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亮一個人雄赳赳氣昂昂地跑到夏明宏家:「老么,給我出來。」
夏明宏從屋裡走出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呦,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來了!」
夏明宏一掌拍在夏明宏肩上。
他太激動,一掌下去,用了十成的力。
夏明宏疼的齜牙咧嘴:「疼,疼,松,鬆開……」
夏明亮爽朗大笑:「老么,阿月懷孕了,快,快還錢給我,我去給寶寶買見面禮。」
夏明宏:「見面禮,要見面才給,還在肚子裡,買什麼見面禮!」
夏明亮眼睛一眯,臉色相當難看:「你欠老子錢,還有理了是吧!快還,不然,老子拳頭伺候你!」
夏明宏氣的牙齒打顫:「當初說好的,明年再還,你不能出爾反爾。」
夏明亮挑了挑眉,囂張說道:「老子反悔了,不行啊!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有私房錢……」
夏明宏怕他媳婦聽到,嚇得臉色一白:「我,我還總行了吧!」
夏明亮不咸不淡說道:「早這樣不就得了。」
夏明宏回屋,從柜子里拿出一隻破襪子。
將裡面的錢倒出來數了一下。
才一百五。
還差一半。
他將錢放口袋裡,正要出去,他媳婦突然闖進來:「我剛剛聽到大哥的聲音,他在哪?」
夏明宏露出一抹不自然:「他走了。」
他媳婦哦一聲。
夏明宏越過他媳婦,來到外面,將錢遞給夏明亮:「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一半,以後還。」
「給你兩個月時間。」夏明亮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夏明宏差點暈過去。
他現在停職,沒有工資,兩個月哪還得起!
夏明亮一回家,就把錢交給劉靜:「媳婦,你要買什麼,儘管買!」
劉靜抬眸看著夏明亮:「你去找老么要錢了?」
夏明亮點頭說道:「嗯,現在我們家又多了一張嘴,外面的錢肯定要收回來了。」
「你娘知道你出爾反爾,又要罵你了。」
夏明亮毫不在意地說道:「無所謂,反正在她眼裡,只有老么才是她兒子,其他幾個都是撿來的。」
劉靜心疼地看著夏明亮:「你還有我們。」
夏明亮咧嘴一笑:「是啊,我還有你們,所以一點也不難受。
等寶寶出生,我們把寶寶接到京都來。」
「你帶?」
「當然是我帶,帶他去營地,看戰士們鍛鍊,他肯定喜歡。」
劉靜差點笑噴。
想法很好。
可惜,無法實現。
……
接下來的幾天,劉靜天天往百貨商場跑。
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提。
明天就要出發了,她很緊張,同時也有些興奮。
躺到床上,夏明亮千叮囑萬叮囑:「注意扒手,少跟陌生人說話……」
說到最後,他突然來了一句:「我安排人送你去,明天早上在火車站匯合。」
劉靜哭笑不得:「你都安排人了,還擔心什麼?」
夏明亮:「我還不是怕他粗心麼。」
劉靜以為晚上會睡不著,沒想到躺到床上,沒多久就入睡了。
次日一早。
夏明亮做好早餐,喊劉靜起床:「媳婦,快起來洗漱。」
劉靜睜開朦朧的眼睛,坐起身穿上衣服下床。
她麻利地洗漱完,吃了三個雞蛋餅,又去把行李提出來。
她有三個行李。
一個是木箱子,兩個是格子尼龍袋。
夏明亮提著兩個尼龍袋走在前面。
劉靜提著木箱,走在後面。
兩人剛走出軍區大院,便遇到夏老太。
她看著夏明亮手裡的尼龍袋,愣了一下:「老三,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出遠門。」夏明亮急著趕路,敷衍地說了一句。
夏老太:「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咋還出遠門?」
「我趕火車呢,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夏明亮丟下這句話,匆匆往前走。
夏老太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渾濁的眼睛划過一抹暗光。
……
按理說沒有火車票,是不能進站的,但夏明亮有熟人,打個招呼,人家就放他進去了。
夏明亮將行李放好,看向送劉靜的人:「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媳婦。」
男人行了個禮:「是——」
他的動作引來大家的注意,夏明亮額頭上劃出幾道黑線:「在外面不用整這些虛的。」
男人一板一眼道:「是——」
夏明亮也知道這些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一時半會改不了的,他也懶得糾正:「把人送到,你就直接回老家,過完年,再去黃官屯接人。」
「是——」
眼看火車就要啟動了,劉靜推夏明亮出了車廂:「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
京都到安市要坐四天四夜的火車。
劉靜坐的渾身酸疼:「太遠了。」
出了車站,劉靜提著木箱,男人扛著兩個大袋子。
「去汽車站。」
汽車站沒有直接到大團鎮的車。
只能先到縣城,再轉車去鎮上。
到了鎮上,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劉靜餓得頭昏腦漲,前胸貼後背。
她指著國營飯店的方向:「先吃飯,我實在走不動了。」
兩人扛著行李來到國營飯店。
劉靜點了三葷二素。
交了錢跟糧票,轉身便看到一張冷峻硬朗的臉。
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劉靜看的專注,沒看到霍言眼底的不悅。
這人好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盯著一個男人看!
霍言怕她起壞心,轉身就要走。
劉靜衝上去擋在他面前:「你是霍言?」
霍言警惕地看著劉靜:「你是誰?」
劉靜出手拍了下霍言的胳膊:「臭小子,我是夏思月的親娘,你說我是誰?」
身份一說,霍言當場愣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知道夏思月寄過照片回家的。
所以劉靜一眼認出他,他並不覺得奇怪。
劉靜笑著說道:「當然是來看阿月的,收到她的信,得知她懷孕的消息,我哪還坐得下。」
霍言看著氣質優雅的劉靜。
幸好剛剛臉上沒有表露出不耐煩,不然丈母娘肯定會拍死他。
「娘,我們最近住鎮上,吃完飯,我帶你們去租房。」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好。」
國營飯店都是先給錢再端菜。
劉靜付了錢才看到霍言的。
所以他想付錢,都沒有機會。
劉靜見霍言不吃,她開口道:「吃啊!」
霍言搖頭拒絕:「家裡菜都做好了,思月突然想吃國營飯店的紅燒排骨,我就來打了。」
他只是在陳述事實,語氣里沒有一絲不滿,劉靜聽得很開心:「孕婦就是這樣,偶爾會嘴饞,你多多照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