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在知青們鴉雀無聲的氣氛中,裴遠征輕笑出聲。
「這位知青跟我們念念關係可真好,明知道念念在我家,還自己一人回了知青點,第二天早上才帶人來。」
陳盼盼這時候可不管跟阮念念撕不撕破臉了,她要的是阮念念身敗名裂。
遂迫不及待地又嗆聲,「這麼說你是承認阮念念昨天一晚上都在你家咯?你們家就是耍流氓,想強迫念念嫁給你!」
她情緒激動地鼓動著知青們去把裴遠征給控制住。
心底卻忍不住在想,只要把裴遠征的罪名按死了,坐實了,阮念念就是個被流氓玩過的破鞋,以後還怎麼搶她風頭?
眼見著有幾個容易被鼓動的知青們就要擼起袖子上了,從灶房跑出一個肥胖的身形,抄起角落裡的笤帚就往知青們身上抽。
「一堆不要臉的小白臉小娼婦,想毀了我兒子,老娘今天就把你們全部打死,看你們還多嘴多舌!」
知青們被嚇得四處逃竄。
打散了一群人云亦云的知青,李大妮重點「照顧」陳盼盼。
她邊打邊罵,「你個要下坑的陳盼盼,要不是你跟老娘說要找人試探一下阮念念,老娘也不是在灶下聽那麼久,由得你潑髒水污衊我兒子,老娘用笤帚給你洗洗嘴,讓你沒事就滿嘴噴糞!」
陳盼盼被收拾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裡嗚嗚呀呀的喊叫著,絲毫沒有了剛進門時收拾得漂漂亮亮的鄰家女孩的感覺。
「嬸子……啊!嬸子別打了,我沒想害裴遠征……啊……別打了……都是為了試探……啊……」
沒想害?
李大妮是沒文化,但她不是傻,都要把他兒子說成是流氓了,還說不是害人。
很快,李大妮就一人一笤帚控制住了局面。
離得遠的知青們見機就想偷偷溜走,他們哪裡見過這樣撒潑的農村婦女,以前身邊圍繞的都是各廠里的職工,再不濟也是臨時工,都生怕惹出什麼事來丟了工作,暗地裡再有齷齪明面上都是客客氣氣的。
李大妮收拾了陳盼盼一頓,叉著腰喘氣,看著要溜走的知青們也不攔,對著蜷在地上的陳盼盼吐出一口濃痰。
「你們儘管跑,今天來我家鬧事的,有一個算一個,我全都會告到大隊長跟村支書那裡去,我還要去革委會給你們留個底,看你們這些城裡來的知青是怎麼破壞知青和村民的關係的!」
知青們跑的更快了,生怕被李大妮記住他們的臉,反正法不責眾,他們也不是帶頭的,早跑早好。
鬧劇一下子就被衝散的乾乾淨淨,知青點的兩個負責人因為站在阮念念身邊免除了一場災難,此時連忙跑過去跟李大妮道了歉,走的時候不忘帶走了蜷在地上沒臉起來的陳盼盼。
李大妮從灶房裡出來到知青們散去不過十來分鐘功夫,卻讓阮念念看的心涼。
上輩子可沒有李大妮的「救場」,也沒有連累到裴遠征,鬧到最後,全成了她做了不要臉的事,倒貼男人,背上了罵名。
原來這是李大妮跟陳盼盼早就串通好了要試探她的一場戲,或者說,要把她徹底按死在裴家的一場戲。
如果不是她緩和了跟裴遠征的關係,裴遠征護著她沒讓陳盼盼達到踩她的目的,陳盼盼也不會氣急敗壞的要把裴遠征告成流氓,李大妮更不可能會從灶房裡出來。
阮念念抿著嘴,死死地握住手,指甲嵌進了掌心裡,疼痛感提醒她不要輕易忘了上輩子的悲劇是誰造成的。
該討要的,這輩子一分不少的她全都會討回來!
「阮……念念,你沒事吧?」裴遠征不自在地喊出她的名字,還是不太習慣自己多了個最親近的。
但看著阮念念眼裡蓄了淚水和仇恨的模樣,他覺得有些心疼。
那個自稱是阮念念最好的朋友的女人,看著好像對阮念念好的樣子,居然聯合他娘給阮念念挖了一個又一個坑,不管是誰都會恨上吧。
思及此,裴遠征的大掌包裹住阮念念拽緊的拳頭,一點點地掰開她自虐的手指。
「阮念念同志,你記住,以後你的背後有裴遠征,你受的任何委屈,都可以說出來,他會護著你,不再讓你受委屈。」
這是有媳婦的戰友們教他的,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軍人,最可恥的事情就是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護不住。
首長更是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以後,他就是阮念念的靠山。
阮念念積攢已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聲嘶力竭地發泄著自己的恨意,訴說著自己上輩子被騙了一輩子、坑了一輩子的絕望。
「都過去了,過去了。」裴遠征將她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手掌僵硬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
李大妮看著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滿意地又去了灶房端早飯,這個兒媳婦,是跑不掉咯。
也不知哭了多久,阮念念把心裡的委屈全部發泄了出來,將裴遠征的背心都哭濕了一片,薄薄的背心貼在肌肉上,線條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