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坐在火車上。
絲毫不知道他們那些物資引起了多大的轟動,更不知道表叔是怎麼運作的。
後來得知,王排長被追封烈士,他的光榮事跡是為了爭奪物資,掩護戰友光榮犧牲的。
齊雲龍把一萬元錢親手交給了對方妻子,用來撫養沒出生的孩子。
坐在火車上的兩人,好似虛脫般偎依在一起睡著了。
等他們醒來,天剛蒙蒙亮火車到了羊城。
兩人匆忙下車,頓時有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他們走到出站口,眉頭頓時皺起來。
發現火車站外鬧哄哄的,有大聲吆喝招攬住店的;有三輪車拉客的;還有女人們打扮的花枝招展勾搭人的。
高星辰緊緊拉著溫暖的小手匆忙穿過人群,走出去以後兩人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眼。
在龍城的時候,他們就聽說羊城火車站亂,親眼看見發現確實如此。
他們找了一處個清淨的地方簡單吃點早點,又找家國營旅店要了個套間繼續睡覺。
幾小時以後,他們恢復過來,兩人洗漱完畢。
溫暖從儲物欄里拿出兩套乾淨的內外衣,發現已經到了中午。
他們走出去,發現附近很熱鬧,街邊不少小吃店,小吃攤,還有賣各種小玩意的小販到處都是。
這些人不像龍城做買賣的躲躲藏藏,而是理直氣壯的大聲吆喝做生意。
算起來,放假以後二十多天過去了,現在已經進入了八月份,看到人們精神面貌不錯,兩人似乎被感染了,心情也逐漸恢復過來。
他們買了幾個麻團烤餅和叉燒邊逛邊吃。
吃的有點乾渴,一眼看見前面小攤上有餛飩,看起來很乾淨。
「我們吃碗混沌。」
「好。」
兩人坐下,要了兩碗餛飩吃起來。
他們吃了口混沌,發現皮薄餡大,味道不錯。
溫暖滿意的眯起雙眼,邊吃邊和正在忙碌的老闆娘搭訕「老闆,你家的混沌口感不錯。」
「我家混沌餡用的是家傳調料,還用的高湯能不好吃嗎?」老闆娘一口羊城的話一聽就的當地人,明顯是話癆。
「怪不得,羊城這允許個人做買賣了?」
「也沒說讓,政府這兩個多月不管了,不用躲躲藏藏了。」
溫暖繼續問「老闆娘,我們想去鵬城,那裡熱鬧不?」
老闆娘耐心的勸「你們還是別去了,去那裡要辦邊防證,就是想探親,沒熟人十天半月都辦不下來。」
看兩人聽進去了,老闆娘繼續說「沒邊防證,偷偷過去就是犯法。看你們是外地人,實話告訴你們,那裡就是一個小漁村,沒啥熱鬧的。」
溫暖感激的說「大嫂,謝謝你,那我們就不過去了。」
「這就對了,羊城這邊啥都有。現在都有批發市場了,我看不少外地人去批發市場買衣服,你們是不是也想買衣服?」
溫暖沒想到現在羊城就有批發衣服的,她好奇的問「羊城周圍的服裝廠很多嗎?」
「多,這才幾個月,就出現了不少服裝廠,反正現在經商沒人管,有本事的買幾台機器就能做衣服。」
溫暖明白了,應該是規模小的製衣廠比較多。
她問清楚批發服裝的在什麼地方。
等餛飩也吃完了,兩人繼續往前走。
溫暖低聲說「我們應該去服裝廠和批發市場看看,再去找找高二山,我記得他在羊城?」
「是,應該就在附近。」
突然,他們感覺到人潮湧動,有人高喊「快跑……」
擺攤的小販,頓時警覺地收攤跑路,
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一個個拎著鐵棍,推開人群,奔向一個個賣貨的攤床。
「收保護費,一個攤床五元。」
沒及時離開的小販頓時嚇的魂飛魄散,乖乖掏錢。
這年代的五元錢確實不少,剛才他們吃了兩碗混沌才用了五毛錢。
其中一個賣瓜子的老爺子腿腳不利落,沒跑幾步被混混追上,他不滿的說了句「我剛到這還沒開張,能不能緩緩再給你們保護費?」
「老東西,還敢犟嘴,那就別做買賣了。」其中一個混混滿臉橫肉,拎著老爺子的半袋瓜子就走。
老人急了,「你們這是搶劫。」
高星辰正想衝上去幫忙,不遠處有人高喊,「警察來了……」
拎著瓜子袋的混混立即把袋子扔了,幾個混混快速混入人群不見了。
賣瓜子的老人把翻倒在地上的瓜子袋子撿起來,看到不少瓜子掉在地上髒兮兮的明顯不能要了,氣狠的罵道「這些王八蛋,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高星辰關心的問「老人家,那些人經常來收保護費嗎?」
「不經常來,遇到他們就倒霉了。」
怪不得說這裡魚龍混雜特別亂,不知道高二山在這做什麼,千萬別走歪路。
「暖暖,我看附近有三輪車,二山住的地方應該離這不太遠,我們坐車去看看他。」
「好的。」
他們雇了一輛三輪車,說了地址,對方點頭說「那地方離這不太遠,五元錢我送你們過去。」
「行!」
兩人坐上車,三輪車師傅吃力的往前騎去。
他們逛了幾小時,天逐漸黑了。
好在街道兩邊有路燈,加上門市房的燈光,路兩邊的景色大體能看出來。
走過了幾條街,他們看到幾個混混在追推車奔跑的中年夫妻。
混混們揮舞著鐵棍打在推車的男人後背上,男人狼狽地摔倒在地,女人哭嚎喊叫起來,車上的東西嘩啦啦撒在地上。
又是收保護費的!
高星辰雙眼冒火,真是無法無天了,這些人太過分了。
他讓三輪車停下,跳下車跑過去。
溫暖擔心對方人多勢眾,想起下午的事,大喊起來「警察來了……」
混混們信以為真,頓時狼狽逃竄。
正在奔跑的高星辰,看到其中一個穿白背心瘦瘦的混混頓時楞住了,他揉揉雙眼,對方越來越遠,他大喊「二山……」
穿白背心的混混跑的更快了,很快沒影了。
高星辰的心頓時沉甸甸的,也許是認錯了人,二山不會做這樣的事。
他緊走幾步,把被打的男人攙扶起來,。
「這位大叔,你怎麼樣?」
「你認識他們?」中年男人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語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