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你醒了？覺得怎麼樣？」程語楠沒想到這老爺子身體素質這麼好，喝了靈泉水才過去幾分鐘人就醒了。
不過這人的眼神有點犀利，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多了一層探究。
「是你救的我？」男人嘶啞著聲音問道。
程語楠點點頭，「沒錯，我進山挖點藥草，就是看你倒在這邊，所以才過來看看，你這是中毒了，體內的毒素還沒清除，得趕緊扶你下山去鎮上醫院看看才行。」
「你懂醫？」男人繼續問道。
程語楠擰眉，這男人不該先關心下自己的身體嘛，怎麼一直追問她的事。
「嗯，略懂一些。」程語楠繼續道：「咱們也別再這邊待著，您中的是蛇毒，趕緊解毒要緊，不然遲了我怕您會有危險。」
男人擺擺手，「不用著急，也不用去醫院，咬我的毒蛇毒性沒那麼強，你把我扶到坡上，我自己找點藥包就能解。」
這老頭懂醫？
全村懂醫的就只有被下放到村裡的那個老頭，而且他又在後山，說明……
「您就是村醫董老先生吧？您好，我是程語楠，原本是下鄉的知青，現在是村長家陸時野的媳婦兒。」
董文華是知道昨天村長家娶兒媳婦的，畢竟陸時野弄出這麼大動靜，他即便在牛棚那邊也聽到消息。
只是沒想到村長家三兒媳婦居然還懂醫術，這倒是讓他挺意外的。
主要是這年頭的中醫真沒幾個人敢學，怕被人舉報，更怕被牽連招惹麻煩。
「嗯，我是董文華，我知道你。」男人點點頭。
「董老先生，我先扶您上去。」
「好，麻煩你了小姑娘。」董文華客氣的道謝。
畢竟村里人即便需要他醫治，他們也不敢靠近他，誰讓他是臭老九，別人都怕招惹麻煩。
「不麻煩，身為醫者不能見死不救，來，咱們先上去。」程語楠將背簍放到一旁，將董文華攙扶到陡坡上，在折返回來拿起兩個背簍。
看到董文華背簍里散出來的草藥，程語楠挑挑眉。
等程語楠上去，董文華將解毒草的樣子告訴了程語楠，讓她幫忙找藥。
實際上，程語楠早就知道解毒草的模樣，在師父給她的那本中藥大全里對解毒草有記載，所以她沒費多少勁兒就找出來。
而且她不光用了解毒草，還在裡面摻了另外一種中藥，一起搗碎，將藥草敷在董文華腳踝上。
「我在這藥裡面加了一味兒重樓，能夠幫助消腫止痛，雙管齊下也能讓您的腿好的快些。」
「小姑娘，你這手醫術是跟誰學的？方便說一下嗎？」
董文華因為激動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腔調，帶上了迫切跟焦灼。
會是他認識的那幾人中的其中一位嗎？
他活了那麼大歲數，見過不少中醫跟大夫，會將兩種藥草一起用的，只有那幾個人。
「這……」程語楠有幾分遲疑。
她怕把師父說出來會對他不好，畢竟師父交代過，在外面不能跟其他人說他們師徒的關係，更何況她跟這位董文華老先生還只見了這一面。
「小姑娘你不用怕，只是隨便問問，我就是覺得你用藥的手法有些眼熟，跟我以前認識的人有兩分相似，才會詢問，如果不方便透漏，也可以不用告訴我。」董文華看出程語楠的為難。
雖然沒辦法從對方口中打聽到什麼消息，他有點失望。
程語楠想了想，又覺得跟師父的關係不曝光，可沒說不讓換另外一種說法，當即到：「我是跟一位姓胡的大夫學的醫術。」
「姓胡！他是不是四十出頭，八字眉，下巴上有一顆黑色的痦子，身高也就一米七，清瘦身材。」
程語楠也有點吃驚了，主要是董文華說這些特徵，都是師父俱備的。
「嗯，沒錯，您認識……」
「認識，認識呀，怎麼可能不認識，他是不是叫胡光明！」
「嗯對！那您跟他是……」程語楠也確定了，董文華真的認識師父。
「胡光明是我最小的師弟，我是他的大師兄，光明怎麼樣？他還好吧？」董文華激動不已，放在膝蓋上的手都在不停顫抖。
程語楠謹慎的抿了抿唇沒回答。
董文華一眼就看出她的不信任，不僅沒有生氣還在心裡替小師弟高興。
看的出來，小師弟收的這個徒弟人品很好，還懂得保護他，不像他……
董文華掀開外衣，從裡頭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塊小帕子，包裹的不起眼卻很嚴實。
從裡面拿出一個極小的印象，「你是光明的徒弟，肯定認識印章上面的字跡，你看看吧。」
程語楠接過印象，沒遲疑的將印章翻過來仔細看起來。
跟之前師父交給她印象上面的字跡一模一樣，這東西假不了，程語楠這才放下心來，也真正認可他的身份。
「師伯，事關師父，所以我不得不小心，還請您原諒。」程語楠一聲師伯，也就認可了他的身份。
「嗯，應該的！」
他這些年見識過太多血脈至親被親人舉報的事，所以，對於程語楠的懷疑很欣然就接受了。
「師伯放心，師父現在挺好的，在城裡的社區衛生院做醫生，每個月能領工資跟票據，夠他一個人生活，周邊的人都是老鄰居了，所以很照顧他，師父也跟我提過你們，只是一直沒消息，更聯繫不上，所以會擔心。
現在我找到了您，相信師父知道了肯定也會高興的！」
「嗯沒想到這一別居然就是六年，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董文華感慨道。
當年他們幾兄弟出事，師父就把小師弟安排了出去，畢竟他不是董家的人，牽連不到他頭上。
「會有的，師伯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等著跟師父見面的那天。」程語楠安慰了兩句。
「希望吧！」隨即苦笑兩下。
其實程語楠還真不是說謊騙他。
這都七五年了，再過兩年就能恢復高考，下放的人會跟割韭菜一樣，被一茬一茬的平反，到時候董文華自然能夠返城。
「師伯，你腿現在好些了沒有？咱們該下山了，不然等會兒家裡人會擔心！」程語楠算著時間，覺得陸家人快下工了，陸時野要是發現她沒在，怕是會擔心找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