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村長細數夏斌的種種表現,夏思月很是頭疼。
「村長,讓你為難了。」
村長一臉無奈道:「其實我不想說這些的,但你弟今天又把農具弄壞了,他就是個破壞王。」
家裡有個一看就會,一做就廢的弟弟,夏思月表示很心累。 ❄
「村長,我賠錢給你吧。」
「錢是小事。」 村長深深看著夏思月,說出真實想法:「我主要是想退貨。」
只要夏斌出現,村裡的泥巴都讓他給霍霍了。
他哪敢指揮他做事。
夏思月當場愣住。
「村長,沒那麼嚴重吧?」
村長一字一頓,非常認真:「很嚴重。」
夏斌洗完菜,端起菜盆出來倒水。
卻不料腳下門檻太高,剛抬腿就被絆住了。
失去重心的一瞬,他整個人往前栽去,摔了個狗吃屎。
手裡的洗菜盆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村長站的位置比較矮,好巧不巧,洗菜盆剛好罩在他頭上。
盆子裡的水將村長從頭澆到腳,他瞬間成了落湯雞。
村長氣的胸膛起伏不平,他扔掉頭上的菜盆,指著夏斌:「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村長,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夏思月一臉歉意地看著村長,說完又轉頭看著趴在地上的夏斌。
「還不起來。」
都十六歲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冒冒失失的
夏斌站起身,看到村長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立刻跑到他面前,用衣袖手忙腳亂地幫村長擦臉上的水:「對不起,對不起……」
他速度太快,不給村長拒絕的機會。
擦臉的過程中,手不小心又扯到了村長的鬍子,痛的他倒吸涼氣。
村長氣憤到一張臉都快要扭曲了,他咬牙切齒道:「停,別擦了,我皮都快被你擦沒了。」
夏斌眨了眨眼睛:「村長,你沒事吧?」
村長氣的渾身發抖,很想給他一個耳光。
特麼的。
這人有毒。
「我懷疑你弟跟我犯沖。」村長哀怨地掃了下夏思月,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等村長走了,夏思月才深吸一口氣,幽幽看著夏斌:「村長都不敢要你了,你還怎麼掙工分?」
夏斌一點也不擔心這個,甚至還理所當然地說道:「讓霍言養唄,娶一送一,他還賺了。」
夏思月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看似很兇,其實沒怎麼用力。
「給我認真點。」
夏斌撇了撇嘴,無辜看著夏思月:「姐,我真干不來那個活。」
夏思月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等你姐夫好了再說。」
……
回到灶房,夏思月愣愣看著葉子上爬著蟲的青菜。
「臭小子,這是你洗的?」
夏斌抬起下巴,一臉驕傲道:「洗的好吧。這可是我第一次洗菜,你是不是該獎勵我點什麼?」
夏思月捂住起伏不平的胸口,默默告訴自己。
這是親弟弟。
「沒洗乾淨。」
夏斌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葉子上的蟲:「明明很乾淨。」
夏思月抓起有蟲的葉子塞到夏斌手裡:「沒吃油嗎?這麼大一條蟲,你看不到。」
夏斌吐了下舌頭,轉身去倒水。
霍言走過去,接過夏斌手裡的洗菜盆:「我來。」
夏斌樂呵呵地看著他,還一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表情:「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逼你。」
相處的這幾天,霍言對夏斌有了一些了解。
他就是孩子心性,一點也不懂事。
思月是他的逆鱗,得罪他可以,但不能得罪他姐。
霍言硬朗的臉露出一抹笑:「嗯——」
……
劉桂花一行人將黃家攪得天翻地覆。
她們搞出的大動作驚動了村裡的其他人。
村民發現不對勁,匆匆跑去喊村長。
劉桂花將黃母家的柜子掀翻在地上,放出狠話:「下次再來霍家,我讓你沒地方住。」
黃母看著亂糟糟的屋子,氣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就要爆炸的一個大氣球。
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土匪,你們一家子都是土匪。」
劉桂花冷哼一聲:「當初你跟我說,只要我們多給彩禮錢,你就跟老大媳婦脫離關係,你說話怎麼跟放屁似的?」
霍家沒分家時,有劉桂花坐鎮,黃母不敢大張旗鼓地上門鬧事,只敢偷偷找黃玲麻煩。
分家後,她以為劉桂花不會管大房,所以才興師動眾上門找茬。
「她是我生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能奈我何?」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乾脆做絕點:「今天我就把話擱在這裡,不給我五百塊,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霍老大氣的雙手握拳,關節發出咯吱的聲音。
他不能打長輩,可以打晚輩。
於是衝到黃坤屋裡,對著他又是一頓打。
黃坤剛醒,還沒來得及下床,又挨了一頓打。
他痛的大喊大叫:「瘋子,放開我……」
黃母聽到慘叫,急忙跑過去,看到霍老大又打她寶貝兒子,氣的一雙眼睛像染上猩紅,看起來尤為的猙獰:「霍大錘,你住手,住手……」
她衝過去要幫忙。
黃玲連忙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了。
黃母轉頭一看是黃玲,伸手去扯她的頭髮。
劉桂花狠狠拍了下她的手背:「老娘在這裡,也敢欺負我們霍家人,信不信,老娘把你頭上的毛全扯下來!」
跟來的大黃汪汪叫著。
主人婆婆威武!
主人婆婆超厲害!
劉桂花聽到叫聲,微微驚訝。
大黃也跟來了。
老三媳婦去西北的那幾天,大黃也跟著消失了。
她以為大黃走了。
沒想到老三媳婦一回來,大黃也回來了。
劉桂花只當是巧合,沒有多想。
大黃是來助威的。
它跳到凳上狂叫。
「汪汪~~」
主人大哥打,往死里打!
霍老大連續打了七八拳頭才停手。
「以後問一次錢,我就揍黃坤一次。」
黃母嚇得哪還敢問錢,只是一個勁地說:「土匪,你們是土匪……」
等村長趕到的時候,劉桂花帶著她的人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劉桂花掃了下失落的黃玲:「老大媳婦,如果你娘做個人,我肯定不會上門鬧事,但你也知道她……」
劉桂花話還沒說完,就被黃玲急急打斷:「娘,你沒錯,錯的是我娘。」
婆婆雖然性格潑辣,但從不磋磨兒媳。
她沒有一個好娘,卻有一個好婆婆。
她覺得自己特別幸運,同時也很知足。
劉桂花聽到這回答,很滿意:「確實是她的錯。」
……
夏思月看到大家都回來了。
將燒好的菜陸續端到主屋。
「娘,我知道你們沒時間做飯,所以做了大家的份。」
桌上擺著六道菜。
有糖醋排骨、清炒土豆絲、西紅柿蛋湯、野雞燉蘑菇。
還有醃菜跟菜心。
劉桂花看到桌上的菜,臉上露出肉疼的表情:「怎麼這麼多,這可都是錢啊!」
老三媳婦什麼都好,就是太大手大腳了。
老三在家養傷,還不知道有沒有津貼呢!
夏思月指著桌上的野雞:「這是大黃抓的,沒花一分錢。」
然後又指著排骨說道:「這是找人買的,只花了幾毛錢。」
這年頭的人缺油水厲害,只喜歡肥肉,不喜歡排骨。
所以排骨價格要比肥肉便宜。
菜都做好了,劉桂花多說無益,她招呼大家來主屋:「老三媳婦做了你們的份,都過來吃吧。」
郭菲兒激動地都要哭了:「三弟妹,你太好啦!」
黃玲也紅著眼眶說道:「三弟妹,謝謝你。」
看到三個妯娌很和氣,劉桂花露出欣慰的表情。
年紀大了,不就是圖個子孫滿堂,合家歡樂麼。
夏思月做菜捨得放配料,所以特別好吃。
她炒的菜,外酥里嫩開胃下飯。
大家吃的很開心,連一滴湯汁都不剩。
霍老二更絕。
他看到碗裡還粘著油,拿過來伸出舌頭,舔的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霍老二伸了伸懶腰,露出幸福的表情:「要是天天有肉吃就好了。」
慢慢也跟著附和:「次肉,次肉,好次,好次。」
劉桂花白了霍老二一眼:「想屁吃呢。」
屯子裡那些條件差的,一年到頭,都沒吃過一次肉。
他還想天天吃!
怎麼不上天!
霍老二呵呵傻笑:「不能天天吃,還不讓說啊!」
……
夜色朦朧,萬籟俱寂。
夏思月洗完澡,躺到床上。
霍言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裡。
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小肚子,小聲問道:「大姨媽還有嗎?」
夏思月感覺到霍言身上的高溫,沒說話,而是抓住他的手讓他自己去感受。
霍言突然想自閉。
「都快四天了,怎麼還有?」
夏思月側看著霍言,嘴裡勾起一抹笑,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男人英俊硬朗的臉龐。
強力的酥麻電流瞬間衝擊著霍言,他渾身發熱,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紅光。
嘴唇在她脖頸上輕輕啄了一下。
炙熱的氣息噴在夏思月身上,她渾身一僵:「別亂來,我不方便。」
霍言抓住夏思月的手,低低一笑:「是你先撩的。」
夏思月掙開男人的手,抵死不承認:「那是不小心碰到的。」
軟軟的聲音撓得霍言心馳蕩漾,體內像是住著一頭色色的野獸:「媳婦,你幫我!」
夏思月沒想太多,臉上露出大大的疑問:「怎麼幫?」
……
第二天。
夏思月又雙叒叕起晚了。
她哀怨地盯著男人:「都是你。」
昨晚夏思月見霍言忍的難受,一時心軟想幫他。
誰知道,累的卻是她!
霍言好脾氣地親了親夏思月的鼻尖,很快承認錯誤:「對,是我的錯。」
夏思月:「……」
認錯倒是挺快的。
……
夏思月打開門,看到夏斌手裡舉著一個鐵圈,興奮地大喊:「大黃,跳高點,再高點……」
大黃不想跳了,它四肢一躍,將夏斌撲倒。
夏斌差點扭到腰,背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
痛的他倒吸涼氣。
夏斌捏住大黃一小撮毛,陰森森地說道:「我想吃狗肉。」
大黃一點也不帶怕的,它一雙狗眼直勾勾地盯著夏斌。
「汪汪~~」
狗爺才不怕你!
夏斌鬆開大黃的毛髮,站起身:「呦,膽子挺大的嘛!是不是仗著我姐喜歡你,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
大黃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
夏思月雙手抱胸站在門口:「你厲害啊!跟大黃都能玩一天。既然這麼閒,去山裡撿些乾柴回來。
記住,不能進深山。」
夏斌拍了拍胸口保證:「放心,肯定不進深山。」
夏思月還是不放心,她讓大黃跟著。
……
山腳下的乾柴被屯子裡的人撿完了。
夏斌只好進山撿。
大黃搖著尾巴跟在後面。
撿著撿著,忽然發現地上有猛獸的腳印。
他臉色一變,警惕地看了下四周:「大黃,我們下山。」
話剛落,灌木叢背後的野豬瘋了一般衝過來。
野豬太過於龐大,特有野性。
以夏斌那點身手,不是野豬的對手。
於是他身形一閃,跟野豬擦肩而過。
緊接著,又麻利地爬到樹上。
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人就到上面了。
他坐在粗壯的樹枝上,兩隻腳懸在下面,懶懶地搖晃著。
「盯著我幹啥?有本事,你上來啊!」
切。
打不過,還跑不過麼?
到嘴的食物就這樣飛了,野豬很憤怒,龐大的身軀狠狠撞向大樹。
夏斌雙手抱住樹枝,雙腳勾住另一根樹枝。
穩的很,一點也不擔心掉下去。
他垂眸看著發狂的野豬,肆意挑釁道:「來啊!撞樹有什麼厲害的,有本事爬上來啊!」
野豬氣的毛髮倒豎,發出嘶吼的聲音。
野豬一直在樹底下徘徊不走,大黃衝過去汪了幾聲。
野豬有了新目標,也就不管樹上的夏斌了,它往大黃身上撞去。
大黃靈活的很,它四肢一躍,飛快地消失在眼前。
野豬追了上去。
夏斌看出大黃的目的,臉都綠了,扯開嗓子大喊:「大黃,你一隻狗,玩什麼調虎離山之計!」
他擔心大黃被野豬傷到,匆匆跳了下去,往大黃跑的方向追。
心裡有事,沒注意周圍的荊棘。
腳一滑,整個人倒在荊棘堆里。
皮膚颳了好幾處,手臂上還滲出不少血跡。
挺慘一男。
但這還不算完,更慘的,還在後頭。
【對不起,更新來遲了,評論里,聽到有人說,女主死那麼慘,怎麼還不報仇。
我在這裡說明一下,任何報仇,都不是無緣無故的,要有一個契機。
總不能一上來,就把人給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