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周以橙出走的時候,都沒認真看,只顧埋頭走,當時只感覺梨子溝所在的大山很大,大到分不清方向。
這會兒陽光之下,周以橙才真正對梨子溝的大山究竟有多大有了清晰的認識。
站在田野上,入目所及之處皆是連綿不絕的大山,而她和程北站在田埂,只是滄海間小小的一粟。
難怪程南說他需要花一天時間才能走到山腳的小賣部買點吃的,那還不是鎮上,僅僅只是個大一點的集市。
周以橙心想,還好她昨天沒真發狠心要下山,意識到這座山很大之後,就停在了原地休息。
否則現在恐怕都已經累死在路上,梨子溝這個村落很窮,全村沒有一個有自行車的,要想出行,只能靠雙腿,就算有人帶路,都走不下去,所以原主的記憶中也從沒下過山。
陳岳相信周以橙,給她和程北分了兩個整勞動力的田。
本來周以橙很有信心,這個季節只需要摘玉米,還不用插秧種田,可當她看到這玉米的數量時,頓時感到一陣眩暈。
她背著背簍,深吸一口氣。
「走吧。」
日頭很曬,周以橙和程北都戴了草帽,程北興致勃勃,摘的很快,周以橙卻是沒摘兩下,就搞的渾身上下都很狼狽。
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在,但真正動手的人卻換了一個,她一時間難以適應。
不知道程北是怕她丟下他,還是真感興趣,他一連摘了一個小時,一個盹都沒打。
本該周以橙摘的玉米,有很多都被程北摘了。
休息的時候到了,大家都朝田埂上走去喝水,聚在一起說話。
周以橙不想跟那些不熟的女人坐在一起,但休息納涼的地方就一個,她端著水,背對著眾人而坐。
程北則和男人們待在另一邊。
「你們今天看到程北了嗎?他居然下地去幹活了!」後來的幾個女人嘰嘰喳喳,一直在討論程北。
「是啊,結了婚就是不一樣。」
「你們覺不覺得程北長得特別好看。」
「你現在才覺得?我從前就覺得了,可惜他是個傻的,真是便宜了那賤女人。」
「就是,程北要是不傻,輪得到她那個破鞋?」
「你們說,周以橙和程北睡了沒有?」
「肯定睡了呀,她那麼騷,勾引李君言都不在話下,更別說傻子程北了,否則一個傻子怎麼能那麼聽她的話。」
「聽說她在床上特別放的開,那李君言都差點下不來床呢!」
「是嗎?你趴床底下看到的?」一道冷惻的聲音突然開口。
眾人紛紛回過頭,一下看到那張漂亮的臉,心中紛紛一嚇,都轟然站了起來。
「都哪幾個嘴賤的,自己站出來!」周以橙個子也高,此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氣勢十足。
這些人一貫都只敢在背後嚼人舌根,哪知道正主就在背後。
大家心裡都惶惶不安。
周以橙直接走到第一個女人面前。
「你說沒有?」
那女人連連搖頭,剛剛幾個沒吭聲的,連忙後退了一步。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女人明顯是她們之中話語分量最重的那個,她叫袁小玲,此時冷笑地看向周以橙。
「難道我們說錯了?周以橙,你就是個放浪的女人,又騷又賤,敢做難道還不敢承認?整個梨子溝,誰不知道你和李君言的那點事——」
話音未落,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臉上。
周以橙都沒打盹,此刻站在前頭的幾個女人,她一巴掌一個打過去,動作極快,眾人幾乎都沒反應過來。
這還是那個以前任人奚落辱罵的周橙子嗎?
「你敢打我?!」袁小玲不可置信,當即就要抬起手打回去。
周以橙抓住她抬起的手,又是一個巴掌抽了上去。
「打的就是你!我看你才是賤!在外面談論別人床上那點事兒,你自己的事怎麼不說!」
她一聲冷哼,將袁小玲推到在地。
其他幾個也罵了她的,紛紛惶恐地站在旁邊,生怕周以橙也這麼打她們。
畢竟是她們辱罵在先,就算鬧到村長那去,也是不占理的。
袁小玲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並不打算告狀,現在只想和周以橙拼個你死我活,她快速站起來。
周以橙一腳踹在她的胸口,袁小玲剛站起來,又猝不及防倒了下去。
周以橙扯著她的頭髮站起來,用力抓住就往牆上猛地一磕。
「砰」地一聲!
「啊!」其他幾個女人看的心驚膽戰,尖叫了一聲,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說啊!怎麼不說了!」周以橙已經把袁小玲的頭皮磕出了血,但她一點也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此時的她,在眾人眼中就是個實打實的瘋子。
「來,就從你和你男人在床上用什麼姿勢開始說起。」周以橙捏住她的下巴,輕蔑又冷漠至極地看著她。
袁小玲完全嚇懵了,她從來沒見過這種路數,她此時只感覺頭皮劇痛,身上也痛,臉上也痛。
「說!」周以橙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袁小玲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她只感覺她要是不說,今天就會死在這兒。
「我,我男人騎我。」
周以橙冷笑,抓著她的頭髮把她甩在地上。
剩下的人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我只說一遍,我和李君言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有人傳這件事,我就打死誰!」周以橙本來就想澄清這件事,沒想到這幾個女人居然正好撞在了她的槍口上。
教訓她們一頓是必須的,讓她們私下向其他人澄清也是必須的。
「是!我們知道了!我們保證幫你澄清,不會有人再瞎說了!」幾個女人都嚇壞了,大部人都是只敢嚼舌根不敢動手,俗稱欺軟怕硬,真遇到這種狠的,她們只敢夾著尾巴做人。
「還有,我要知道第一個造謠的人是誰,你們誰要是知道,最好告訴我。」周以橙一定要弄清楚敵人是誰,否則就算解決了這一個謠言,日後還會有更多的謠言。
「都是村里這麼傳,我們才跟著說的……」有人小聲道。
周以橙自然知道,以訛傳訛雖然可惡,卻很正常,任何圈子都會發生這種事,但她必須要找到第一個造謠的人。
「時間到了,我們去做工了。」其他人說了一聲,就連忙邁著步子跑了,生怕跑慢一步就被周以橙轉過來一頓好打。
無人敢扶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袁小玲。
周以橙睨了一眼,冷著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