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讓人喊劉靜去辦公室。
夏斌也跟上去。
那人擋住他:「廠長沒叫你,你不能進去。」
夏斌目不斜視地看著說話的人,大聲問道:「老子是當事人,老子咋就不能去了!難道你們廠長想偏袒那個老女人?」
夏斌的聲音很大,頓時引來不少人。
「咦,這不是劉經理的兒子麼?他怎麼來了?」
「誰惹他生氣了?」
夏斌見圍了很多人,壞壞一笑,立刻將老女人打他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還拉了兩個人問道:「如果是你們遇到這種事,你們會忍嗎?」
夏斌很聰明,他拉的這兩個人脾氣都比較沖,都不是能忍的。
此刻聽到夏斌問他們,不約而同說道:「當然不能忍,干她!」
「那個女人以為自己是經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經常在職員面前擺譜,她在廠里的名聲不太好,很多人不看好她。」
夏斌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有你們的支持,我相信廠長會站在我這邊的。兄弟,我先去找廠長了。」
說完,便轉身往廠長辦公室走去。
被叫兄弟的兩人頓時愣住。
他們這個年紀,都能當他爹了。
他居然喊他們兄弟!
兩人像約好的一樣,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這段時間變年輕了?
夏斌不知道兩人的心理活動,他徑直往前走。
「劉經理,你跟肖雯到底是怎麼回事?」廠長一臉嚴肅地看著劉靜。
「廠長,如果有人打你兒子,你會袖手旁觀嗎?」劉靜沒有回答廠長的問題,而是用提問的方式給他挖坑。
廠長有四個孩子,三個閨女,一個兒子。
兒子就是他的命,誰欺負他兒子,他肯定跟人拼命。
「不會,並且還會雙倍還擊。」
劉靜等的就是這句話:「肖雯打我兒子,你說,我該不該打她?」
廠長面容一僵。
這是個送命題啊!
如果說不該,他之前的話,跟放屁沒啥兩樣!
如果說該,肖雯肯定會找她姐告狀,說他幫外人,而不幫她。
廠長尷尬一笑。
「劉靜,你打了人,是不是應該給肖雯道歉?」
夏斌進來,剛好聽到這句,他呸了廠長一臉,指著他大罵:「你不配當廠長,你濫用職權,威脅老子娘給那個老女人道歉,老子要舉報你……」
說完,他朝門口大喊:「來人啊!廠長不做人,他包庇親戚,威脅我娘給惡勢力低頭。
他還說如果我娘不給那個老女人道歉,就給我娘小鞋穿。」
廠長差點氣出心肌梗塞,他怕廠里的職員聽到,快速衝到夏斌面前將其拖到辦公室,然後關上門。
「你一派胡言,我根本沒說過那些話。」廠長指著夏斌顫抖說道。
混小子不做人,謊話張口就來,也不知道其他職員有沒有聽到。
夏斌抬起下巴,臨危不懼地看著廠長:「你沒說,但你的行為告訴我,你就是那樣打算的。
哼,誰欺負老子娘,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是廠長了不起啊!
他爹還是當大官的呢!
廠長雖然不住軍區大院,但也知道劉靜一家不好惹。
他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下,好言好語道:「肖雯罵人是她不對,但你們也打了人,鬧大了,對誰都不好!要不,你們互相道歉。」
劉靜跟肖雯是對立關係,兩人互相看不順眼,怎麼可能給對方道歉!
「不可能,是她惹事在先,我為什麼要給她道歉?」
夏斌挺了挺胸,大聲說道:「那個老女人先罵老子姐,之後又想打老子,你這個死老頭居然是非不分,難怪紡織廠在你手裡,一年不如一年……」
廠長怕自己被活活氣死,捂著胸口將劉靜母子趕出辦公室。
「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
特麼的。
這小子有毒。
廠長有氣無力地回到椅子上坐下。
兩眼無神,毫無焦距。
這邊不道歉,小姨子那邊只怕又要鬧了!
哎!
小姨子也真是的,明知道劉靜後台硬,還跟人家過不去,這不是找罪受嗎?
肖雯以為廠長罵了劉靜母子,她一臉囂張地走過來,語氣帶著少許傲慢:「劉靜,就算你男人當官又怎樣,在這裡,我姐夫才是老大!」
夏斌板著臉,義正言辭道:「這是國家的廠,不是你們私人辦的廠,我要告訴領導,你們把國家的廠當成自己的私人物品。」
廠長的血壓還沒降下來,就聽到肖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他暗叫不好,立馬跑出來,腆著笑臉說道:「劉經理,我小姨子今天把腦子落到家裡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說完這句,冷著臉朝肖雯吼了一句:「滾,今天給我回去反思!」
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差別咋這麼大!
她媳婦不僅家務是一把好手,在工作上也很出色。
而這個小姨子,光有一張好看的臉,卻沒一點腦子!
肖雯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吼,她無法置信地看著廠長,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你吼我?」
廠長是真的煩了這個小姨子:「滾,滾——」
肖雯哭著跑出紡織廠。
廠長一臉無奈地看著劉靜:「她說話不過腦子,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劉靜淡淡說道:「只要她不來惹我,我可以當做沒這個人。」
……
夏思月在家裡等了很久,見夏斌兩人還沒回來,便關上門去尋人。
剛到紡織廠門口,就看到一個女人捂著臉從裡面衝出來。
她穿著高跟鞋,又跑的快。
沒注意地上有果皮,腳一滑,清脆的咔嚓聲倏地響起。
夏思月看著女人痛得扭曲的臉,嘖了幾聲,這劈叉太疼了!
「啊啊啊……」肖雯痛的捶地:「賤人,賤人,劉靜,我跟你沒完!」
夏思月原本想扶她的,聽到這話,立刻退了回去。
門衛看到有人摔倒了,趕忙跑過來扶肖雯。
她用力一甩,破口大罵:「滾,滾,我不要你的同情,滾……」
門衛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心情很不美妙,轉身就走了。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