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老光棍身上的氣勢減了三分之一，他沒有出拳，而是看向大毛：「什麼意思？」
大毛手舞足蹈地將夏思月付了十塊錢的事說了一遍。
老光棍咽了咽口水。
這會也不計較夏思月打人了。
媽呀！
一次十塊！
有錢人，真大方。
老光棍看夏思月的眼神就像看財神爺一樣。
他讓出位置，還做了個請的動作：「啞巴長得好，服務也到位，你會滿意的。」 ✸
夏思月知道在裡面辦事，外面會有人守的，不過，她總覺得不自在，於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你們可以在外面守，但要離遠點。」
老光棍一口答應：「行——」
夏思月跟方圓進屋把門關上，看向趴在地上的啞巴。
她的頭髮很凌亂，眼眶裡蓄滿淚水。
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升起無盡的保護欲。
夏思月知道她不會說話，拿起鉛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認識字嗎？】
啞巴看到這幾個字，眼裡有了一絲光彩，她點了點頭，啊啊啊說了一句。
夏思月遞給她筆，示意讓她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
啞巴寫的一手好字。
一看就是個有文化的人。
【剛剛那個逃出去的，有沒有被村裡的人抓到？】
夏思月搖頭：「沒有。」
啞巴又寫了一行字。
【謝天謝地，幸好沒被抓到。他是個好人，不但沒有對我動手動腳，還想救我於苦難之中。】
方圓冷嗤一聲：「人是好人，就是不自量力，這次要是被村裡的人抓到，還不知道會經歷什麼苦難！」
啞巴知道方圓說的沒錯，沉默片刻，才寫上一句話。
【你們誰先來？】
夏思月垂眸看著啞巴，沒有回答，而是問她：「你想離開嗎？」
五個字差點讓啞巴破防。
被賣的這兩年，天天想離開。
但——
這事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
啞巴拿筆寫了好幾句話。
【我想離開，但村裡的人看的緊，我沒有機會。
村裡的人不但認識縣裡的領導，每年賺來的錢，還會分一半給他們。】
看到這番話，夏思月立馬打消縣裡找領導的念頭。
縣裡不行，只能去市里了！
夏思月問的很小聲：「那些竹筒是你弄得嗎？」
啞巴除了不會說話外，其實很聰明，一聽這話，就知道夏思月兩人是為什麼而來的。
她激動地寫下一句話。
【你們是看到樹葉上的字才來的？】
夏思月點頭：「嗯，我們是來救你的，但這個村有縣領導罩著，我們只能去市里找人了，你再堅持幾天。」
啞巴看到了希望，她激動地啊啊叫著。
就在這時，老光棍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起：「都這麼久了，床板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啊？你們是不是不行啊？」
夏思月看了下方圓。
她會意後，立馬搖了搖床板。
老光棍聽到咯吱的聲音，笑得一臉蕩漾。
看來他們對啞巴很滿意！
夏思月粗著嗓子，說了一句：「我們辦事，不喜歡別人聽床，你離遠點。」
老光棍嘖了幾聲：「一次兩個，夠猛！」
一個小時後，夏思月跟方圓離開村子，去了市里。
方圓問夏思月：「是去派出所嗎？」
夏思月搖頭：「先去郵局打電話給我爸，我記得他有戰友在這邊，就是不知道在派出所，還是在武警部。」
方圓眼睛一亮：「有熟人好辦事。」
這年頭，在郵局打電話，是要排隊的。
等了半個小時，才輪到夏思月。
她剛撥通電話，便看到陳陽從郵局走出來排在最後一個。
陳陽沒看到夏思月，只看到站在一旁的方圓，他開口問道：「你在等人，還是打電話？」
方圓默默看了眼陳陽，又移開視線。
這個人好多變。
這樣的他，跟之前在醫院門口搭訕阿月的他一點也不相似，仿佛判若兩人。
「打電話。」
陳陽拉了下方圓：「打電話要排隊，站在旁邊是沒有用的。」
方圓站在陳陽前面，問他：「你給誰打電話？」
陳陽揚了揚手裡的紙：「當然是給我對象打。」
這句話差點震碎方圓的三觀。
媽呀！
有對象，還在外面亂搞！
太渣了！
夏思月怕陳陽聽到，打電話的聲音特別小，夏明亮差點以為她是不是被人綁架了。
夏思月解釋了一番，夏明亮才放心。
她沒有問太多，只問了夏明亮戰友的單位。
夏明亮：「在派出所，名字叫XX。阿月，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隔牆有耳，夏思月不敢說太多：「沒什麼，就問問。」
掛掉電話，她就跟方圓走了。
陳陽看著兩人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高個子好像有點瞧不起他呢？
都是嫖娼愛好者，誰又能比誰高尚！
夏思月兩人離開郵局，又去了派出所。
有個女警看到有人進來，熱情地招呼兩人坐下。
「謝謝。」夏思月很禮貌地說了一句。
女警：「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夏思月：「我找譚勇。」
女警啊一聲：「譚所長啊！他去外面辦案了，要晚上才回來。」
夏思月有些失望：「那我們在這裡等。」
女警：「要等很久的，要不這樣吧，你告訴我什麼事，我轉給他。」
夏思月不知道市里有沒有對方的人，所以不敢輕易告訴別人。
「沒事，我可以等。」
女警見夏思月如此執著，笑了笑：「行，那我先去忙了。」
夏思月兩人從下午三點，等到大家下班。
熱鬧的派出所，一下子清淨了不少。
夏思月跟值班的同志招了招手，笑著說道：「同志，我跟我朋友先去吃飯。」
值班同志點頭：「行，你們去吧，譚所長不會那麼快回來的。」
兩人來到國營飯店點了六個菜。
三個菜，是她們吃的，另外三個，是打給值班同志的。
當值班同志看到桌上的飯菜時，感動地都要哭了：「你們，你們實在太客氣了。」
夏思月：「趁熱吃吧。」
值班同志雖然很想吃，但還是推了過去，他認真說道：「我是警察，不能要老百姓的一根針一根線，你拿回去給家人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