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媳婦兒,你現在確定答案了嘛?

  裴青松的提議無異議通過。

  裴遠征也沒說什麼,默認了下來,下午裴青松找他聊了許多,確實是說服了他的。

  即便裴青松嘴也笨,只比裴青柏好那麼一些,不會說很多冠冕堂皇的話,大概就是那份真誠打動了裴遠征。

  他想,那個錢,他管著也好,至少他是兄弟裡頭唯一一個不缺那筆錢的,他就保管著,等以後哪個兄弟遇到什麼大事了,他再拿出來。

  從每個月把津貼交給李大妮開始,他就沒想過再把錢要回來。

  分家的時候,他沒有態度強硬地跟李大妮要錢,也是因為只有每個在給李大妮這筆錢的時候,才讓他感覺他也是個有家的人。

  既然給過他情感的寄託,那這錢,就當他買斷了寄託,以後放在他身邊他也只是保管。

  「老四,問你呢,你什麼意見?」裴青松難得看到裴遠征愣神。

  裴遠征被喊的回過神來,皺了下眉又立馬散開,「我沒什麼意見,娘的遺產,我就不參與分了,我的條件你們也知道,來之前我也跟我媳婦兒說過這事,她也沒意見,就這樣吧。」

  他說著,拉著阮念念起身,「大哥二哥三哥,我有些累了,帶我媳婦兒先回去了。」

  「行,回吧。」裴青松無奈地揮了揮手。

  想著裴遠征管著那麼大個場子,確實也很累,能不讓他費心神就讓他多歇會吧。

  阮念念扯了他一下,「等下,遠征哥,還有你……那個,你生父留下的那些書,咱們帶回去吧,好歹留個念想。」

  「嗯,好。」

  黎金花趕緊把阮念念收拾好的布袋給他們提了出來,「都在這裡了。」

  「謝謝大嫂。」

  ……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沒想到一群人磨磨唧唧地說話居然說了這麼久。

  小兩口洗漱完坐在床上,阮念念將白天整理好的信件拿給裴遠征,「看看吧,你先別說話,看完再說。」

  裴遠征心裡仍舊不以為意,他今天在老宅聽裴青松說了其中一封信件的內容,許是裴青松詞不達意,給他的感覺就是,這些信就是他親生母親在離開他之前的一些心理糾結,頂多就是一些懺悔內容罷了。

  要不是自家媳婦兒讓他看,他真不會看,甚至看到這些泛黃的信紙,他都感覺有點生理性的噁心。

  接過信紙,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第一章,沒什麼特別的,整張紙都寫滿了對他的怨恨和離開他爹回到這裡生下他的後悔。

  雖然也有愛意,到那些愛意裴遠征覺得純屬無病呻吟,給自己的拋棄找個良心不痛的理由罷了。

  他看信的速度很快,一張一張看下去,終於到第十五張的時候,他的表情開始凝重起來,看信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直到四十六封信全部看完,裴遠征的心像是被鉗子鉗住了一般,拉扯得生疼。

  一直以為自己不被愛的小孩,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是被人用生命愛著的,這種震撼對於裴遠征來說,大概比什麼都強烈。

  「媳婦兒……」他艱難地發出聲音,聲音晦澀低啞。

  阮念念見他看完了信,本想等他心情稍微平復一會才叫他休息,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心裡沒來由地鈍鈍地疼,感覺眼前的裴遠征像是快要碎掉了一般。

  她走過去擁住這個看上去快碎掉的男人,親吻這他的臉頰,「我在,老公我在,我一直都在。」

  裴遠征伸手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深呼吸,感受著她身上乾淨的皂角香味,心裡的痛卻還在持續著。

  只要想到信件的內容,他就仿佛不能呼吸一般,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在的,我在的,老公,不管怎麼樣,我一直都在的,我會陪著你。」她安慰著裴遠征,將他的頭輕輕抱了起來,湊上去吻住他近乎乾裂的嘴唇。

  唇齒間的溫柔纏綿讓裴遠征慢慢的平復了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抱緊懷裡的女人。

  一吻畢,裴遠征低低地笑了出聲,「媳婦兒,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怎麼會呢?我就在你身邊啊,不管有沒有我,你都會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就像上輩子的他一樣,功成名就,出色地完成了組織交代的秘密任務,推動了整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成為新華國最優秀的傑出企業家之一……

  裴遠征喃喃地說:「是,我會將一切都做的最好,功成名就,卻孤獨終老……」

  聲音越來越低。

  他虐的不是自己,是阮念念。

  阮念念覺得自己生病了,得了上輩子聽說過很多次的一種病——戀愛腦。

  看到他難過,她會不自覺地心疼,看到他傷心,她會比他更憂愁。

  想為他解決所有的煩惱,想看他永遠信心滿滿、運籌帷幄、志在四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頹圮著。

  功成名就,卻孤獨終老,這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算得上是惡毒的詛咒了。

  「老公……」阮念念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低低地喊著。

  裴遠征機械地應著,「我在。」

  情緒屬實不高啊。

  「老公,你看看我嘛~」阮念念坐在他腿上,扳正他的頭,讓他看著自己。

  接著湊過去一口親在他的眼睛上,然後是另一隻眼睛,「老公,我有沒有說過,我特別喜歡你的眼睛,你看別人的時候都很嚴肅,只有看著我的時候,溫柔而不自知,我好愛。」

  裴遠征的眼神柔軟了下來,在阮念念臉上也親了親,「我媳婦兒哪裡都好看。」

  「當然好看啦!」阮念念又親了一口他的鼻樑,「老公你知道嗎?我以前會偷聽家屬院的大媽們聊天,她們說鼻樑高的男人那方面能力也很出色。」

  「是嗎?」裴遠征表情回暖,微微側過頭咬住阮念念果凍一般的耳垂,舔咬著,在她耳邊問:「那媳婦兒,你現在確定答案了嗎?」

  他壞心眼地用力咬了一口,阮念念即將說出口的話變成了驚呼,一雙手也開始煽風點火起來,讓阮念念無暇顧及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不確定,那……老公再帶你確認一次,好不好?」

  屋裡照明的燈光突然熄滅,細細碎碎的吟哦聲斷斷續續的,直到天邊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