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不能再和她計較了吧?

  「說、說……」宮人話到一半,甚至有些說不下去了。

  「說什麼了?」太后不耐。

  「說您若不同意處置長寧郡主,她就去尋死!」話到最後,宮人聲音也跟著低下去,顫顫巍巍的。

  「放肆!」太后猛然一拍桌,面色震怒。

  周遭宮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驚得下跪。

  「她還真是長本事了,敢用性命來威脅哀家!」

  身旁嬤嬤忙安撫著,讓她彆氣壞了身子。

  太后深吸幾口氣,才勉強緩和了情緒,「你帶兩個人去,把她綁起來!」

  「除了尋常餵飯,誰也不許理會她!」

  「等她何時知道認錯,沒有這些歪念頭了,再將她放開!」

  嬤嬤見她盛怒,不敢耽擱,即刻轉身去辦了。

  太后靠在榻上,胸前積了一股鬱結之氣,久久難以消散。

  ……

  另一邊。

  戚若姝正滿心期盼地在寢殿中等著。

  一見寢殿門被打開,走進來之人還是太后身邊最看重的嬤嬤,便覺計劃是成了。

  當下,氣焰都囂張了不少。

  「如何?姑母是不是同意讓本郡主處置那個賤人了?」她雙手環胸,得意地笑起來。

  「早就該這樣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兩個嬤嬤一左一右上前,沉聲道,「郡主,得罪了!」

  兩人各一邊,將戚若姝手反剪在身後,用布條牢牢綁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敢這樣對本郡主,反了不成!?」

  戚若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

  區區兩個奴婢,怎敢膽大包天至此!

  「太后吩咐,您一日還有尋死的念頭,這繩子便一日要綁在您身上。」

  其中一個嬤嬤淡然道,「待您何時歇了這念頭,真正知道錯了,才能將您放開。」

  說完,不再理會她是什麼反應,和身邊人一道退了出去。

  「你們站住!給本郡主解開!」

  戚若姝面上的不可置信之色還未消退,發了瘋般喊著。

  不可能!

  姑母怎會這麼對她!

  姑母不是罪疼愛她了嗎!!

  然而,不管她如何叫囂,外頭都沒有半點回應。

  ……

  如此一連過了兩三日,戚若姝從一開始有了力氣便開始鬧,送到嘴邊的飯菜也半點不吃,到最後徹底安靜下來,開始進食。

  三日之後,她主動朝來送飯的嬤嬤搭了話,「嬤嬤,我知道錯了,先前不該說那些話來惹姑母生氣……」

  「您替我去轉達姑母,別再捆著我了。」

  語氣帶著哀求,十足懇切。

  「奴婢會替您轉達的。」老嬤嬤神色不見動容,將飯碗收起來,轉身退了出去。

  待到傍晚時再來,戚若姝迫不及待地問她,「如何?姑母可答應放開我了?」

  「太后說,您還要再關兩日才能老實。」嬤嬤老實轉達道。

  說完,又坐下開始給她餵飯。

  意外的是,這次戚若姝卻沒鬧起來,乖乖吃了飯菜,又說了些認錯的話。

  仿佛是當真知道悔改了。

  如此幾日過去,太后也總算鬆動了,讓人給她鬆了綁。

  戚若姝重獲自由的第一時間,便去了清仁宮。

  即便過了這麼多日,太后瞧見她,還是有些後怕。

  所幸,戚若姝並未胡攪蠻纏什麼,只是端著湯盅走到她跟前,「姑母,我讓御膳房熬了湯。」

  「今日怎麼忽然給哀家送湯來?」太后眸中閃過詫異。

  「我知道,前些日子都是我不對,讓姑母操心了……這不是送湯來給您賠罪了嘛?」戚若姝微低下頭,認真道。

  「我不會再胡鬧了,您別再生我的氣了。」

  一邊說,一邊抱著太后的胳膊撒嬌。

  太后懷疑地看著她。

  實在是戚若姝前車之鑑實在太多,說再多好話,她也不敢輕易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日後保證不再提此事了!」戚若姝連聲保證。

  太后有些驚詫於她的變化,但她能懂事,總歸是好的,當下點點頭。

  「你知道便好。」

  「日後別再胡鬧,再在宮中留幾日,哀家便放你出宮去。」

  這便算是解了她的禁足了。

  戚若姝笑笑,對此不見多高興,反而撒嬌般抱住了她的胳膊,「不急著走,我想留在宮中,多陪您幾日。」

  太后面上多了幾分寬慰的笑,依稀覺得,當年那個俏皮又乖巧的小侄女,的確是回來了。

  ……

  一連十多日,謝棠芝都在幫著忙活醫館之事。

  她雖不在明面露面,卻也不能什麼都交給何奉年。

  畢竟後者一人忙不過來,開始時見她什麼都不做,目光越發哀怨了起來。

  忙過一日回到郡主府,卻見府門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

  謝棠芝愣了愣,還未做出反應,便感覺自己馬車的窗欞被敲了一下。

  謝棠芝本能轉頭看著,眼前是一張熟悉的俊臉,正哀怨地盯著她。

  「凌鶴哥哥,你怎麼來了?」謝棠芝有些沒反應過來。

  「自然是來找你。」凌鶴沒好氣地回應,讓她從馬車上下來。

  等謝棠芝走下來了,方才繼續道,「郡主當真是忙得很,在下一連來堵了三日,才堪堪見到您的人影。」

  謝棠芝稍有些愕然,「你找我了?」

  她倒是不知。

  畢竟前幾日,都回來得很晚。

  醫館之事她也沒告訴凌鶴,那對方豈不是以為她還在生氣著?

  甚至氣得躲著他不見……

  想到這裡,謝棠芝一陣心虛,低下頭幾乎不敢面對他。

  「現在知道心虛了?」凌鶴看穿她的反應,冷笑起來。

  「我還以為,你當真打算此生都不再見我了呢。」

  「當然不是!」謝棠芝忙解釋。

  「我只是,近來幾日有些事要忙……」

  「忙著懸壺濟世?」凌鶴眉梢一挑。

  「你怎麼知道——」謝棠芝瞪大眼眸,微愣在原地。

  她並未將消息透露出去,還以為,凌鶴什麼都不知呢。

  「真當我傻不成?」凌鶴看著她呆愣的模樣,嗤笑出聲。

  「此事在京中宣揚得這麼大,我還會半點都不了解?」

  旁人也就算了。

  可他知曉,何奉年是謝棠芝的人。

  忽然折騰出這些,定是她在授意了。

  謝棠芝「哦」了一聲,「那現在你也知曉了,我並非故意不理你的……」

  便不能再和她計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