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語楠剛回知青所，就收到了張小慧送來的禮物，就……挺突然的。
她是真沒想到張小慧會送啊！
這個人吧……
你說她大方吧，她在其他方面特別愛計較，比如糧食，誰占她便宜，她就變成鬥雞到處啄人。
說她小氣吧，她又這麼豪爽地給自己送結婚禮。
雖說只是一塊香皂，可香皂沒有工業票也是買不到的，更別說這一塊香皂的一塊錢。
這禮絕對算是高大上的禮。
就是村里親近的，最多也就送三毛兩毛。
「楠楠，後天我跟星晚打算當你娘家人，送你去陸家，你看行不行啊？」楊蘇珍道。
對於這個小妹妹一樣的姑娘，程語楠還是很喜歡跟她相處的。
捏了下她的嫩臉，「行，怎麼不行！那我可就不跟你們客氣了！」
「客氣什麼，大家是朋友嘛。」陶星晚道。
晚上，陶星晚跟程語楠躺在一起，突然陶星晚開口道：「楠楠，陸時野同志，他對你還好吧？」
程語楠知道。
陶星晚這麼問，主要是顧朝聞上輩子對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讓她對結婚這事產生了畏懼。
「挺好的！他看著外表冷漠，可實際人特別細緻，會在家人面前維護我，會顧及著我的心情，幫我幹活，還在家人面前幫我調節關係。
雖說最經受不住考驗的是人心，可人這一輩子總不能因為未知的危險就一直裹足不前，甚至畏畏縮縮。
既然是我認定的人，那就向著心走，如果發現自己託付的男人不值得繼續付出，那就灑脫地離開。
人這一輩子很長，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一生。
女人要先學會愛自己，才能得到別人的愛！」
陶星晚沉默了。
回想上輩子，是她太蠢了。
不僅被顧朝聞牽著鼻子走，害怕背著離婚的名聲被人唾棄，被顧家禁錮了一輩子。
她活了兩輩子，還不如程語楠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活的明白。
「你說的對，要先愛自己，謝謝。」陶星晚真心地露出一抹笑。
……
接下來的時間，程語楠一直沒上工，而是留在知青所收拾東西備嫁。
不過她可沒忘記自己定做的嫁衣。
「陸時野，我要去鎮上拿衣服，你去不去？」程語楠過去陸家喊人。
實在是，她不想騎自行車爬坡。
陸時野剛準備再進山，他可沒忘記要給媳婦兒打頭野山羊回來。
在媳婦兒的吩咐面前，其他的事都得靠邊，「去！」
「那走吧！」不用自己騎車，絕美。
陸時野回屋拿上兩條野豬肉，拿報紙包了放進網兜里，掛在車把手上。
大長腿一跨，兩腳同時撐在地面，「上來！」
后座上還綁好了個坐墊，程語楠看了別提多滿意。
這男人做事果然心細，至少能拯救她的屁股。
程語楠沒矯情，出了村直接摟上他的勁腰，末了還在他的腹部摸了兩把。
她早就猜到男人的身材好，此刻親手丈量，才覺得這腰是真要命。
「媳婦兒，在外面呢別亂摸！」差點激動地拐進旁邊的河溝里。
男人聲音低啞，程語楠哦了一聲，想收回又被男人一把攥住，「不摸可以摟！」
程語楠低笑。
這個悶騷的男人。
「行了快走吧，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我準備的嫁衣了！」程語楠拍了拍男人的後背，催促道。
「奧好！」陸時野腳上用力蹬出去，自行車在暖風中穿梭。
兩個人到了鎮上，陸時野將程語楠送到裁縫鋪，他則是先去拿照片。
「小姑娘來了，你的衣服我已經做好了，你試穿一下。」莊師傅看著程語楠，立馬笑臉迎道。
旁邊還有兩個女人，他們看著莊師傅的笑臉差點以為自己眼睛出問題。
主要是，他們來過這家裁縫店好幾次，只要工資攢夠就來做衣服，可莊師傅那臉就沒笑過。
她還以為莊師傅不會笑呢，原來是對人。
不過這姑娘是真好看。
兩個人眼看著莊師傅給程語楠拿的衣服，立馬變了臉。
「莊師傅，你不是說這衣服不賣嗎？怎麼她一來你就拿出來，不行，這衣服是我先看上的，先賣給我！」旁邊的姑娘立馬叫囂起來，還不忘回頭怒瞪程語楠一眼。
不就是長得好看嘛！
好看也不能跟她搶。
「那個小姑娘，我閨女十天後結婚，你看，要不你把這條裙子讓給她！你放心，你買布跟做衣服的手工費我們出，還額外給你加兩塊錢，你看行嗎？」
旁邊的中年女人是那姑娘的媽，說話態度都挺和藹。
「不好意思，我也結婚後天就穿，所以不能讓！」程語楠語氣平靜道。
她本來就說的事實，沒必要扯謊。
「媽，你跟她廢什麼話，咱們可是莊師傅的老顧客，自然有優先購買衣服的權利，莊師傅，這衣服我看上了，多少錢您說個價錢，我們買了！」女人態度有幾分囂張加傲慢。
莊師傅擰眉，他很討厭這種趾高氣揚的人，就好像他們高人一等一樣。
可這女人說的也是實話，這母女倆幾乎每個月都會來定做衣服，是他的大客戶，還真不好得罪。
「是這樣的姜同志，這件衣服不光布料是這位姑娘出的，連設計圖也是她出的，所以，我也沒有權利將衣服賣人，不合規矩。」
「莊師傅！你怎麼能……」
「好了淼淼，別為難莊師傅，衣服是人家小姑娘的，既然人家不賣，咱們就看其他的衣服。」
「可是挑了這麼久，我就看上這套衣服，媽，難道你不想看著我穿得漂漂亮亮嫁人嘛！」姜淼淼氣得跺腳，還不忘怒瞪程語楠一眼。
雖然這女人長得好看，可身上穿的衣服很普通，她可是棉紡廠主任家的閨女，嫁的還是副廠長家的兒子，她原本就是高攀，出嫁自然更該穿得好看，才能給娘家人長臉，讓婆家人高看。
「這……」薑母也有幾分遲疑了。
程語楠沒主動開口，反而是將衣服拿在手裡，「莊師傅，我去後頭換一下衣服！」
「嗯去吧，那個小隔間就是試穿衣服的地方。」莊師傅指了指。
「媽……」
「別急，再等等，反正還有時間，大不了咱們再讓莊師傅按照你的尺寸再做一身。」薑母道。
姜淼淼撇撇嘴。
程語楠動作很快，等她從後面出來，瞬間驚呆了店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