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沒想到的是,衛鞍才剛出城,下面便來報,說有數個暗衛偷偷跟了出去。
想也知,那到底是誰的人。
「如今,咱們的人還在後方暗中監視著。」
下屬輕聲解釋,說完,又抬起頭來請示他。
「將軍,可要動手處理掉他們?」
「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沈鶴哼笑。
解決掉兩個暗衛,對央國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那……您的意思是?」
下屬探究地抬頭看他。
沈鶴面上若有所思,「既然他們這麼想查,那就給個機會,讓他們查個夠好了。」
他轉身走到上方,提起筆墨,在桌前寫下一封信,遞了出去。
「即刻追出城去,將這個交給衛鞍,到時候,他會明白要怎麼做。」
「是!」下屬便也不再多問,轉身去了。
……
衛鞍收到信時,恰好是夜晚。他正帶著隊伍在一處破屋中落了腳,打算歇息一夜,明日天亮再繼續追去。
接了信,他眼眸半眯,招來近衛。
「明日,安排十個身手最好的人,隨著我從西邊走。」
「其他人,繼續往南趕。」
「啊?」後者面有疑惑。
衛鞍卻不打算解釋,「讓你去你就去。」
下屬只好轉身照辦。
翌日,大部隊先行出發,飛快往南邊去。
待他們走遠了,剩餘的十多人才從破屋中出來,朝另一條截然相反的路遠去。
卻不知,破屋後方的樹上,幾個暗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其中一人冷笑起來。
「我就知道,他昨日收到的密信有端倪!」
「只怕,這支往南的隊伍,從一開始便是用來蒙蔽我們的!」
「西邊,才是能找到慕容家的正確方向!」
那人眯眸分析著,滿心得意,「留一人去把南邊那幾人也召回來,其他人,跟著我追!」
衛鞍一行,簡直是自作聰明。
將大部分人都用作引開他們,卻只留了十餘人,去找那真正的藏人之處。
倒是方便了他們黃雀在後……
這還真是,上天都在幫他們。
男子越想便越是得意,「加快進程,追上去!別跟丟了!」
「待找到那批金子,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重賞!」
這無疑的最為振奮人心的,身邊眾人都激動地應了聲「是」!
一行人追出去幾十里路,最後,在一座林間小屋前停下。
衛鞍派出去的十多人,將馬停在屋子外不遠處,人卻不見了蹤影。
屋內,倒是能聽到一陣接一陣的哄鬧。
「你確定,他們都進去了?」男子遠遠看著,有些困惑。
他們距離不遠,只是方才要翻過山頭,所以暫且失去了對前方眾人的監視。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些人,怎的都不見了。
「……應當是。」
最先趕到的一人低聲開口。
「方才聽著,裡面還有打鬥聲。」
「再說,他們都已經追到此處了……不殺進去,還有什麼旁的地方可以去?」
……那倒也是。
男子沉吟片刻,抬手一揮。
「上去看看。」
他走在最前端,帶著眾人小心翼翼入了院子。
來到最中央的一處屋子前,能聽到裡面陣陣哄鬧的聲音。
男子蹙眉,猶豫片刻,還是把門打開。
屋內的人瞬間注意到了他。
下一刻,距離最近的一人反應過來,直接抬刀狠狠砍了過來——
男子一驚,連忙用劍去擋。
屋內其他人,也紛紛拔刀上前,與他們對打起來。
「居然還敢來!弄死他們!!」
屋內,一人怒吼出聲。
雙方很快混戰成一團,刀劍交錯,兇險至極。
屋裡這一伙人,雖說都是些帶刀的兇徒,實力卻實在算不上強。
雖說過程有些吃力,最終卻還是全數被撂倒。
「都殺了吧。」
男子眯著眸吩咐。
畢竟,來這一趟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暴露的。
既如此,便也沒必要留下後患。
手下人即刻領命,將這些人全數抹了脖子。
「四處搜搜,看那些金子和銀票藏在何處。」
男子環視四周,同時,心中想著。
方才衛鞍一行進來,不會是還未來得及逼問,便被這屋內的人反殺了吧?
若真如此……
那未免也太弱了。
「想不到,齊國中,稱得上重臣的人物,竟也是個如此無用的廢物。」
他輕蔑地想著。
「大人!四處都看過了,這屋子內,什麼都沒有。」
這小屋原本就不大,手下人很快就搜了個遍,上前來稟報。
「怎麼可能?」
男子上一刻還在得意著,聽言,眉頭緊皺起來。
「可搜仔細了?這四周,會不會有暗格或是地窖之類的?」
「還有外面庭院,也都出去挖開看看!」
這可是他們公主費心許久,才挖來的消息,按說,不會有錯才對!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殺了那麼多人,他們決不能無功而返!
男子咬牙想著,心中愈發緊張起來。
「已經仔細瞧過了,這屋子構造簡單的很,不像是能藏下地窖的。」
「外面庭院,近來也沒有泥土翻新的痕跡。」
言外之意,這裡,很可能什麼都沒有。
「你懂什麼?這或許正是他們的障眼法!越是以為沒有的地方,才越有可能是藏錢之處!」
男子咬牙,臉色愈發黑了。
「……是。」
手下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多言,轉身出了庭院。
出去正要找個合適的地方開挖。
尚未來得及動手,下一刻,便有數十個人,將整個庭院圍了起來。
以沈鶴為首,上百近衛,將眾人包圍在其中。
院內眾人瞬間傻眼了。
「你……你怎麼會——」
為首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
這人怎麼會出現在此?!
此時的他,不是應當坐鎮京都才對嗎!
又或者說……
此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又是何時開始發現的!
男子越想心中越沉,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被算計了。
「你們是什麼人?」
沈鶴沒理會他的反應,沉著臉質問。
「竟敢闖入我大齊辦案重地,還殺了我朝數十精英將士?」
精英?將士?
男子聽得一愣一愣,回想起方才與他們交手的眾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