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為國事而來，林老自然義無反顧。

  「小陳，你……」

  他略微遲疑：「找我不是建工業園、工廠？」

  若非對林老很尊重，陳皓差點笑出聲來。

  「林老，那種小事……哪敢麻煩您？」他哭笑不得。

  「那你說的工程是？」

  嘩啦！

  陳皓取出一幅，提前準備好的地圖，立馬在茶桌上展開。

  拿出筆。

  在西部國境線附近，畫出幾個大大的叉。

  「炸平喜馬拉雅山脈。」他給出答案。

  「什麼？！」

  林老騰的一下站起來。

  一臉不可思議，嘴唇都忍不住顫抖，雙眸寫滿駭然之色。

  「不可能……」

  好一會。

  林老才回過神，搖頭吶吶道：「根本不可能！小陳，這……是首都的決策，還是……」

  「是我決定的。」陳皓微笑。

  「胡鬧！」

  林老大怒。

  這小子是拿自己逗樂？

  本以為，是來自西南海的決定，陳皓帶著指示找自己，結果……對方來了一句，是他自己的決定。

  一個小屁孩決定把喜馬拉雅山炸了？

  是正常人說的話？

  要麼，陳皓是神經病。

  要麼。

  陳皓在逗他玩。

  「陳先生，我要工作了！」林老起身就走。

  「海水淡化系統，在埃及已經落地生根，沙漠變成綠洲並非幻想，但塔里木盆地行不通。」

  陳皓沒阻攔老人，朝著背影解釋：「海水淡化的根本是海水，塔里木盆地沒有海水——就算有，也行不通。」

  「受特殊因素影響，盆地氣候炎熱且乾燥，蒸發量實在太大了。」

  「可如果炸開喜馬拉雅山，降低青藏高原南麓地形脊，從天竺方向形成一個斜坡，印度洋季風就能進入藏區，降低塔里木盆地蒸發量。」

  他一直在說。

  突然！

  走過一二十米的林老，腳步竟然停頓下來。

  何止停下腳步？

  他轉身。

  折返到陳皓面前：「基本的地理，我還是懂一些的——有三個問題，你先解答一下。」

  「您請問。」

  「首先，即便方案有可行性，炸掉喜馬拉雅山之後，岩石該如何處理？」林老盯著他，目光如電。

  「恆河平原海拔低，哪怕填高到千米，依舊宜居。」

  陳皓沉聲道：「不僅如此！天竺氣溫極高，如果海拔有所上升，事實上……對緩解高溫有幫助。」

  林老驚訝的看著他。

  這小子……

  有準備啊！

  「第二個問題，印度洋季風不可能，跨過整個藏區到盆地，太遠了！」

  季風到了塔里木盆地，由於距離太過於遙遠，對降水量影響很有限。

  儘管受季風影響，蒸發量大幅減少。

  可……

  不還是沒水？

  「對雅魯藏布江、瀾滄江等，進行一部分水源截留，挖運河改道入塔里木。」全盤計劃瞭然於胸，陳皓回答都不用考慮。

  「……」

  林老徹底驚呆。

  他傻傻看著眼前的大男孩：「你知不知道……工程量有多大？」

  「無論多大，我都必須這麼做，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陳皓字字鏗鏘。

  「最後一個問題……我不清楚，你對爆破學了解多少，要想炸掉喜馬拉雅山，需要的炸藥……把我國炸藥，乘1000倍都不夠！」老人搖頭。

  「用核彈。」

  「什麼？！這不可能，核彈的輻射……」

  「核同質異能素彈沒有輻射。」

  「……」

  林老直接呆若木雞。

  如此龐大的世紀工程到底現不現實？

  他不確定。

  但！

  在他認知範圍內，提出來的種種問題，對方全部給出答案，全程都沒有思考。

  說明什麼？

  這孩子並非逗自己玩，而是考慮了所有方面。

  只是……

  這跟方案能否實施是兩碼事。

  「小陳，你有這種想法很好，但首先這牽扯到很多領域，我只是個搞爆炸力學的，這當中……水利、氣象、工程等，包含數不清的領域。」

  林老以個人認知，覺得方案挺有道理，那是遠遠不夠的。

  科學對應的是極度嚴謹。

  要有無數科學家一起，從專業上驗證可行性。

  僅驗證……

  就很困難！

  「林老，我驗證過了，完全可行！」陳皓沉聲道。

  「不是……」

  他發現這小子太執拗了。

  你驗證？

  怎麼驗證？

  難不成你一個人，能橫跨那麼多領域，證實全都沒問題？

  哪有人能跨越那麼多領域？

  開玩笑！

  不過見對方如此執拗，他沒拿驗證的事反駁。

  心想換個角度，讓對方知難而退：「問題是，工程太過龐大！我知道，漢騰資本很有實力，但對於這種工程……資金量遠遠不夠的！」

  「退一萬步，哪怕有充裕的資金，這是國家大事……」

  「炸喜馬拉雅山也好，雅魯藏布江截流也罷，不是你我能決策的！」

  「所以……」

  突然！

  兩個人走來。

  石大力打開手提箱。

  下一刻。

  項炎把一身軍裝，披在了陳皓肩上。

  橄欖枝拱衛！

  五星閃耀！

  「林老，這是國家的決策。」陳皓一字一頓道。

  來的路上，他跟老人家通過電話，闡明該工程的重大意義。

  改變整個西部！

  華夏國土960萬平方公里。

  藏區和西域兩省全部，加上青海、內蒙一部，占了國土面積三分之一。

  一旦這些區域，氣候和自然環境，能徹底改善……

  華夏，將脫胎換骨！

  工程量固然驚人，已經超過核聚變電站，一二期加起來的總和。

  但！

  意義何嘗不也更加重大？

  另一邊。

  林老整個人傻了，呆呆盯著肩章上，那五顆璀璨的星。

  不是白手套……

  是幾十年前已封存的身份！

  「林老。」

  陳皓朝老人伸出手：「工程關乎華夏未來，而全程都面臨大量的，核武級別爆破。這是您擅長的領域，所以……我代表國家，請您加入！」

  林老顫抖著，跟他握手：「但凡國家需要，我必全力以赴，只是……」

  「您儘管說！」

  「真驗證過嗎？逆天工程，投入實在太大了，如果不可行……就真的勞民傷財了！」

  「沒騙您，真的驗證過了。」

  「都有誰參與驗證？」

  「我一個人。」

  「……」

  林老以為聽錯了。

  一個人？

  在核能、氣象、水利、工程等，涉及數不清的領域當中——他一個人驗證？

  「大帥，這麼多領域……」他支吾。

  不敢相信。

  但鑑於對方身份，又不敢太直白，提出質疑。

  突然！

  陳皓手機鈴聲響了。

  一看號碼，他立馬接通：「錢老……您來綿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