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在當年的莊子挖出了屍骨

  「先前我與棠芝將那婦人帶回來對質,三弟你不信……」

  謝永寧不緊不慢地開聲道。

  「那日你說,說不定那婦人也是說謊騙人的,所以,我親自去了一趟南邊,調查了當年禾霜所住的莊子。」

  話音才落,屋內幾人都驀然瞪大了眼。

  謝棠芝心底也有詫異閃過。

  對方會親自查到南邊莊子,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結果如何?」謝淳心下一緊,立刻緊盯著他問。

  看著自家大哥難以分辨的神色,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我拿著畫像問遍了莊子裡的下人,他們都一致點頭確認了,她就是在莊子養病多年的大小姐。」

  謝永寧說著,拿出一張畫像,展露在眾人面前。

  上面所畫的,的確是謝禾霜的面容。

  謝淳一眼掃過去,鬆了口氣,「那不就恰好證明了,我當日的想法沒錯?」

  這一刻,他不由得在心裡慶幸。

  所幸,當日他選擇了相信禾霜,

  如若不然,還不知道妹妹要多受多少委屈!

  「不。」

  謝永寧搖搖頭,目光掃過謝禾霜,神色逐漸沉下來。

  「在那之後,我帶人搜尋莊子附近,最後在莊子後山挖出了一具屍骨。」

  眾人又是一驚。

  「根據仵作查驗,那具屍骨死亡時的年紀,恰好就是五歲。」

  「這……」

  「那是吳大娘死去的女兒!」

  不等眾人發話,謝禾霜飛快上前,打斷道,「吳大娘有個與我同齡的女兒,在我剛到莊子上不久便夭折了。」

  「她一直覺得是我剋死了她,所以、所以才會苛待於我!」

  她飛快解釋了一通。

  謝淳也因這一番話,眉頭緊皺起來。

  他轉身走到謝禾霜身邊,心疼地把人擁進懷裡,「你受苦了……」

  「不必如此著急心疼她,先聽我把話說完也不遲。」

  謝永寧平靜地看著眼前一幕,臉上沒什麼表情。

  「除了屍骨之外,我還找到了這個。」

  他說著,伸出手來,一隻被紅繩系起的鈴鐺出現在眾人眼前。

  鈴鐺上方打著一個小巧的結。

  見到此物,幾人不由愣住。

  就連謝棠芝也稍驚了一下。

  她記得這個。

  紅繩上的繩結,還是她系的。

  「這是——」

  謝淳鬆開懷裡的人,不可置信地走上前,一把奪過,死死攥在手心盯著看。

  謝永寧也沒攔著。

  「這……這也是我送給她的。」謝禾霜似有所感,臉色白了幾分,忙道。

  「是麼?」

  謝永寧輕嗤,抬眸看著她,「那你可知,這鈴鐺是怎麼來的?」

  「我……那時年歲還小,大多事我都記不清,忘了。」

  謝禾霜張了張口,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半天才道。

  說到後面,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

  「是忘了,還是根本不知道?」

  謝永寧眸光驟然沉下來,冷冷道:「這是禾霜離府那日,給她的臨別禮物。」

  「你連三歲落水一事都記得,卻唯獨不記得這個?」

  「我……」謝禾霜心裡慌張到了極點,雙手緊捏成拳,指甲嵌進了掌心的肉里。

  半響,她眼珠子一轉,瞥見謝淳滿是緊張攥著鈴鐺的模樣,又道。

  「我想起來了!」

  「這、這是三哥哥送給我的臨別禮……對,我想起來了。」

  話音未落,卻見謝淳驀然轉頭,緊盯著她。

  謝禾霜心裡閃過幾分茫然。

  難道她賭錯了?不是謝淳?

  「我只記得是二哥三哥給我的鈴鐺,至於具體到底是何人所贈,我也記不清了……」

  謝禾霜臉色更蒼白了幾分,微抿唇,試圖補救道。

  「你沒記錯,你只是不知道。」謝永寧面無表情拆穿她。

  此時,已經沒有耐心再聽她繼續瞎扯下去了。

  「對了,方才的事我還會說完。」

  「除了後山的屍骨外,我特地讓人盤問了莊子上所有下人,結果得知,禾霜來到莊子住了不過兩月,便忽然重病一場……」

  「那場病之後,吳大娘以她身子虛弱為由,把人養在院裡四年,期間未讓一人看過她的真容。」

  謝永寧說著,頓了頓,看向謝淳問,「你說,在何等狀況下,她們才會害怕,被旁人看到禾霜的真容?」

  謝淳心中一跳。

  心裡有個答案,幾近呼之欲出。

  「是在狸貓換太子之後,做賊心虛。」謝永寧也不指望他的回答,顧自補充了下去。

  小孩子長得快,加上一眾下人本來也沒什麼機會見到真正的謝禾霜,四年後再露面,把假的說成真的,也無人會懷疑。

  謝淳想明白了這一點,心下一陣顫慄,低頭捏著那隻小小的鈴鐺,雙目猩紅。

  「還有這隻鈴鐺。」

  謝永寧掃了他一眼,接著補充,「並非老二老三所送,也不是我送的。」

  「是我們兄弟幾人花了攢下好幾年的壓歲錢,去金鋪求人打了,再由棠芝系上平安結,讓禾霜帶在身上的。」

  所以,那根本不是哪一人所送。

  而是兄妹四人都參與其中。

  真正的謝禾霜,又怎會不記得這些?

  謝禾霜心慌到了極點,額間不斷滲出細密的冷汗。

  「我……我只是不記得了。」

  「大哥你也知道,我兒時體弱多病,發了幾場燒,許多事都記不清了。」

  謝永寧眼底浮現出厭惡,冷笑不止。

  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死不悔改。

  「那我再問你。」

  他冷眸半眯,像是又給了人一次機會,「三歲那年,就在老三落水前幾日,你幫著他爬牆逃出府之事,你可還記得?」

  「我、我記得……」謝禾霜遲疑著點點頭。

  「那一次,你們爬牆走的是東院,還是西院?」謝永寧接著問。

  謝禾霜咽了咽口水,不斷搜刮著腦中記憶。

  她記得身邊丫鬟提到過,東院年久失修,前些年,牆上還爬滿了一種長滿刺的綠藤……

  直到近兩年才被翻修。

  而西院,某處角落常年堆放著雜物,倒是方便人出去時,能墊一墊腳下。

  所以,要出府的話,只能是——

  謝禾霜心下有了答案,深吸一口氣道,「是西院。」

  「你確定?」謝永寧蹙眉,神色有一瞬變的極不自然。

  但很快,又被掩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