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布雷迪面露痛苦。

  無數聲討讓他很內疚，那些都是不爭的事實，無力反駁。

  「布雷迪，你還不明白嗎？」

  這時。

  對峙方領頭的負責人皺眉：「陳皓，放棄了！」

  為什麼這麼多科學家，爆發負面情緒要離開？

  那麼長時間，一直在進行人工蟲洞研發，可惜整個項目毫無進展。

  不僅如此。

  前幾天，身為定海神針的陳皓，突然離開地下研究所，到現在都沒回來。

  項目沒進展之下，所有人情緒都很差，畢竟這不是普通科研，而是人類的自救——失敗，就是毀滅！

  這時候陳皓卻消失數日。

  意味著什麼？

  越來越多人猜測，人工蟲洞根本無法實現，在無數次的失敗之後，連陳皓都放棄了。

  不研究了！

  躺平了！

  回去陪家人了！

  他們憑什麼還繼續研究？

  大家也要離開，也要回去陪伴家人，過好最後的時光！

  「安德魯，你相信我！」

  布雷迪搖頭，趕緊勸解：「他不會放棄的，我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我……」

  「夠了！」

  同為負責人的安德魯，皺眉打斷他的話：「你相信他我不管，我只知道在這個時候，陳皓還離開這麼久，對我而言……這就是放棄！」

  時間緊迫！

  要在短短不到五年內，完成一系列頂級科技。

  如今，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人工蟲洞卻沒任何進展。

  可以說，每一天都很重要！

  儘管才幾天，但每個項目都會遇到難點，即便有些項目技術較完善，有些難點是可以推進的，可陳皓不在……推進速度能一樣？當然不一樣！

  在如此危急關頭，他卻幾天不見蹤影。

  不是放棄又是什麼？

  「誰說我放棄了？」

  突然！

  聲音響起。

  陳皓快步走過來。

  他接到消息，說突然有大量科學家，負面情緒爆發要離開，甚至已經形成對峙。

  「諸位！」

  他看向布雷迪對面，多達兩三百名科學家：「很負責的告訴大家，即便所有人選擇放棄，我也絕不會放棄——因為這成敗，關乎整個文明！」

  「對！我就說過，陳先生不是那種……」布雷迪趕緊點頭。

  他現在是陳皓的小迷弟。

  就指著陳皓指導，自己參與解決這場危機，才能讓歉疚減少一點。

  「可我放棄了。」

  安德魯搖頭，嘆息說道：「陳先生，雖然你現在回來了，表達了不放棄的態度，可……不僅僅是因為，你這幾天無故離開，更因為……」

  陳皓離開，是壓垮駱駝的稻草，並不是最核心因素。

  「工作期間，您一直比我們還忙，我知道您非常拼命。」

  「但看不到希望啊！」

  「留給我們的，總共還有多久？」

  「又過去了多久？」

  最早的計劃是，尋找蟲洞和找到摧毀方法，那時候已經研究了半年，等獲得異文明傳承之後，才發現那條路是錯的。

  換言之。

  那半年白白浪費了！

  再後來改換路線，距今又是半年多。

  留給他們的時間還不到五年，前前後後已經過了一年多。

  這麼長時間……

  一丁點進展都沒有啊！

  但凡有絲毫進展，能讓大家看到希望，看到活下去的機會，大家也有積極性吧？

  沒有！

  沒任何進展！

  沒絲毫希望！

  一年多沒研究出所以然，剩下時間就能搞定嗎？

  如果依舊是失敗呢？

  是不是後續時間也白白浪費了？

  不如回家！

  不如放棄！

  不如用最後一點時間，或陪伴家人、或跟朋友聚會、或遊山玩水，讓僅剩的時間沒有遺憾，而不是最終依舊是失敗，帶著無盡遺憾死去。

  「這樣吧！」

  陳皓朝安德魯點頭：「既然已經決定離開，我不會再阻止大家。」

  不阻止？

  那些科學家一愣。

  「離開之前，聚在一起當是告別，也算好聚好散，怎麼樣？」陳皓問道。

  「……」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還能說什麼呢？

  畢竟，陳皓不單純是科學家，更是華夏大帥、特戰部負責人，一句話能決定所有人生死——當他答應放眾人離開，沒人會傻到繼續叫板。

  十來分鐘後。

  人工蟲洞項目組所有科學家，多達千餘人聚集在大會議室。

  準備離開的那些人，心情也平復了不少。

  等告別會結束，就可以各回各家，沒必要再爭吵。

  ……

  千餘人陸陸續續入座。

  陳皓走到台前。

  這些科學家心情各自不同。

  選擇放棄的科學家，一個個都心情很不錯，反觀更多沒放棄的……愁雲慘霧。

  他們沒放棄！

  他們還要繼續研發，為那渺茫的希望努力。

  因為他們知道，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希望，也必須緊緊抓住不放手，否則……幾百萬年的進化，數千年來累積的文明，將在一夕間消失。

  「我離開了幾天。」

  陳皓走到台上，順手打開PPT。

  先前收到消息趕來，他先去腦機接口實驗室，快速導出一些記憶：「最開始離開，是因為我老婆生孩子，想著總該去看一下，對吧？」

  「可一不小心，想到了一些東西。」

  「這是我整理出來的，關於人工蟲洞新理論。」

  哈？！

  台下千餘人傻眼。

  那些沒放棄的科學家們，看到他又說起人工蟲洞，頓時重燃希望。

  陳皓沒放棄！

  他們也不會放棄！

  可……

  部分要離開的科學家，聽到他的話立馬不幹了。

  什麼意思？

  明明答應放我們離開的，還說是離開前的好聚好散，老子以為你要開個茶話會，結果……你又說什麼蟲洞？是想出爾反爾不放我們走？

  「聽完再決定走不走——想走的，絕不強留！」

  陳皓看出這部分人所想。

  聽他這麼一說，那些想離開的科學家，總算沒有再發出質疑。

  聽完就能走？

  行吧，那就聽聽。

  「無論我們地表，還是地下世界的科技，都沒達到人工蟲洞階段，也意味著我們之前的路，是在不斷嘗試、創新、試錯，可能走進無數誤區。」

  陳皓一邊翻PPT，一邊繼續講解：「基於因果律理論，之前我們都認定，是一因對一果。」

  「我發現，那是錯的。」

  「按照一因對多果理論，蟲洞對應的兩個空間點，存在多種不確定性……」

  什麼？！

  安德魯眼睛下意識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