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是誰?」
謝棠芝眉心微蹙,這次,的確有些意外。
她試探著開口。
黑衣人只是冷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不等謝棠芝再有反應,黑衣人又三兩步走上前,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極其用力。
「我勸你還是老實些。」
「現在不動你……是因為主子吩咐過,要將你留著,讓她親自處置。」
「可你若不老實……先弄斷你一隻手,一條腿,想來主子也不會怪罪!」
謝棠芝心中微震,看著對方眼中的戾氣,並不似作偽。
一時,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看來問是問不出什麼了……
只能靜觀其變。
不過,他所說的主子……
既是北域人,又如此恨她入骨,她只能想到一個人選。
可這裡是大齊京都,按說不應該才是。
她怎可能,還有機會能來這裡?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一夜已經悄悄過去。
謝棠芝並未等到,那黑衣人所說的「主子」到來。
他們也不想讓她即刻死了,翌日一早,送來了些水和食物。
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卻勝在勉強能果腹。
吃完後,謝棠芝被重新綁起來。
黑衣人走出去,她似乎依稀聽到了對方與下面的人說話的聲音。
「你說什麼!?不見了……怎麼可能!明明昨日還……」
那聲音短促地出現了片刻,很快又安靜下來。
謝棠芝只能自行猜測。
不見什麼?
他們的主子失蹤了?
既如此,想來,她暫且還能安全幾日……
若能撐到沈鶴帶人來,就更好了……
她相信他,總能及時趕來。
想著心上之人,謝棠芝情緒鎮定了不少。
……
另一邊。
沈鶴回宮後,恰好碰到幾個護送寧家兄妹的護衛。
這些人並未如謝棠芝所說,把這兄妹二人送出京都,反而把人帶入宮,想去找沈鶴。
恰好在宮門碰上,寧輕雁蒼白著臉從馬車上下來,跑向對方。
「快……快去救郡主!」
「她被人綁走了!」
沈鶴面色一變,神情在一瞬間冷沉下來。
「怎麼回事?」
寧輕雁急切地把先前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
「她為了救我們,主動跟那伙人走了……」
「那些人,如今也不知道將她帶去哪兒了!」
「將軍,您快派人去找他吧!」
寧輕雁眼眶微紅。
謝棠芝說,那些人是衝著她去的。
可她覺得,若非自己身體弱,還有哥哥……
當時選擇了矇騙,謝棠芝也不會遭此難。
若謝棠芝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兄妹同樣難辭其咎!
沈鶴捏了捏拳,臉色鐵青。
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去朝親衛吩咐。
「傳我命令,封鎖京都城!」
「還有,把當下能用的所有人手都召集起來,去找!」
沈鶴頓了頓,眼眸半眯間,想到什麼。
「把消息帶一份給謝淳,讓他帶人出京去找。」
分頭行動,找到人的機率也更大一些。
「是!」
手下人即刻應聲去了。
「將軍!」
眼看人轉身要走,寧輕雁又不知道想起什麼,飛快把人叫住。
「此事……是我們對不起郡主。」
「還請您一定要找到她!之後,不管如何懲處……」
「我們都心甘情願。」
沈鶴腳步微頓,扭頭看了她一眼,分明心中已經急切無比,情緒倒還是平靜的。
「此事與你們無關,既然決定要走,就早些離京吧。」
說完,也不管他們是什麼反應,轉身快步走遠。
半個時辰,消息被傳到謝淳耳中。
他還在調查那天遇襲一事,聽到消息,臉色即刻變了。
「怎麼會這樣?」
「她不是待在宮裡麼?沈鶴也在,為何沒有保護好她?!」
這人不是素來號稱本事滔天麼!
怎的連自己的夫人都保護不好!
謝淳滿心怒火。
「……將軍說了,事已至此,把郡主找回來才是最要緊的。」
「日後的帳,日後隨您算。」
侍衛頓了頓,遲緩道。
謝淳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卻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轉身正要召集人出府。
這時候,派出去的近衛回來,朝他一拱手。
「您先前讓我們查的人,果然有所異動。」
「似乎從前幾日開始,就已經暗中轉移了地方,不知道到何處去了。」
謝淳表情瞬間一變。
對方所說的「人」,是他派去調查的,謝永延的那批下屬。
雖說謝永延那日的反應不是作偽,但他還是堅持,小心為上。
所以派人去調查了對方手下那批人……
原以為,他是可以信任的。
沒想到……
沒想到啊!
謝淳表情越來越冷,眼底甚至有幾分殺意浮現。
既然他的人動了。
那不必說……
如今謝棠芝失蹤的事,與他也脫不了干係了!
「去謝家!」
謝淳當機立斷,吩咐下去,策馬去了謝府。
一進門見到謝永延,謝淳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火氣,直接揪著人的衣領,把他抓起來。
隨即,狠狠一拳打了下去!
謝永延猝不及防挨了一下,臉很快腫脹起來,嘴角處有血跡滲出。
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般看著眼前人。
「你瘋了嗎!?」
無緣無故衝進來動手,是何意!
「這話應當我同你說才對!」
謝淳緊緊咬著牙,「棠芝是你親妹妹!她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一直對她窮追不捨,至今還不願放過她?!」
「難道真的要看她安穩的日子被徹底摧毀,你才會高興嗎!」
接連的質問響起,讓謝永延變得更為迷惑。
「……什麼意思?」
「你還裝!」
謝淳卻不再吃他這一套,伸手又狠狠揍了人兩拳。
「剛才手下的人來稟報,說你手底下那批人,前些日子,悄無聲息轉移的地方!」
「而現在,棠芝也被人綁架了,不是你乾的還能有誰?」
「我告訴你!倘若她出事,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謝淳滿身殺氣騰騰。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謝永延也有些火大,「我根本沒有調配過任何人!更不可能對棠芝動手!」
就算先前所做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讓妹妹能留在身邊。
已經後悔過一次,他怎麼可能還會對謝棠芝下手!
謝永延滿臉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