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月將甜甜放在地上,冷著臉說道:「我之前是怎麼說的?」
甜甜拽著衣角,小聲說道:「在家要聽長輩的話,這段時間不可以一個人出去……」
夏思月垂眸看著一臉沮喪的甜甜,淡淡問道:「你做到了嗎?」
甜甜遲疑片刻,才搖頭:「沒有。」
夏思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從裡面走出來的公安朋友:「學校還有事,我先走了。」 ✧
她朋友揮了揮手:「有時間再聚。」
甜甜聽到這話,急死了,立馬牽著夏思月的手:「媽媽,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夏思月不動神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輕輕一笑,但臉上沒有一點溫度:「等你做到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說完,跟劉桂花打了聲招呼,又揉了揉慢慢的頭:「三嬸還有事,先走了。」
慢慢伸手在空中揮了揮:「三嬸再見。」
離開時,夏思月沒跟甜甜說話,她心裡很失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奶奶,媽媽不理我啦……嗚嗚嗚……」
劉桂花理解夏思月的用心良苦,但看到甜甜哭,心裡還是會不舒服,她抱起甜甜,輕輕拭去小丫頭臉上的淚水,輕輕哄著:「甜甜不哭,只要聽媽媽的話,媽媽下次回來,肯定會理你的。」
越擦,甜甜哭得越傷心:「媽媽不要我啦,奶奶,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不該出門的,我不該坐大黃背上……」
慢慢抓住甜甜的小短腿,奶聲奶氣道:「三嬸只有你一個閨女,她怎麼可能不要你?
這段時間,我們哪也不去,天天在家待著,等三嬸回來,你再好好表現一下,三嬸肯定會開心的。」
甜甜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小胖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圈住劉桂花的脖子:「奶奶,我們現在就回家。」
劉桂花打趣道:「不要小紅花了?」
媽媽都生氣了,還要什么小紅花,她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要,現在就回家。」
夏思月的公安朋友走過來,剛想跟甜甜說幾句,就看到三人一狗往外走。
她追了幾步,又被同事叫住:「阿珠,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
阿珠看著手裡的資料,只好放棄。
……
從派出所出來的夏思月路過巷子時,對面突然竄出來一個兩鬢斑白頭髮凌亂的老人,她眼睛渾濁,眼袋浮腫,看上去精神很恍惚。
她看到夏思月,驚喜地衝過來緊緊抱著她:「美美,美美,媽終於找到你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夏思月的反應慢了半拍,等她反應過來,掰開老人的手:「老人家,我不是美美,你找錯人了。」
老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思月的臉看了好幾秒,神神叨叨的:「不,不,我沒認錯,你明明就是美美。」
夏思月被老人整得一頭霧水。
她輕輕搖了下頭,抬腳就要走。
老人一把抓住夏思月的手臂,紅著眼眶問道:「美美,你是不是怪媽沒找到你,所以才不認媽?」
夏思月還是頭疼地看著老人:「老人家,你真的認錯人了。
你看我,多年輕啊,而你,不說有八十,七十總有了吧?我才二十,你覺得我會是你要找的人嗎?」
老人忘記了以前的事,唯獨記得自己丟了個閨女,找了幾十年,一直沒找到。
老人慈祥地看著夏思月:「你就是我閨女美美。美美對不起,媽這麼久才找到你,是媽無能。」
被老人纏著,夏思月是既無奈又心疼她:「你家在哪?」
老人想了一下:「我沒有家,美美在哪,哪就是家。」
夏思月無語。
老奶奶是賴上她了吧!
夏思月想甩手不管,但老人家精神不好,她又忍不下心:「老人家,你跟我走。」
老人家以為夏思月要帶她回家,開心的不行,主動牽著夏思月的手,傻傻一笑:「回家,回家。」
到了派出所,劉桂花帶著兩個孩子已經走了,夏思月的朋友看到她又來了,很是意外:「不是說忙嗎?怎麼又來了?還是說又發現了什麼?」
夏思月跟這位朋友認識還不到一天。
她朋友阿珠抓人時,發生了一點意外。
是夏思月幫了她一把,才完成任務。
因夏思月也參與了抓人,所以要帶回派出所做筆錄。
交談中,夏思月得知阿珠比她大三歲,性格不錯,很有正義感,可以深交。
於是兩人便成了朋友。
夏思月笑了笑,指著旁邊的老人家:「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你想辦法查一下。」
阿珠拍了拍胸口:「沒問題。」
說完又看向老人:「老人家,你跟我進來。」
老人家膽怯地躲到夏思月身後,一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蒼老的聲音帶著害怕跟驚慌:「美美,我,不要跟陌生人走,美美,我怕,帶我走,我不要在這裡……」
見老人害怕,阿珠抓了抓頭髮:「阿月,她不配合,怎麼辦?」
夏思月轉過身,抓著老人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在這裡,可以找到你家人,難道你不想找到你的家人?」
老人家咬著手指,小心翼翼地看著夏思月:「我沒有家人,我只有美美。」
老人說不通,夏思月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阿珠幫她出主意:「這樣吧,我們帶老人家去拍張照片,然後再把她的照片登上報紙。
這樣很快就能找到她的家人。
不過,在找到她家人之前,恐怕要跟你住幾天。」
老人家不願意跟阿月分手,只能麻煩她幾天了。
夏思月無語地看著阿珠:「你覺得能行嗎?」
不等阿珠說話,老人家立馬點頭:「行,非常行,我跟美美住。」
至於阿珠說的,只住幾天,被老人家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最後老人還是跟夏思月走了。
她在學校附近的招待所開了個房間讓老人在那裡休息。
老人看到夏思月臉色不好,怕她生氣,只好答應。
然而夏思月前腳剛到學校,老人後腳就追上來了。
她怕夏思月發現,所以跟她一直保持著距離。
看到夏思月進了學校,等了一會,她也學樣,走了進去。
門衛攔住她:「你不能進去?」
老人反問:「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門衛嚴肅臉:「軍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老人想溜進去,好幾次都被擋了下來。
門衛氣的想揍人:「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老人站在外面,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沒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