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榮昭南,你很會嘛

  榮昭南眼底怔然,喑啞呢喃,心情複雜:「寧媛……」

  寧媛卻彎了彎大眼睛,打斷他的話:「高考結束那個夜晚,你說要我畢業後生兒育女,在家當賢妻良母支持你的工作,等你回家。」

  「我說我要出去闖社會,生不生、什麼時候生我說了算,同意這些條件我才會跟你一條心,不然有了孩子,我也不會要。」

  榮昭南清冷狹長的眼深深地看著她,他當然記得。

  那天晚上,他轉身就下床走了。

  恨她明明就動了心,卻還能上床前都提條件,張嘴就是條件不合適也可以一晌貪歡,但不要他的孩子。

  他認定她是自私自利到極點的女人,不肯像時下的女人一樣,為家庭當個賢妻良母。

  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有什麼必要繼續?

  說來也可笑,兩個月後,回頭的那個還是不甘心的他——

  不甘心她憑什麼那樣灑脫放手,是她先招惹的自己,親的他!

  寧媛捧著他的臉,拉長了聲音,慢慢地笑:「吶,吶……我這個人,就像你說的,自利又自我,連跟喜歡的人上床都要講條件,也許天生就是奸商的料子。」

  榮昭南心情複雜,明明一模一樣的話,在那個晚上,他只感覺憤怒和心涼。

  但這一刻,他心臟卻不爭氣地跳地紊亂,只因為面前的姑娘眼睛裡像有淡然又燦爛的光。

  讓他看見自己的不堪,卻也讓他凍結的神智與陰冷的心臟都回暖。

  寧媛平靜坦率地回視他——

  「所以,我這輩子做的決定,都是那一刻,我衡量利弊得失後的選擇。」

  「不管是那個晚上對你提的那些條件,還是今天配合你們的行動計劃,都是我的決定,出了意外又怎麼樣?」

  她頓了頓,溫淡而堅定——

  「每個成年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錯了我也承擔,你不必愧疚,更不必補償,是我自己當時想要把唐鈞和我養父母一網打盡的抉擇。」

  榮昭南清冷的眼眸,與她對視良久。

  她淡然得仿佛差點要了她命的行動不是什麼大事。

  過去了,就過去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他無關。

  明明受傷害的是懷裡的姑娘,可應激了的是自己。

  還要她來安撫……

  他曾多厭恨她的"自私自利"和"獨",就有多明白,正是她的"自私自利"成就一個可以跟他並肩而戰,還安然無恙的姑娘。

  明明是活潑又莽撞的年輕姑娘,卻心態成熟得讓他覺得在她面前自己偶爾有一種——清澈的愚蠢。

  明明他比她年長好幾歲,在某些方面她才是那個引領他的姐姐。

  榮昭南忽然深深閉了上眼,傾身低頭,就著她捧著自己臉的手,將柔軟的薄唇印於她細嫩的掌心。

  細碎的劉海落在他精緻到銳利的眉梢之間,長睫也於冰冷俊美細白面容上落下溫馴的陰影。

  高大男人的姿態像兇猛驕傲的獸王,臣服——也只臣服於自己的訓獸師。

  「寧媛……」他閉著眼,喑啞地道。

  「我之前說的那句,依然有效——你的條件我都答應。」

  寧媛一愣,有些無奈:「你在歉疚什麼?不要勉強你自己做不開心、不甘心的事。」

  「不要因此打亂你人生的規劃,我不怪你,也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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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剛才說了那麼多撫慰他的應激反應和自責,敢情都白說了?

  時代差異幾十年的三觀和人生理念,是短短几個月就能磨合接納的嗎?

  他還是愧疚到想要用人生的妥協來補償她!

  榮昭南睜開眼,清冷的眸子此刻定定地看著她,聲音卻沙啞而溫柔。

  「沒有勉強、沒有妥協,是因為你讓我看見——」

  「你的能力做出的決定和策略,是正確而且有可行性的,不是隨性冒進,你不但有能力為自己善後,還能為同伴掌旗。」

  這一次,換他捧著她的小臉抬起來,低聲問:「我說過,孤狼不成軍,我們可以結伴嗎,以後,生活上我聽你的,寧媛同志。」

  寧媛愣住了,眼底神色如潮水波動。

  明明是聽起來和情話毫無關係,像評價戰友……

  不,是冷酷像評價商業合作方的話語。

  卻讓她心臟整個像被人一把抓住了一樣。

  於她而言,是這重生的人間裡最溫柔動聽的情話。

  太歲低頭,虎嗅薔薇!

  他不再將她視為只需要聽話、保護的可愛又可憐的所有物,而是將她當成獨立的「人」,是可以信任,一字並肩的戰友與夥伴。

  寧媛認真地看著他許久,忽然燦爛地笑了。

  你問我一生何求,無非前路有知己,恰好,還可以一生同行做伴侶。

  她一伸手,一墊腳尖兒,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榮昭南同志,合作達成!!」

  榮昭南被懷裡嬌小的姑娘一抱,眼底的碎冰也都能被她融化。

  他閉上眼,唇角慢慢地浮出一點笑,有力的長臂緊緊地抱著她。

  她是他的寒夜春陽,大概也是他要一生都不捨得放開的捲毛兔小姑娘。

  或者,還是他的「小姐姐」。

  ……

  擁抱有時不夠多。

  要親吻與擁抱同行,要成為對方身體裡的一部分,或許才圓滿。

  貼得那麼近,寧媛明顯地感覺到他因為自己那一抱,就這麼有了反應。

  南方十一月清冷的空氣變得曖昧。

  她微微鬆開胳膊,抬起大眼睛,悄悄看他,他也恰好在看她。

  他清冷漂亮的眼睛裡清冷而專注,倒映著她的模樣:「我還是想要你。」

  他還是想要和她身體親密到負距離。

  寧媛沒說話,就是這麼安靜地看他,沒有拒絕。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也許是氣氛夠好,親吻也不過是順其自然。

  有了前幾回曾經的經驗,他的吻不再那麼生澀。

  他撬開她的唇,溫柔地一點點探進她柔軟的口腔里,呼吸慢慢地變得急促。

  唇齒相依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托起她放在自己腰上,沙啞地道:「我還沒洗澡,陪我?」

  寧媛一愣,紅了小圓臉,環住他的肩膀,輕聲道:「嗯……你……你挺會的嘛,哪學的。」

  啊,第一次要在洗澡間那麼刺激嗎?

  可是洗澡間……沒有淋浴啊,要怎麼做?

  榮昭南托著她的小屁股,像抱孩子似的地向洗澡間走去,貼著她小耳朵吩咐:「幫我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