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別說得這麼難聽嘛，咱們這叫互惠互利，到底賣不賣？」陳母覺得，有十塊錢在前面吊著，程語楠肯定地答應了。
心裡還暗暗鄙夷，這程語楠也不是什麼好鳥，不見兔子不撒鷹，還在她面前大言不慚，呸，什麼東西。
現在看到錢，還不是露餡了。
「呵呵！我看陳大娘是老糊塗了，現在威逼不成改利誘了，我還是那句話，不賣，還有，你這手段最好也別再拿出來用到廠里其他人身上，不然，我可是要去派出所揭發你。」
陳母沒想到程語楠這麼油鹽不進，頓時炸了鍋，「小賤人，別以為當了破廠長就能得意，呸，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就真撕爛你的嘴。」
「你想撕爛誰的嘴！」馬秀蓮聽見外面的動靜走出來，一看陳母這個老女人竟然敢指著自家兒媳婦的鼻子罵，當即就怒火中燒。
「我說姓陳的，誰給你的膽子跑到我兒媳婦面前罵人，你再敢胡攪蠻纏看老娘不撕了你！」
馬秀蓮在村里那是出名的厲害，跟一群老娘們打架罵仗從來都沒輸過。
兒媳婦還懷著身孕呢，哪兒能由這個老逼登張牙舞爪地罵人。
一看馬秀蓮那擼衣袖的干架的氣勢，陳母頓時氣焰被壓下去。
她可不傻，一看馬秀蓮就是那種鄉下干架小能手，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怕是沒幾下就得被她打趴下。
分清楚局勢，陳母果斷地收了氣焰。
此時她還不知道，要是她直面程語楠，怕被打得更慘。
「剛剛那個老賤人找你幹啥的？」馬秀蓮扶著程語楠，小心翼翼往廠子裡走。
程語楠被這麼珍重，弄得哭笑不得。
「媽，不用這么小心，醫生都說我身體好著呢。」
「嗯嗯，我就是怕你被那老女人氣到了！這才小心了一點。」見自家兒媳婦確實沒半點不適，馬秀蓮才放開她的胳膊。
程語楠也沒瞞著，就將剛才陳母找她談話的內容說了一遍。
「看來咱們的滷雞很賺錢，陳家大兒子才會下本錢也要買到滷雞。」
這點上程語楠特別贊同，「嗯，咱們的滷雞不光味道好，還有藥用的價值，吃上一頓都能強身健體，別看貨車司機很輕鬆，實際上他們開車特別需要高度集中精神，這麼一天下來神經都緊繃著，再吃上一頓滷雞，喝點鹵湯，隔天都能精力充沛。」
馬秀蓮道：「知道咱們滷雞的好處，那些貨車司機又是不差錢的，肯定爭搶著買，這陳家老大倒是好算計。」
「嗯，他算計得再好，咱們廠現在也不能沾邊。」程語楠點點頭道。
馬秀蓮也知道其中的厲害，「你說得對，雖說賣出去能給廠子增加業績，可他們幹的畢竟是倒賣的事，這事沒人揭發還好，萬一被人舉報，那滷雞就是最大的把柄，到時候怕是會連累到你或者廠里。」
程語楠就覺得自家這個婆婆很通透。
看看，她還什麼都沒說呢，她就已經想到了。
「媽，您真聰明，連這都猜到了。」
「什麼聰明啊，你分明早就想到了，媽也不多說，只不過這事你心裡有數就行。
放心，要是那個老女人再來找你麻煩你就跟媽說，看媽怎麼收拾她。」
都威脅到她頭上了，真當她們家好欺負了。
「嗯，我知道的，我以後可就靠媽您護著了！」
婆媳兩個親親熱熱地回了院子。
這會兒大舅媽正帶著馬承雪在忙著做熏雞。
大表嫂跟大表哥忙著做豆腐乾，而大舅還在做豆腐。
其實豆腐這東西做起來也挺麻煩的，程語楠還琢磨著，要不把這活直接讓給其他村里人做。
村里還是有人會做豆腐的。
平時都是做了跟村里其他人換些其他的東西，或者留著自家人吃。
畢竟天氣變冷了，這東西也能存放得住。
最重要一點黃豆不值錢，又沒辦法當糧食，能做成豆腐兌換其他粗糧也還是不錯的。
還有一點，程語楠覺得就大舅一個人做豆腐，還是太辛苦太累了，還忙不過來，乾脆招五六個人，成立一個製作豆腐的小車間，這樣不僅能減輕大舅的負擔，也能供應得上廠里的需求。
想到就做。
「大舅，您知道村里還有誰家會做豆腐嗎？我想成立個製作豆腐的小車間，專門做豆腐跟製作豆乾，以及豆皮。」
大舅舅一聽還真就上心了，畢竟前段時間忙起來都是他跟兒子兩個人白天夜晚地倒著做。
真是忙得昏天黑地，太辛苦了。
「這個還真有，我們村的劉老黑做豆腐也是一把好手，還有他的兩個兒子，也能幫著打下手。
再說，做豆腐也不是啥技術活，一學就會，有他們一起，再加上你大舅媽就差不多了。」
其實他還想提一下老二家，可又一想老二家那個德性，就乾脆地閉上嘴。
就前天放假回村，老二一家找上門，真是好一頓擠兌。
老二比他聰明，會來事，所以娶媳婦兒後就被攛掇著分家了。
爸媽都跟著他過日子，老兒一家就關起門來過自己小日子。
這次他爸來醫院醫治腿傷，老二兩口子連問都沒問過，現在看他們都在鎮上有了工作，又坐不住了，上門來打聽，話里話外都在嘲諷他這個當大哥的，有好事故意把他撇開。
大舅舅心中腹誹，也不想想，當年小妹在家，老二媳婦兒跟小妹鬧騰的有多難看。
現在還想沾小妹的光，那是想也是白想。
不過老二一家可以不提，他二兒子……
說實話，老二承西雖然娶了村長家的閨女，可城西過的真不如老大快活，要是能在廠里安排個工作，到底也能在村長家面前抬頭挺胸。
「大舅，這些人的話還差著點，要不再看看二表哥那邊有沒有空吧，讓他也跟著您一塊學豆腐。
不過我先說好，大表哥是在廠里做了兩個月，經過考驗才拿正式工的工資，二表哥的話，頂多算是臨時工，能不能轉正，以後還得廠里說了算，工資方面肯定要比大表哥低，要是二表哥覺得不合適，這事就當我沒說。」
馬奎激動地搓著手，「不，不會的，你二表哥知道他也能來，肯定得高興的跳腳，你都不知道，你二表哥現在有多難，他……
總之，你放心，承西過來，我肯定要他好好干。」
「嗯，這事您跟二表哥通知下吧。」程語楠說完就回自己的小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