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吃醋

  往日的事浮上心頭,凌鶴面色也跟著冷了不少。

  直至耳邊傳來輕呼。

  「凌鶴哥哥?」

  凌鶴這才回神,扭頭看了她一眼。

  「想什麼呢?如此入神?」

  或許連凌鶴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此時的神色有多冷。

  謝棠芝微抿唇,心中有些憂慮,握緊了他的手。

  「沒什麼。」

  凌鶴回握她,輕輕捏著人掌心的柔夷,神色在頃刻間恢復如常。

  「走吧。」

  謝棠芝蹙眉。

  她當然知道,這人說的不是實話。

  可看對方方才神色,便知從前發生的, 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事。

  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便不問了。

  馬車正要開走,這時,卻聽外面又有異動傳來。

  「這位大人——」

  聽著似是有女子在呼喊。

  馬車被嚇得停了下來。

  凌鶴面色不虞地打開帘子,朝外看去。

  「怎麼回事?」

  「樓里有個女子忽然出來攔路……」

  駕車的侍衛趕忙解釋。

  凌鶴便又垂首,看向那女子。

  後者頭上梳著雙髻,瞧著是侍女打扮。

  「這位大人。」

  侍女朝著他盈盈俯身施了一禮,輕聲道。

  「我家姑娘想邀您前去,一同喝杯酒。」

  「你家姑娘是誰?」凌鶴眼眸半眯。

  心裡卻瞭然。

  此處是青樓門口,在樓里出來的「姑娘」,還能是什麼人。

  「我家姑娘是春雨樓花魁,名喚晚枝。」

  馬車所處的位置在青樓對面,兩人方才瞧著外面時,凌鶴也時不時掀起馬車帘子,向外瞧過。

  想必,是那時被人看見了。

  還不等凌鶴作出回應,就聽身邊女子輕嗤出聲。

  「凌大人還真是艷福不淺啊……」

  「隨意出來走一遭,也能被人看上。」

  凌鶴愣了愣,本能回首看她。

  小姑娘還在繼續說著,「還是花魁相邀,倘若不去,豈不是十分可惜?」

  凌鶴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小姑娘分明是吃醋了。

  他與人相識多年,倒是第一次瞧見她這副模樣。

  心中不由有些新奇。

  「說得倒也是啊……」

  凌鶴心裡覺得新鮮,便忍不住繼續逗弄起她來。

  「那不如,我下去與人喝一杯,再回來?」

  語氣中滿是戲謔。

  謝棠芝卻聽不出來一樣,臉色徹底沉了。

  「你想去就去!」

  凌鶴好笑,這是將人惹急眼了。

  他不過開個玩笑,倒也不願真的惹人生氣,當下正要開聲哄。

  就聽外頭侍女又道。

  「我家姑娘,就在閣樓上等您。」

  謝棠芝記得,從兩人的方向,正好可以瞧見上面閣樓。

  她仿佛心有所感,伸手掀開了小窗的帘子。

  一抬眼,便對上了一雙瀲灩的眸子。

  那面容精緻嬌俏的女子,站在樓閣之上,手中抱著一把團扇,低頭瞧著馬車的方向,笑得嬌媚。

  想必就是那位,專門等著這位凌大人的晚枝姑娘了。

  晚枝滿心期待,可當瞧見,探頭出來的是個女子之後,不由一愣。

  還不等她作出反應,謝棠芝便已經飛快放下了帘子。

  轉頭看著凌鶴冷笑。

  「當真是個絕色女子……」

  「凌大人若不湊近些去瞧瞧,就當真是可惜了。」

  凌鶴心知,這時候若真去了,那就當真是要沒命了。

  他惜命的很,想也不想就道。

  「你知道的,我心中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人。」

  「至於別的……什麼花魁,又或是天下絕色,我都看不上。」

  這話倒是認真的。

  他心裡,早在許多年前,就住進了一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

  自此以後多年,除了他之外,無人能再走進他心中。

  謝棠芝瞥了他一眼,冷哼出聲,卻沒說話。

  「方才只是開個玩笑……下次不開就是,別生氣。」

  凌大人對自家夫人下來是能屈能伸,柔聲哄著。

  說完,還不忘吩咐外頭的護衛。

  「還不快走?」

  護衛趕緊應下,看也不看前頭的侍女一眼,架著馬車遠去。

  馬車裡,凌鶴還在輕哄著自家小姑娘。

  「你若不高興,不如我讓人將那花魁抓來,給你處置了……」

  凌鶴看人還是不說話,想到什麼般,故意道。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是你的錯,與她何干?」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

  凌鶴即刻認慫,「那不如你處置我?」

  「要殺要剮,還是要打我一頓——」

  「都悉聽尊便。」

  謝棠芝瞧著人一副認真的模樣,輕哼一聲,總算破了功。

  「好啊……」

  「我回去就讓人打你一頓。」

  「到時候,凌大人可別臨陣脫逃。」

  瞧著小姑娘眼底那幾分狡黠,凌鶴心中瞭然,她分明也是故意嚇唬人的。

  一時之間有些好笑。

  「……是是是,你想如何都行。」

  兩人笑著鬧著,便只當此事過去了。

  此時春雨樓,閣樓上,晚枝看著那消失在街角的馬車,面色卻有些不虞。

  她是春雨樓花魁,才露面沒幾日,就讓樓里生意比其他地方好的數倍,隱隱躋身京都前三之列。

  那些見過她的男子,都只有犯花痴流口水的份!

  還未曾有人如方才一樣,看也不看她一眼。

  晚枝越想越是惱火,也越發的不甘心。

  「姑娘……」

  正想著,剛才被派下樓的侍女走了回來。

  她才輕喊了一聲,晚枝回過頭去看人一眼,抬手狠狠掐上她的肩膀。

  「啊——」

  她纖細的五指,擰的都是肉最多的地方。

  侍女疼得面容扭曲,下意識痛呼出聲。

  「你敢叫?」

  才剛發出一點聲音,又被女子的警告打斷。

  侍女嚇得更驚,心中不知想起什麼,連喊也不敢喊了,死死咬住下唇強忍著。

  直到晚枝將心裡的憋悶全部發泄出去,才鬆開手。

  「讓你去傳個話都傳不好,沒用的東西!」

  「我已經按照您的話去說了,是那位公子……」

  侍女本能還想辯解。

  話才到嘴邊,就被晚枝一個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侍女嚇得瑟縮兩下,微微低下頭,再不敢說話了。

  「去打聽打聽,那位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管如何,我都要將他請來……」

  如此風姿綽約的男子,才配得上做她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