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候，別說是禁足懲罰……
說不準，日後這處寢宮都要變成關押她的牢籠！
「替我準備一下，我要去一趟御書房。」
戚瑩瑩咬著唇，心中很快下了決定。
丫鬟猶豫半響，還想再勸。
可看她面色陰沉，到嘴邊的話又變了話鋒：「……是。」
戚瑩瑩深吸一口氣。
她就不信，皇上當真對她半點心思都沒有了。
如今這樣，不過是在生她的氣而已……
她先前的確是任性了些，現在只要放下身段，好好哄一哄——
小皇帝一定會原諒她的。
想著，戚瑩瑩自信不少，拿上丫鬟準備好的湯，逕自往御書房去。
一路上，倒也沒人敢攔她。
等到了地方，御書房外竟也無人看守。
戚瑩瑩倒是沒察覺有何異常，上前兩步，抬手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回應。
正當她準備再敲，卻聽裡頭忽然有說話的聲音傳出。
「你說，皇上是不是真的已然厭倦了那個戚瑩瑩了？」
「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去見過她。」
說話的是個小太監，聲音帶著幾分尖銳。
「還用說麼？」另一太監跟著接話。
「若真喜歡，哪裡捨得把她關那麼久？」
「你沒看從前，皇上真喜歡她的時候……對她有多寵溺。」
「如今的待遇……可想而知，她已然是個棄子了。」
昔日的待遇，便是不管她做什麼，身後總有個人在幫著。
小皇帝不止一次對她說，她有什麼想做的，儘管去做。
被什麼人欺負了，也可以告訴他，不論是什麼事，他都會替她做主。
可如今，這些話似乎都變成了虛妄。
戚瑩瑩咬著唇，聽裡面的人繼續往下說著。
「不過……喜不喜歡倒也無妨吧？旁人不是都說，帝王的歡喜最不值錢？」
「反正，她早晚還是未來的皇后……想得到的一切，都能輕而易舉拿到手。」
「這你可就想多了。」
太監剛說完，就被身旁之人取笑一下。
「我看吶，這皇后的人選，應當也是要換個人坐了。」
這話剛落，戚瑩瑩心頭猛地一震。
一瞬間，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當初太后和小皇帝親自定下來的！
他們兩個是天下最尊貴之人，怎的，還會出爾反爾麼？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如何知道？」
太監瞪著眼朝著身旁問。
戚瑩瑩把臉俯身貼在門上，生怕自己錯過裡面的一絲聲音。
「不瞞你說……我前幾日來御書房送茶時，看到了皇上在寫摺子。」
那太監果然壓低聲音，小聲道。
「摺子上正是說，那戚瑩瑩還沒有資格繼承皇后之位。」
「所以，要把她換成別人。」
「換成誰？」後者本能問。
「這不是廢話麼！」
這話一出，那太監卻沒有得到答案，反而被敲了一下腦門。
「如今在皇上眼中，最得青睞的是誰，你不知道？」
「那自然是……禮部尚書林小姐。」
「前兩日，皇上還特地送她出宮呢。」
「這可是從前戚小姐都沒有的待遇。」
兩人你來我往地說著。
絲毫不知道，外頭的戚瑩瑩聽著，指甲已經嵌進肉里，恨得咬牙切齒。
憑什麼！
憑什麼！！
「那不是還有太后麼？戚小姐怎麼說，也是她母家的人。」
「這你都不知道？」
那太監哼笑一聲，手上打掃的動作一頓，笑著道。
「太后對那林小姐也是喜歡的很，這幾日一直傳喚人入宮陪著，甚至都捨不得她離開……」
「據說，更換皇后人選的事，太后一早就知道。並且——」
「是她親自下的吩咐。」
「這是真的假的？」另一人越發狐疑了。
「前一個月，似乎也聽到消息，說要確認……」
「這次，該不會也只是流言蜚語吧？」
「我親眼看著那道聖旨下了印，這也是那戚小姐從前沒有的，想必人吶，是換定了。」
戚瑩瑩緊咬著下唇，漸漸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除非……那林小姐如今死了，倒很有可能會換個人。」
戚瑩瑩微微瞪大眼眸。
神情中浮現出幾分亮光。
她怎麼沒想到……
歸根結底，小皇帝會對她轉變態度，連帶著太后都被迷惑，不都是林念之的錯嗎？
只要那個賤人死了，皇后的位置，只能重新交給她！
想著，戚瑩瑩顧不得許多，直接把手裡提著的食盒一丟，轉身回了寢殿。
她要出宮，去找林念之！
火急火燎回到寢殿換好衣裳，她這副模樣，把身邊丫鬟都嚇了一大跳。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
丫鬟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
「我要出宮！」
戚瑩瑩想也不想就開聲回應，換好衣裳之後，又把短匕帶上。
「去禮部尚書。」
「那是……林小姐府上？您去找她做什麼？」丫鬟有些不解。
她與林念之之間，不能說是沒什麼交情……
應當算是互相仇視的關係才對。
「不該問的不要多嘴。」
戚瑩瑩卻沒有回應，只是冷冷瞪她一眼。
她出宮並無人阻攔，很快，宮裡的馬車便停在了禮部尚書府門口。
戚瑩瑩下次讓人通報。
沒過多久，有小廝重新走出。
「小姐請隨我來。」
「林念之呢？我要見她。」
戚瑩瑩絲毫不客氣，開門見山直接道。
「小姐如今正在房中，您隨小人去了，自然能瞧見。」
小廝解釋。
戚瑩瑩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宅邸中，一處湖水旁，看著面前的小湖，改變了主意。
「我不過去。」
戚瑩瑩當即停下腳步，「你們讓她過來。」
「我就在這裡等著。」
「這……」
作為來客，戚瑩瑩未免太囂張了。
小廝神情有些為難。
「怎麼？我過去與她過來，有何不同？」
「我乃未來皇后，原本也應該是由她親自來迎接。」
「……那，還請您稍候片刻。」
小廝不敢得罪，只好答應下來，轉身去傳話了。
沒過多久，林念之在小斯的帶領下，走到她面前。
「戚小姐竟會主動來找我，還當真是讓人意外……」
林念之看了她一眼，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