物理學獎,甚至一個都還不夠。如果你的實驗稍微做得慢一些,沒準兒伱還可以再拿第二個,第三個……」

  老布拉格對諾貝爾獎認識得很是深刻,他只提到了陳慕武的實驗功績,但絕口不提他所做出來的各項理論。

  這是因為雖然1921和1922兩年的諾貝爾獎,分別頒給了理論物理學家愛因斯坦和玻爾,但在原時空下一次頒給理論物理學家,在原時空還要等到戴維孫-革末和小湯姆孫分別用實驗證明電子具有波動性之後,諾貝爾獎評委們,才會讓德布羅意靠著物質波理論領走物理學獎。

  海森堡、薛丁格和狄拉克這三巨頭也是如此,要不是狄拉克在他的方程中預言的正電子被美國的安德森偶然發現,他們三個只憑藉提了幾個矩陣或方程的理論,是絕對不可能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的。

  但陳慕武現在無暇考慮理論和實驗到底哪個更重要這個問題,因為在剛剛,老布拉格在最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已經深深地震驚了他。

  自己要被提名諾貝爾物理學獎了?

  陳慕武也不是沒想過自己能拿諾貝爾獎。

  在他上一次的計算當中,自己很可能能拿到1927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也就是替代原時空里康普頓的那一個。

  怎麼現在,比自己規劃的時間提前了三年多,他就已經拿到了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提名了?

  這實在是讓陳慕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再仔細想想,康普頓能拿獎,不是因為他提出來的理論解釋了伽馬射線的散射,而是因為在雲室里找到了反衝的電子,用實驗證明了光確實有粒子性。

  而自己現在不但用實驗證明光的粒子性,還同樣用實驗證明了電子的波動性,再外加一個可見光散射的實驗,三大實驗傍身,基本上已經能夠完全滿足此時諾貝爾獎評委會主席阿爾瓦的學術審美了。

  「多謝,多謝爵士。能獲得你的提名,是我的榮幸。」

  陳慕武不忘對老布拉格表示自己的感激。

  不過,他又想到,如果自己想要在今年沖獎的話,除了老布拉格的這個提名,他是不是也應該同樣向其他幾個能向評委會提名的前任得主們暗示一番?

  但這樣做,是不是又會顯得他的功利心太重?

  ……

  除了老布拉格,陳慕武還見到了從美國過來的布里奇曼。

  他基本上是一到會場,和那幾位有名的泰斗級前輩打了招呼之後,就直奔陳慕武而來。

  因為自己手下曾有過一個中囯博士生,所以他對同為中囯人的陳慕武不帶有任何偏見,反而十分熱情。

  一陣客套的寒暄之後,布里奇曼還是對陳慕武說,美國有許多物理學同行都想見見他,尤其是自己在哈佛實驗室里的大老闆杜安教授。

  因為陳慕武在去年年初發表的第一篇論文,雖然讓康普頓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但杜安在重複了散射實驗之後,也不得不對陳慕武的理論表示了贊同。

  而且,陳慕武在今年年初發現的黃帝星,也讓美國國內掀起了一股觀星熱潮。

  人們在享受著柯立芝繁榮的同時,很多家庭都會願意花上幾個錢,給自己家裡的孩子買上一台放大倍數不是那麼高的望遠鏡,讓他們也從小就感受一下天文學的薰陶。

  布里奇曼十分歡迎陳慕武到美國去訪學訪問,希望他能收回在《時代》周刊上的那份發言。

  陳慕武覺得一直都在象牙塔里的布里奇曼,只憑藉在大學裡看到的那些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中囯留學生而產生了錯誤的感受,可能並不知道當今世界對華人的觀感究竟如何。

  但他也不想多說幾句話,來糾正他的看法,只好笑著把布里奇曼的這句話給糊弄了過去。

  ……

  會場中基本上都是德高望重的物理學家,並沒有幾個年青人。

  除了陳慕武、布萊克特和德布羅意從劍橋來的這三人組,還有那位跟他們從法國一道來比利時的布里淵父子中的兒子小布里淵之外,就屬一個從瑞士蘇黎士來的人最年輕了。

  起初,一行人因為年齡問題,都沒想著去和這位年輕的物理學同行打招呼,而是圍在居里夫人身邊,想要經德布羅意引薦,和這位同盧瑟福一樣都是放射性物理的開山祖師打招呼。

  陳慕武盯著居里夫人面前桌面上擺著的那個筆記本,忽然想到科普文章中曾經說過,居里夫人在實驗室中用的筆記本,在一千多年之後,仍然具有放射性。

  他在琢磨是不是等休會的時候,提醒居里夫人一下,讓她再做實驗的時候,一定要做好個人防護。

  或者乾脆在會議上申請做一個發言,就專門向物理學同行們,簡單講述一下放射性物質對人體的危害性?

  不光是居里夫人因為放射性落下了病根,造成了再生性貧血,自己的老師盧瑟福,也是正值壯年時,就同樣英年早逝。

  雖然陳慕武記不清,盧瑟福到底是因為輻射還是抽菸過多了。

  ……

  在大會主席洛倫茲致完本屆索爾維會議的開幕詞之後,就開始請與會人員上台發言。

  因為會議日程很緊湊,所以每個人的發言時間,都被限制在不超過二十分鐘,然後再拿出二十到三十分鐘的時間,供現場眾人討論。

  經過洛倫茲的介紹,陳慕武才知道,上午被他們忽略的那個大上幾歲的同齡人,居然是從蘇黎士大學來的薛丁格,他獲得了和德布羅意的哥哥莫里斯在1911年第一次索爾維會議相同的職務,將在本次會議上擔任書記官。

  等休會之後,是不是也上前問問這位虐貓達人,他到底養不養貓?

  ……

  會議剛開始的兩天之內,會議的進程很是正經,完全就是跟隨會議的主題,不少人都登台講了講,自己在金屬電導上都有哪些發現。

  此時距離1911年,萊頓大學的卡末林·昂內斯教授發現超導現象,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

  所以這些講演中,有一大半都是有關各種金屬單質和合金的超導現象和溫度。

  陳慕武對這些其實不是很感興趣,他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個「邁斯納效應」這樣一個在旁人看來不明所以的詞組之後,就繼續躲在會場的一個角落裡,潤色著打算在會上宣讀的那篇論文。

  他之所以沒和自己的老師坐在一起,不是因為盧瑟福在會場中坐在中心位置,周圍各種大佬雲集,主要是因為這些人都喜歡閒著沒事抽上兩口,一到集體討論的時間,會場中的那一片位置總是仙氣飄飄,仿佛進了玉皇大帝的那個天宮。

  陳慕武現在待的這個地方,不但遠離雲霧中心,而且還有一定的空氣流通,讓他儘可能地遠離焦油還有尼古丁的侵害。

  ……

  從本屆會議的第三天上午開始,會議的內容就不再局限於金屬電導率這一個問題,而是可以讓大家自由發言討論了。

  當天下午,陳慕武終於獲得了屬於他的二十分鐘登台演講的機會。

  因為在第一天上午,他已經和現場的絕大多數物理學家們都見過面,所以陳慕武這次再現身,也就沒引起觀眾們太多的驚訝。

  雖然時間緊迫,但陳慕武還是用了開頭的幾分鐘時間,提醒各位同仁,以後再做放射性實驗時,一定到做好個人的防護工作。

  他也不奢望與會眾人能全部聽進心裡去,但只要有一個人聽了他所說的話,回到實驗室之後,能做出相應的改進和防範,那麼他的這一舉動,也就算了沒有白費。

  說完這些之後,陳慕武才進入到了正題。

  「女士們,先生們,在來到布魯塞爾的半個多月前,我在卡文迪許實驗室里,跟著我的同學斯通納做了半個多月的有關原子核外電子層和軌道的實驗。

  他的這篇根據實驗結果寫成的論文,將發表在下個月的《自然科學會報》上,有關這個實驗的內容,我在此簡述一二:……

  「……

  「為什麼一個電子亞層中,最多可以有2(2L+1)個電子,卻只能最多有(2L+1)條軌道?我想我已經找出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在玻爾提出的主量子數n,以及索末菲提出來的角量子數l和磁量子數m這三個量子數的基礎上,再增添一個第四量子數。

  在一個原子中,決不能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同科電子,對它們來說,在外場中它們的所有量子數都是相等的。如果在原子中出現一個電子,它們的這些量子數在外場中都具有確定的數值,那麼這個態就說是已被占據了。

  「這是我的老師盧瑟福提出來的原子太陽系模型給我的啟發,……」

  登台發言的陳慕武,仍不忘拍了一下自己老師的馬屁。

  「……雖然這一模型已經被更先進的玻爾模型所取代,但我卻從地球圍繞太陽公轉的同時,還會繞著自己的的地軸自轉這一現象中得到了靈感。」

  「我把核外電子也類比成了地球,而這第四個量子數,我認為它就應該是電子的自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