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母親。」
寧輕雁啞聲道。
「自家中出事後,母親為求庇佑,時常會到城外祈福上香。」
「今日出事之後,我們讓人去找過,卻也不見了她的蹤影……」
「只怕、只怕也已經被慕容雨抓了!」
父親已經去了,她卻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
只怕……母親也落得一樣的下場!
「郡主!」
寧輕雁一激動,再度朝著她跪下,接連磕了好幾個頭。
「求您救救我母親吧……只要她沒事,讓我給您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你起來吧。」
謝棠芝眼底帶著憐憫。
眼前女子,再怎麼說也是正經的官家小姐,如今卻被逼到此等地步……
可見慕容雨心中之狹隘!
「你母親平日去的是城外哪個寺廟?我這就派人沿途去找。」
「是城西外的普光寺。」
謝棠芝頷首,扭頭朝雲煙望了一眼。
後者會意,上前一步,頷首道:「屬下這就帶人去尋。」
「多謝您。」
寧輕雁眼眶再度濕潤。
「今日一事,慕容雨只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在找到人之前,你們就先在我府上住下吧,別到處亂跑了。」
兩人面色頹然,對此也沒什麼意見,頷首應下了。
……
此時,京都慕容府。
慕容雨取樂過後,回府沐浴一番,洗掉了渾身的血腥氣。
「那老東西還真是不經打,三兩下就斷氣了。」
她原先根本沒打算真的動手殺人。
畢竟,留下對方一條賤命,日後用來加以折磨寧輕雁,才更有意思呢。
可惜了……
慕容雨「嘖」了一聲,越想越是不痛快。
「小姐莫氣了,她爹沒了,不是還有她娘麼?」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
慕容雨蹙眉,狠狠甩掉了手裡的帕子。
「本想把人抓來,一併教訓……」
「結果手下這群廢物,連個小小婦人都抓不住,如今還不知讓人跑到哪兒去了!」
一個個的,當真是敗興!
「那……只是意外而已。」
丫鬟眸光微轉,輕聲勸慰,「您手下勢大,她們想躲也躲不到哪兒去,早晚會被抓回來的。」
「倒也是。」
慕容雨冷哼一聲,「希望這群酒囊飯袋能管點用。」
說著,她才又想起什麼,扭頭瞪了丫鬟一眼。
「讓你們去叫的人呢?來了沒有!」
今日白日,讓她生氣的,除了寧輕雁那個賤人之外,更多的是謝棠芝那個臭婊子!
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與她對著幹不說,還險些讓手下人扭斷了她的胳膊!
決不能輕易放過她!
「已經傳信了,估摸著,差不多就該到了……」
她翻臉的速度太快,丫鬟嚇得瑟縮了下,才低聲回應。
話音剛落,便聽外界有人通報。
「衛大人來了。」
慕容雨臉上怒容這才消散,勾了勾唇,起身往外走去。
被叫來的人是衛鞍。
此時正在廳堂中坐著等她。
「這麼晚了,還急著叫我過來,慕容小姐可是有何事?」
一見慕容雨進來,衛鞍即刻起身問。
慕容雨也懶得客氣,來到人跟前,先將一個小紙包塞到了人掌心。
隨後才又到位置上坐下,姿態居高臨下。
「這是……」衛鞍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又看看她,更為茫然。
「這是我家的拿手好藥。」
慕容雨唇角微勾,帶著幾分惡劣。
「你也見過。」
衛鞍本該是茫然的,直至想起,宮中的小皇帝……
他才猛地反應過來,「這——」
「同你想的一樣。」
衛鞍瞬間像拿到了燙手山芋一樣,險些把那東西甩飛出去。
「您給我這個,是何意?」
「謝棠芝那個小賤人,不是很信任你麼?」
慕容雨輕哼,一邊把玩著頭髮,一邊嬌聲開口。
「我等不及了,你替我想個辦法,讓她把這些都喝下去。」
「可我……」
衛鞍瞪大了眼眸。
「怎麼,你不願意?」沒得到滿意的反應,慕容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並非這個意思。」
衛鞍嗓音微低,神情還算自然,背地裡,卻已是汗毛倒豎。
當然不願意!!
上一次,把謝棠芝帶到城外的私宅去,他都已是心驚擔顫了!
更何況這回,是要給人下痴傻的藥!
不管出於何等原因,謝棠芝一旦有個三長兩短,沈鶴肯定會把他剁碎的!!
「只是……您有所不知,我才幫著大公子把人帶到城外去了一趟。」
「卻又不慎讓她跑了……」
「只怕,她是不會再相信我了。」
「她如今不是也沒事麼?有什麼好懷疑你的?」
慕容雨並不將此當回事,翻了個白眼。
「你隨便找個理由解釋一二便是。」
「可……」衛鞍還是滿臉遲疑。
這根本就不是解不解釋的問題!
「辦點小事你都不願意,那我要你還有何用?」
慕容雨臉色徹底冷了。
「還是說,你也對那個賤人動了些不該有的心思,要幫她與本小姐對著幹?」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衛鞍連忙搖頭。
「那就按我說的辦。」
慕容雨懶得與他掰扯,語帶命令道。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日內,把藥給她喝了!」
這次,不等他拒絕,慕容雨又半眯著眸子,補充。
「若是辦不成……我就不確定,這藥會出現你們衛家中,哪個人的飲食里了。」
「你!」
慕容雨得意一笑,見人神色隱忍怒火,面上唯有囂張。
「……我去就是了。」
僵持片刻,衛鞍深吸一口氣。
即便那人是謝棠芝……
權衡之下,也不如衛家的人對他重要。
慕容雨這才滿意。
「你先前不是一直想打聽,哥哥在做什麼生意麼?」
「正好他近來缺個人手,只要你辦好了這件事,我便讓他把差事交給你。」
「……是。」
衛鞍眸光再度一變,微一點頭。
翌日早上,一封信件被送到謝棠芝府上。
信上所寫,他想為上回之事賠罪,所以請她無論如何也要出來見一面。
謝棠芝看完全程,神情微沉。
賠罪?
那日的事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
在信中都要用上虛假的口吻,只能說明……
他在寫信時,被人監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