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別學哥哥姐姐,還有多向點點哥哥學習,要安靜乖巧,聽話懂事。
可是陸知行並不喜歡點點,他喜歡經常帶他玩的星星,天天跟在星星身邊姐姐長姐姐短的。
一直到孩子放了寒假,京市的冬天也越來越冷了。
裴遠征攜家帶口回穗城,原本他們這幾年過年都很是隨性,有時會回溪縣,有時會帶著阮家人去旅遊,但是今年,他們決定回穗城過。
這應該算得上是兩家的家長第一次見面,孩子都已經八歲了。
阮正陽和阮媽媽一早就接到了電話,把家裡衛生里里外外地搞了一遍,不管缺的不缺的東西先買回來再說。
「聽說摩托羅拉已經生產出了行動電話機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們也能用上。」阮媽媽收拾東西的時候跟阮正陽說著打電話的事,突然來了一句。
阮正陽不以為然,「等大家都能用上的時候,咱們就都能用上了,不然咱們自己買了,別人沒有,跟誰打?純屬於花錢花得沒有價值啊。」
關於行動電話的事情,大家都在關注,如果這種工具能得到大力的推廣,價格便宜實惠的話,那對於新華國人民將會是一項歷史性的變化和崛起。
到穗城的那天,阮正陽開了車去接,他買了輛桑塔納,是裴遠征孝敬的,本來吧,他是該低調一些的,可女兒女婿非要塞給他,他也沒辦法。
第一次見親家母,阮正陽在和平飯店定了一桌。
和平飯店這幾年生意火爆,勁頭迅猛,分店也是開往了好些地區,預定一桌得提前很久。
但是阮家人是不需要的,穗城和平飯店給阮家留了專門的包間,甚至阮家人手一張五折貴賓卡,在和平飯店是獨一份的。
因為這和平飯店的老闆不是別人,正是阮浩誠的媳婦周彩雲的弟弟小周。
當初小周在鋼鐵廠很得阮正陽重用,給鋼鐵廠的老人們創收之後他吃了不少紅利,攢了一筆錢,就跟周彩雲合開了這家和平飯店。
現在穗城和平飯店的店長正是周彩雲,怎麼可能不給阮家人搞特殊行方便。
阮家人已經提前過去了飯店包廂,只等阮正陽接了人來就可以上菜了。
接到人之後,大家一陣寒暄,阮正陽開車帶著大家前往飯店,一路上跟令寶珠聊了些關於裴遠征和阮念念的事,又跟裴遠征聊了些阮家最近的家庭現狀。
「都挺好的,就是浩誠他媳婦,這麼多年了,老懷不上,焦慮的都睡不好。」阮正陽嘆了口氣,「我跟你媽都不是古板的人,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吧,一家人過的和和美美的就成,可時間久了你嫂子就愛多想,什麼都是她的原因,沒給我阮家生個孩子什麼的,有段時間頭髮大把大把的掉。」
裴遠征就多問了一句,「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你嫂子之前聽小周說要搞個飯店,剛開始小周就一個人忙,你嫂子看他忙不出,就也想跟他一起,又捨不得辭掉工作,我跟你媽都挺支持的,覺得她忙起來了就不會想那麼多了,就讓她去了,哪裡知道他們小打小鬧的事情會搞的那麼好。」
說起兒媳婦和曾經的愛將現在的事業,阮正陽別提多有成就感。
在他心裡,沒有他的提拔點撥和重用,小周也不會成長的那麼快,沒有他和阮媽媽的支持,周彩雲可能還得糾結很久要不要辭掉工作。
現在改開之後,經濟發展越來越好了,工廠的工人再也不是鐵飯碗,也不能一代傳一代,腦子活躍一些的人就開始想著創造新的出入。
八零年第一批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鵬城的人,只有少數運氣不好的失敗,大部分人都至少成就了一個萬元戶,回村里之後一時風光無兩。
幾人聊著和平飯店的事,轉眼的功夫就到了,阮正陽把車停穩了,帶著大家進去。
「看門頭就很好。」令寶珠誇了一句,她聽了一路,對阮家大概有了一些了解,還是挺滿意的。
阮正陽聽她夸店裡就跟聽她夸自己一樣,眉開眼笑的,「小輩們小打小鬧,要說好,那還不是我們遠征的飛躍最好啊?來來來,親家母,咱們走這邊,包廂在這邊。」
「親家說笑了,都開那麼多分店了,哪裡就是小打小鬧?孩子們出息了就該夸,我還盼著以後開到了京市,我也能跟著沾沾光呢。」
「那是自然的!」
說話間就到了包廂門口,門一推開,裡頭坐著阮媽媽,阮思思一家,阮浩誠和周彩雲,就等他們來了。
周彩雲看到人,立馬就站了起來,「親家母來了,我去吩咐廚房上菜。」
說完跟令寶珠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廚房。
令寶珠一眼就看出來那姑娘臉色有問題,做中醫的,望聞問切都是能看出病症的法子,她醫術高,單憑「望」一法都能把這人的身體情況看出個八九不離十。
初見阮正陽,她就發現阮正陽身體特別好,雖然不至於像年輕人一樣健壯,但絕對不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樣。
這時候一看到周彩雲,也大概知道了他們結婚幾年沒有孩子的原因在哪裡,不過具體還得看阮浩誠。
跟一大桌子的人一陣寒暄,令寶珠被請到大圓桌的上首,旁邊坐著阮正陽和阮媽媽。
經他們介紹,令寶珠看到阮浩誠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
這個,不太好辦啊。
阮家人對她熱情,阮念念也一直對她敬愛有加,阮家內部有這種關於疾病的問題,她肯定是要幫上一把的。
自小令寶珠就生活在家人的冷漠當中,對這種溫馨的家庭特別羨慕,這個家庭還是裴遠征的老丈人家,她又有這個能力,一下子就感覺責無旁貸啊。
一大家子第一次見親家,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
令寶珠一路舟車勞頓,阮家人招待完了之後阮正陽就把人送回了家。
到了阮家,令寶珠看到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所有東西都是她喜歡的風格,心裡暗嘆阮念念和阮家人的用心。
跟裴遠征和阮念念在京市住了那麼久,她太清楚裴遠征的性子了,要是想讓他注意到細節,除非事情跟阮念念相關,不然就算是她這個親媽,也基本上享受不到兒子無微不至的關懷。
所以這個房間,定然是阮念念和阮家人說了,阮家人才布置下的。
感受到越來越多的善意之後,令寶珠更加覺得自己得幫那小兩口一把。
正好阮媽媽來給她送牛奶,敲門之後令寶珠喊了請進。
「聽念寶說,親家你有睡覺前喝一杯牛奶的習慣,我特意去訂購了一些,這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煮熱了的,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這麼用心的安排,她怎麼可能還說不喜歡?
令寶珠立馬說:「親家,你們有心了,我都可以的。」
她端過牛奶,溫度放的正好,熱熱的又不會燙嘴,直接一飲而盡。
喝完牛奶,她卻沒有看著阮媽媽出門,反而叫住了她,「親家,等會,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哎,親家你說,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去做的嗎?」阮媽媽絲毫沒覺得煩。
她最喜歡有氣質的女人了,令寶珠一看就氣質很好,是她喜歡的那款,精緻的女人提再多要求都是應該的。
令寶珠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來,取出裡頭一個小箱子,「我聽念念說,親家你膝蓋不太好,年輕的時候受過寒,現在一到陰雨天就痛,我想著我也全會一些醫術,想給你瞧瞧。」
她哪裡是會一些醫術,她的醫術阮念念早就跟阮家人說過了,說是醫學界的大拿也不為過。
阮媽媽激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哎喲,有心了有心了,我這膝蓋都是老毛病了,親家,要不今天你先休息,明天咱們再看吧?」
「無妨,並沒有很累。」令寶珠給阮媽媽把了脈,又看了她的膝蓋,並沒有變形,應該只是有些風濕,她手法利落地濕了針,又取出幾個藥包來。
「這裡面的藥,是我自己調配的,親家你的情況並不嚴重,我給你針灸幾次,你再每晚睡前煮一個藥包,用煮藥包的水泡腳,水沒過腳踝,再用這藥包敷膝蓋,過段時間就能痊癒的。」
能擺脫這煩人的老毛病,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趁著針還要停留一會的功夫,令寶珠狀似無意地提起,「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看著念念的哥哥和嫂子面色似乎有些不好,怕是有點暗疾,親家你若是信任我,不若叫他們兩個來給我瞧瞧。」
這是什麼?驚天大餡餅砸中她了?
阮媽媽簡直是驚喜過頭了,不住地點頭,「好好好,明天我就讓他們倆回來,不瞞親家你說啊,我們家啥都好,就是三個子女,實在是太波折了一些,思思和念念現在都好起來了,浩誠又……實在是讓親家你見笑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令寶珠溫柔地取了銀針,「這間屋子布置的很好,親家你也是用心了,我投桃報李罷了。」
一直到從令寶珠的房間出來,阮媽媽都有點飄飄然,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知性還有本事的女人,簡直就活在了她的心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