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想起上次見到蔣月梅的事,去年夏天窗外下著細雨,她背著生病的女同學往醫務室跑去的鏡頭。
當時,她只看了一眼,記住了對方高挑細瘦的身材,還有那張微黑的臉龐。如今,才知道她的名字。
中午吃飯的時候,溫暖再次看見了蔣月梅。
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對方,只見她穿著臃腫的棉襖,一件格子外套上,胳膊上戴著套袖。洗的發白的軍裝褲,腳上是自己做的棉鞋。
這樣的穿著在校園裡比比皆是。
兩人互相笑了笑。
吃完飯,溫暖到學生會辦公室,想安排下學生會近期工作,走進去不久就聽見王長江、李秋水和趙明理三人嘻嘻哈哈走進來。
她調侃的語氣說「王長江,你女朋友不錯。不過,你這個護花使者當的可不怎麼樣?」
王長江頓時愣住了,疑惑的問「老大,你說啥意思?誰是我女朋友?」
溫暖頭腦中出現了幾個問號,直言不諱的說「蔣月梅不是你女朋友嗎?」
「老大,我也聽別人這麼說,實際上我們……我們……」
溫暖頓時明白了,理解地點頭搶著說「互相有好感,沒捅破窗戶紙對吧?」
王長江搖頭說「老大,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據內部消息,我出國留學考上了,過幾個月就走了,不知道幾年回來,這事還是算了。」
溫暖不想出國留學,這方面的消息沒興趣,她好奇的問「出國留學名單出來了?」
「只是內部消息,還沒公布。」
溫暖的心頓時沉下去,學生會的得力幹將要出國了,頭疼……疑問的目光看向李秋水和趙明理兩人。
這兩人急忙坦白交代「老大,據說我們兩人……也幸運地考上了。」
溫暖感覺頭更疼了,看樣子要選新的學生會幹部了。
忍住負面情緒,她豎起大拇指說「王長江,夠男人,為了出國連感情的小火花都碾滅了。」
王長江尷尬的解釋「老大,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想法,只是大家起鬨……」
李秋水一本正經的幫腔,「男人就要有擔當,兒女私情還是靠邊站。」
趙明理扶了扶眼鏡腿,老神在在的說「緣分沒到,佛曰不可說。」
聽這三個人的話,溫暖頓時心疼蔣月梅三分鐘,這幾個男人都沒心沒肺,說白了沒開竅,不知道蔣月梅本人是怎麼想的?
她兇巴巴的說「廢話少說,我不管你們考沒考上出國留學,你們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學生會的工作必須落實。」
「老大,你放心,就是出國留學也要幾個月以後,我們保證完成任務局。」
安排完工作,溫暖悶悶不樂地離開了辦公室。
正往教學樓里走,迎面遇到蔣月梅。
這可真是太巧了!
看對方的表情很平靜,溫暖心裡嘀咕,也許王長江有心思追求對方,而蔣月梅絲毫不知道,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
溫暖儘管不喜歡八怪,卻好奇蔣月梅是怎麼想的,可是她們基本屬於陌生人,這話不方便問。
很快,她想起話題,「蔣月梅,你考上出國留學了嗎?」
蔣月梅搖搖頭說「聽說沒考上。」
溫暖感嘆這些人消息都很靈通,只有她這個不關心留學的人不知道結果。
蔣月梅當然知道溫暖為了結婚,不想去留學,不知道為什麼她問這事做什麼?
溫暖微笑著安慰對方,「別泄氣,以後還有機會的。」
蔣月梅這才說「其實,能不能去留學無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溫暖點頭,「蔣月梅,你這樣想很好。」
蔣月梅笑了笑,鼓足勇氣說「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
溫暖頓時愣住,她在學校一直是忙忙碌碌,遺憾的是沒有關係不錯的女朋友。
原來有一個王穎,兩人關係不錯,可惜天長日久發現對方心術不正。
溫暖當然希望有閨蜜,可惜一直沒有對胃口的。
她每天上課才到,放學就跑了,跟同學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
所以,她一直獨往獨來。
這位蔣月梅有愛心,性格直爽。
反正交朋友不是終生制,關係好了來往,合不來分手就是。
想到這,她微笑著點頭說「行,從現在開始我們是朋友了。」
蔣月梅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說「溫暖,我這人性格直爽,想什麼就說什麼,假如說錯了話,你千萬對我說,別默默離開好嗎?」
溫暖心裡嘀咕這姑娘應該是被傷害過?
她點頭說「好,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你也要對我說。」
「拉鉤!」
蔣月梅把一直戴的手套摘下來。
溫暖伸出大拇指和尾指,兩人鄭重的拉鉤。
她感覺蔣月梅的手掌很粗糙。
雙眼看過去,驀然發現對方手背裂開了不少細碎的小口,平時經常做粗活才會這樣,怪不得在校園裡也戴著手套。
她好奇的問「你家在哪兒?」
「我家在d省農村,我平時住校。」
溫暖明白了,剛開學不久,她的手應該是放假期間在家中做粗活造成的。
不對,算起來開學十多天了,就是在家中做粗活也應該養好了,昨天是周末,難道是?
溫暖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多分鐘才上課,關心的問了句「你周末給打工嗎?」
蔣月梅楞了下問「你怎麼知道?」
溫暖更確定,她手背的裂口和手掌上的粗糙是周末打工造成的,應該是長期在冷水中浸泡造成的。
「蔣月梅,你千萬別多心?我覺得你打工也要找合適的工作,再這樣下去手要不要了?」
蔣月梅不在意的說「我戴手套捂幾天就沒事了。」
「恢復以後再接觸冷水周而復始,皮膚就會老化,你的手就會失去彈性,你是學醫的不會不知道後果,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是我需要這筆錢……」
「我早就對同學們說過,生活條件差的同學可以寫文章,給校刊和月報投稿。夏天沒事可以去挖藥材,也一樣能掙小錢。」
「我試著投了幾次稿子都沒選上,我覺得自己缺少文學細胞。夏天秋天周末我經常去挖藥材,確實能掙到小錢,可是這個季節挖不了藥材。」
溫暖微笑著說「如果你信得過我,周末我可以給你找份合適的工作,保證比你現在的工作掙錢少。」
蔣月梅頓時喜極而泣,感激的說「太感謝了。其實每個周末,我都去給飯店洗盤子碗,手浸泡在冷水中一天以後就這樣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