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業也沒想到這丫頭嘴這麼鋒利，一直都不帶停地。
等她好不容易說完了，王承業才砸了砸嘴：「你說的福利不福利的倒是小事兒，你說的也對，紅楓縣就是個小縣城，附近的幾個村確實不太富裕，如果真能幫助到村里人，還能提供給他們工作，以及賺錢的機會，幫一把也行。
這樣吧，我讓他們放上去試試，如果有人問，也會讓他們幫著推銷一下，成不成的就看你運氣了！」
程語楠立馬千恩萬謝，「乘務長，我代表我們廠，以及紅楓縣的村民感謝你。
那不知道你們這趟車多久能到紅楓縣停？到時候我好安排廠里員工過來給你們送貨。」
王承業想了想，「我們這趟車是每五天會在紅楓縣停靠半個小時，大約在中午十一點到十二點這個間隙，不過你們最好能提前半小時到月台。
等東西送到了，可以先寫收據。」
「唉好嘞！我肯定提前跟廠里安排妥當，不會耽誤您的事。
對了，這第一批送貨，您打算先拿多少？我好提前做出安排！」程語楠問道。
這事還真把王承業給問倒了。
主要這事一般他沒負責過，都是底下的人準備。
王承業把目光轉移到張春香。
張春香一直是負責餐車問題，還真是問對人了。
然後眉飛色舞的道：「王乘務長，這位同志的滷味兒種類特別齊全，價位也各有不同，關鍵味道香，剛剛乘客們都爭先恐後地要買，我覺得在咱們餐車上肯定好賣。」
就那個鹵竹筍，清脆爽口，鮮香麻辣，味道十足，她簡直太喜歡吃了。
哎呦！不能想，一想就流口水。
她感覺這丫頭做的食物里有毒，會讓人上癮，她還想吃。
「沒錯！」程語楠接話道：「剛剛就我們那一節車廂，我粗略的做了下統計。」
然後從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手裡握著筆噼里啪啦一頓寫。
「滷雞跟熏雞，大約能賣十三到十八隻，滷豆干跟鹵竹筍剛剛我沒拿出來，不過價格便宜，喜歡的人至少比滷雞多一倍，至於滷菜就更便宜了，比盒飯的價格都便宜一半。
就剛才，我統計了一下，一節車廂里至少得二十人買了盒飯，就照這個數量來算，一趟車最少也得有一百三到一百五十的購買量，來回算兩趟，差不多要三百人。
我們這滷味兒能夠進行真空包裝，存放的時間大約在十天左右，中間如果賣不完，可以在七到八天補一次貨，這樣的話……」
嘴巴說著，手裡快速地算著預測的數量，等算出來，程語楠交給王承業一張參考報表。
王承業看完後特別正色。
他現在相信這丫頭有做廠長的能力了。
不光觀察細微，行動力，執行力，還有洞察力，全都一一俱全。
依著剛才的談話，這應該是她臨時起意，而她卻在這麼簡短的時間裡將記錄下這麼多。
連預測跟乘客能夠預訂的數量都算得一清二楚，嘖嘖！不得不說，這丫頭有做奸商的潛質。
「行吧，第一批貨就照你寫的送，至於價格……」
「乘務長放心，我們已經給供銷社跟紡織廠送貨，送貨的價格都是統一價，至於定價我也會給你們寫好，我們覺得還是統一價格售賣比較好，給貨運上的福利我們也會寫明白，等會兒我先起草一個合同，如果乘務長覺得沒問題，咱們就簽訂，等下了火車，我就安排廠里給你們發貨，你看行嗎？」
「嗯，可以！送貨的事以後就跟張春香同志接洽吧。」
「好的乘務長！對了，因為是真空包裝，如果出現鼓脹或者變質的問題，一定要提前做好檢查，挑揀出來，是我們的問題，我們支持退換。」
做食品的，售後必須有保障。
「嗯，這點你想得不錯，就照你說的做。」
王承業說完就將貨單交給張春香。
「事都談完了，乘務長還沒嘗過我們的產品呢，正好，這是中秋節禮盒，不當我們廠提前給乘務長送節禮了！」
王承業推辭了一下就收下了，他也想嘗嘗被張春香推崇的滷味兒到底是多香。
小丫頭片子，還怪懂事，知道以廠子的名義送他節禮。
而程語楠又跟張春香說了一下細節方面的問題，約定好兩天後在火車站送貨，程語楠就回了自己的車廂。
剛坐下呢，秦明月就朝著她冷哼了好幾聲，被江城勸了兩下，這才罷休。
程語楠根本不想搭理她，這女人腦子裡有水，還是腦積水。
越搭理她就越來勁，沒必要。
程語楠中途想去上個廁所，剛懷孕的關係，不敢憋尿，身體得有個適應的過程。
眼看著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能下火車，程語楠還是咬咬牙去了。
過去的時候，居然碰到了正在排隊的姜麗麗，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分明看到她剛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話，那男人的表情還有點凶煞，而姜麗麗的表情就有點驚恐跟畏懼。
看她過來，姜麗麗眼神縮了縮，很快又笑得軟糥。
「程同志，你也過來排隊？」姜麗麗寵她笑得甜甜的，不過你笑怎麼看都有些虛偽。
程語楠冷淡的點點頭，「嗯。」
兩個人相對無言。
這時候廁所門從裡面被推開，一個男人從廁所出來，走到程語楠身邊時，下意識拿眼睛瞄了她一眼。
就那麼一個簡單的眼神，盯得程語楠汗毛聳立。
這個男人……
想在確認一眼，就被身邊的姜麗麗打斷了視線。
「現在廁所里沒人，我也不著急，要不還是你先上吧。」
姜麗麗還特意錯開半個身子，讓出位子讓程語楠先上。
程語楠看她的表情，莞爾道：「好啊！那太感謝你了姜同志，正好我還挺急的。」
姜麗麗：「……」表情僵住。
她真的只是客套一下，沒想到這女人還真敢答應。
表情不自然道：「不，不用謝，應該的！」
程語楠就先她一步進了廁所，然後……
嘔！
差點給吐了。
主要是這火車上的廁所真的叫人一言難盡。
解決完麻溜的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