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性虐待這個詞,我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的,當時只覺得裴青剛的做法不對,但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每次他們吵架之後,裴青剛就會逼著吳杏花跟他行房事。
那一次吳杏花真的是什麼都不管了,在跟裴大嫂哭訴的時候,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一直勸和不勸分的裴大嫂也改變了主意,開始心疼起吳杏花來,她讓裴青剛寫保證書,再有下次,她絕對勸吳杏花離婚。
這還寫什麼保證書啊?直接勸離不就得了嗎?
我好氣呀!但是我發現我居然什麼辦法都沒有。
而且我一過二十歲吧,我家裡就開始催婚了。
我看到了她最崩潰的時候,卻無能為力,因為當時我也被家裡催的焦頭爛額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不懂感情到底是什麼東西,家裡人催婚的時候,一想到裴青剛和吳杏花那稀稀拉拉的日子,我對婚姻充滿了抗拒。
我說買的一個長相還可以的男孩陪我演戲,跟家裡上演了一把非他不要的把戲,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面宣布我的性取向是男。
爺爺他們都氣壞了,因為叔叔家的堂弟小時候燒壞了腦子,智商一直都是小孩的智商,他們都不指望他能結婚生子。
家裡人的道德還是比較高的,他們怕堂弟娶了媳婦兒進了,會害了人家一輩子,因此從來沒想過給堂弟找媳婦兒,他們只想養著他,讓他平平安安的一生無憂就行了。
所以為什麼傳宗接代的重任會掉到我一個人頭上來了呢?我經常陰陽怪氣我爹,讓他努努力跟我娘再生一個。
我不知道的是,為了減輕我的壓力,他們確實努力過,但是努力過不代表一定有結果,努力的結果就是,他們最後還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這讓我特別的煩躁,性取向這一條在他們那裡並沒有過關,他們極力給我安排相親,希望我能多見見優質女性,從而改變性取向。
我本來就無意婚姻,根本也不是性取向的問題,這樣一場又一場的相親只會讓我對婚姻更加的反感。
後來我學了一招,偽造了自己的體檢證明給了爺爺看,我知道爺爺的道德標準非常高,我跟他說:「爺爺,我之前減肥傷了身子,我現在這樣的身體情況,實在不想去耽誤哪個女孩子了。」
爺爺看了我的體檢報告,許是聯想到我之前的身體狀況問題,畢竟我從那麼胖一下子瘦到了正常體重,是個人身體都有可能出問題吧?
他沒有懷疑太多,只是精疲力盡的揮手讓我出去。
等我快走出門口的時候他又喊住了我,說:「弱精症不是無精症,還是有可能的,若是遇到你喜歡的,她也不在乎的,你就試一試。」
從那時候開始,我再也沒有了被催婚的煩惱。
我那時候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錯,我只是不想淪為傳宗接代的機器而已,為什麼一定要傳宗接代呢?家裡又不是有皇位要繼承。
擺脫了家人之後,我再次回到了溪縣。
裴大嫂挺意外的,她還以為我回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但對於我的到來她也表示很歡迎。
「現在遠征跟念念他們全都出去發展了,留在家裡的老人本就不多,俺們都散落在全國各地,天南海北,以後能不能再聚齊都不一定,你要是願意回來,俺們肯定是歡迎你隨時回來的。」
她這些年上了掃盲班,還跟著家裡孩子學了一段時間的文學課程,現在講話也是有些文縐縐的了。
只是有些口音大概是從小到大習慣了,一直沒有改變過來。
我裝作八卦的樣子跟她打聽了這段時間吳杏花身上發生的事情,一臉的痛心疾首。
「我原本還覺得狼哥是個好的,還挺崇拜他的,從他對杏花姐這事上面來看,我是真為杏花姐不值得,明明剛開始還好好的,怎麼後來就變成那樣了呢?」
裴大嫂一說起這個事兒,那叫一個滔滔不絕,把他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最後她嘆了口氣:「俺是覺得吧,狼哥真的變了很多,杏花跟他在一起又傷身,又傷心的,俺就是不好說,不然俺也是直接勸離婚的,俺男人要是敢這麼對俺,你直接給他幾個大逼兜,拉他去打離婚證。」
整個過程聽的我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我也不知道為啥跳的這麼快,就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一樣。
最後聽裴大嫂說完,我也跟她一樣嘆了口氣。
「早知道杏花姐來這邊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就不讓她過來探聽消息了,說不定在我手底下她還更開心更自在一些。」
裴大嫂這才想起,吳杏花最早還是跟著我混的,只不過這些事也都已經過去了,她讓我有空上她家吃飯。
我可太有空了。
但是我不能在這邊停留。
已經知道吳杏花她準備做完月子之後,就出去見見世面了,我怎麼可能再繼續留在這裡?當然是跟著她繼續看戲呀。
等吳杏花去了外面,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裴青剛還會有戲嗎?狗男人拽成那樣,活該他沒人要。
為了繼續看戲,我找遠征哥給我安排了一個職務,我跟他說要行動方便的,最好是到處跑的,我可以不要工資,但是要有一定的權利。
念念姐那時候還打趣我,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就連我都會上進了。
我絲毫不隱瞞,直接說我就是被杏花姐給影響了,看著她那麼努力拼命工作的樣子,心裡特別的觸動,就也起了想要奮鬥的心。
這麼說無異於把自己的心思剖白,直接告訴她我就是為了吳杏花才做的這份工作。
因為我覺得她肯定會支持吳杏花離婚,我又沒在他們還沒離婚的時候插足他們,我只是在盼著她離婚而已,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誰知道她說:「想要就各憑本事唄,狼哥不見得會放手,你也就不見得能上位,畢竟杏花,她可不是誰都能隨便掌控的人。」
可不是嘛,裴青剛不就是想掌控她,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沒關係,我還年輕嘛,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誰知道最後會怎麼樣呢?」我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其實我自己心裡明白,我是很在意的,從最初的感興趣,到後來的恨其不爭,再接著心疼她的遭遇,現在我只希望她能做回她自己。
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緩過勁來,我好像對她確實是太不一般了,如果這都不是喜歡,那什麼才是呢?
我這個人吧,想幹什麼就會去干,不會給自己猶豫的機會,因為再怎麼猶豫,最後也會選擇一條路,除了浪費時間,沒有別的用處。
從那時候開始,我接了監察一職。
就是到處去檢查場所的管理運營情況,大多數時候還是「微服私訪」比較多,很多區域的負責人甚至不知道我到過。
只有在碰到確實有問題的商場的時候,我才會現身行使自己手裡的權力。
第一次之後那些負責人也就知道了,能整改的就趕緊整改,不能完全整改的,也在表面上做出能看的樣子來。
之後的行程越來越輕鬆。
直到吳杏花做完了月子,我猜的果然沒錯,她開始朝全國營銷的方向發展了,遊走在各個城市,招商會、培訓會一場又一場的辦。
高強度的工作讓我都開始懷疑念念姐是不是周扒皮了。
但是想一想吳杏花以前的工作狀態,這確實是她自己主觀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無奈開始跟著她全國跑。
剛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一門心思做自己的業績,她是想做出一些成績來的。
後來我也碰到過幾次裴青剛來找他,最開始看到我,他也會點頭示意,甚至拜託我一同出差的時候多關照一些吳杏花。
我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甚至想看看他知道我的心思那天的表情。
吳杏花的時候,我偶爾會找她身邊的那個保姆大嫂聊天。
因為我跟吳杏花相熟且經常照顧她的緣故,保姆大嫂對我並不設防,經常跟我在一起說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我趁機給保姆大嫂灌輸了一些裴青剛以前做過的事情,然後裝作說漏了嘴的樣子,懊惱的說讓她聽過就忘了。
保姆大嫂的性子,我那段時間也算是了解的挺多的,她人很好,還有點喜歡,好管閒事,因為自己男人比較混蛋的原因,她不太看得慣,混蛋的男人。
我把裴青剛做過的事情跟她講了,她果然露出了不忿的表情:「難怪老闆現在這麼辛苦,都是男人害的呀。」
她許是聯想到自己的處境了,對吳杏花現在的處境非常的同情。
從那以後她果然在吳杏花面前各種說裴青剛的壞話。
計劃得逞的那一天,大概是我這些年來笑得最肆意張揚的一天,我喜歡她的心思,再也不用遮掩。
喜歡這種事,我從最開始的好奇到感興趣,到心疼,再到把她放在了心上,這種獨家的心思歷程,讓我願意一個人披荊斬棘,除去我和她在一起的所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