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挺不容易的
她用手撫摩著華達呢毛料面，沒想到，在這個小地方，居然還有這種好衣服。
她點了點頭，微笑著問道:「小姑娘，這件中山裝怎麼賣？」
文心蘭一看中年婦女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
穿著打扮挺洋氣的，那氣質也極好。
文心蘭當下便明白，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人……
不過，文心蘭見女人問她，她也笑著回答:「阿姨，這件衣服是毛料華達呢面料做的，做工款式都非常新穎，質量頂好，穿在身上厚實又保暖，價格又不貴，才賣四十五塊錢一件。」
中年婦女還價:「小姑娘，這件華達呢中山裝，面料不錯，做工也是精細，你如果再便宜一點，兩件中山裝我全買了，一件給我父親，一件給我老公。」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人，一聽中山裝要四十五元一件，他馬上說:「桂芳，太貴啦！你要是想買的話，就給正生買一件吧，不要給我買，我還有好幾件衣服，再穿幾年都沒問題。」
中年婦女看來對老人很關心，她滿臉心疼地看著老人身上的衣服。
溫柔地說:「爸爸，自從女兒分配到北方工作後，由於路途遙遠，坐車不方便，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家看您了，您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變了顏色不說，還補丁迭補丁，您穿著這身衣服去我家，我的同事們，會說我不關心，不孝順您老人家的。」
「桂芳，接我去你家長期居住，你和正生工作都很忙，還要分身照顧我，我還是不去了。」
「爸爸，那怎麼行，您今年快滿八十歲了，您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您行嗎？女兒肯定放心不下。」桂芳堅持要接老人去她家。
文心蘭也讓桂芳對老人的一片孝心感動了，「爺爺，您老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家，您的女兒肯定放心不下，阿姨心裡牽掛您，對阿姨的工作也有影響啊。」
老人嘆了一口氣，「孩子，你說的話是有道理，爺爺我呀！心裡頭明清。
可是我擔心自己一旦離開了住了幾十年的房子，我的那兩個兒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問錢的時候，個個賊精，讓他們打理房子，卻是想都別想！這房子如果沒人打理，很快就會垮掉了。」
他這個房子，在當初快要餓死的那個年代，他的家裡揭不開鍋了，原本用這個房子跟人換了一百斤的紅薯。
這才使家裡的人活下去。
後來，孩子漸漸大了，都有了掙錢的能力，家裡頭有了閒錢。
他捨不得這個以前生活過的老房子，後來又用三百塊錢買了回來。
可是，沒有想到，這卻成為了一個禍根。
想當初，孩子們還沒成家，大傢伙的錢都往一塊兒使，就算是吃糠咽菜，家裡頭的人，也是開開心心的。
而現在，卻是一切都變了。
他這個老頭子還沒死呢！家裡頭的那些個兔崽子，一個個都在算計著他的錢財。
現在，他們又為了這個房子，三天兩頭的大打出手。
他如今在外頭走路，生怕有熟人看見他。
別人那同情的目光，讓他覺得沒臉！
他一輩子要強，沒想到，臨了臨了，家裡頭卻是弄得雞犬不寧。
文心蘭沒想到，老人家裡頭會是這個樣子。
可這是別人的家務事，她也不好過多的評論。
在一旁的桂芳見爸爸又想到傷心事兒了，不由勸說道:「爸爸，那還不簡單嗎？把房子賣掉就是了。」
她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讓爸爸能無後顧之憂的跟她去北方。
家裡頭的哥哥們，太讓她失望了。
要強了一輩子的爸爸，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真怕他哪一天會突然倒下……
老人那渾燭的眼晴，看了一眼女兒，稍微有點失神。
女兒的模樣隨了老伴。
他每當看見女兒，就能想到老伴在那個艱苦歲月，實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
「老頭子！再挺挺，這苦日子，一定會過去的。」
他當時，就是堅信這句話，終是把日子過下去了。
可老婆子卻說話不算話，明明說了，陪他到老的，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
唉！
老人嘆了口氣，心道:還是老婆子有自知自明，知道早早的走了。想當初，艱難的歲月沒有挫倒他，生活條件好了，卻讓他沒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
老人不想在這個唯一乖巧懂事的女兒擔心，趕忙撇開腦袋，不讓女兒看到自己已經有點兒犯紅的眼眶。
等著心情平復了些，他才慢悠悠的對著女兒說道:「你說的倒是輕巧，賣給誰啊？現在的人家飯都吃不飽，誰會買你的房子？」
桂芳想想也是，村民們在生產隊裡勞動一年所賺的工分，也僅夠一家人的溫飽而己，誰有餘錢來買房子。
工廠里上班的正式工人，單位上有房分配，更加不會買農村裡的四合院。
文心蘭眼睛一亮，她不是想買房嗎？
人家擔心房子賣不出去，她正想著哪裡有房買。
真是想打瞌睡，有人來送枕頭。
文心蘭看著愁容滿面的老人，覺得這老人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她輕聲問道:「老爺爺，您的房子要賣嗎，我要買房。」
「我的房子是真的要賣，不過，小姑娘你要買房子？嗯？」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心蘭。
他見文心蘭長得白白淨淨，穿著還是挺好的，家境應該不錯。
只是，眼前的女孩，年齡並未多大。
瞧著也就是十八九的樣兒。
這個年齡段的人，應該還在管父母親要錢的階段吧？
老頭又看了看這裡掛著的衣服，心想，這些衣服應該是這孩子的父母親讓她在這守著的吧。
她這一個小丫頭片子，還以為是在過家家呢！真是小娃子哦！
老人一邊打量還一邊搖頭。
文心蘭見老人似乎不相信，她非常真摯的說道:「爺爺，您別看我年紀小，就不相信我，這可是要不得的哦！」
「嗯？小姑娘，你要買房，你家大人知道嗎？」老人的語氣，不禁嚴肅幾分。
嗚嗚嗚……錯別字的事兒，我反省了一下為什麼？明明我有很認真的檢查了，可是，為什麼還會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