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橙掙錢上了癮,程北更不用說,尤其在知道這些錢能買一屋子糖之後,頓時連家都不想回了。
翌日一早,兩人照例坐到了公園大門口。
只是好景不常有,工作日的公園,只有一些來鍛鍊的老頭老太太。
老頭老太太對他們的畫雖然感興趣,但要花錢買,是絕不可能的。
一整天下來,他們只賺了兩塊錢。
天氣越發不好,聽公園的廣播,未來一周都有雨。
周以橙想了想,決定和程北就此打道回府。
這一趟出來,兩人已經收穫頗豐,一共淨賺三十三塊六毛錢!
這樣一筆巨資,他們這路途漫漫的回去,周以橙心裡緊張,竟冒出了和趙春華一樣的想法。
要不,把錢都縫在程北褲頭?
周以橙越想越覺得靠譜,不管怎麼樣,這樣貼身放著,只要別人不硬搶,偷不走,也掉不了。
她立馬就決定等待會兒回了旅館之後,把錢縫在程北褲頭。
兩人收拾好了攤子往回走去。
他們來了兩天,已經知道公園和旅館之間有一條近道,很多人都從那裡走。
不過今天天氣不好,這會兒又是工作日,沒什麼人。
周以橙和程北走到一半,迎面來了人。
他們正要錯開繼續往前走,結果被對方攔住。
周以橙皺眉,一扭頭,後面也被人堵住。
就連程北都看出來,他們這是被人欺負了!
他一把將周以橙攔在身後。
「幾位大哥,有何指教?」周以橙從程北肩膀上探出腦袋。
「你們這幾天在公園門口,掙了不少錢吧,咱們哥幾個,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把這掙錢的法子,教給我們。」最前頭穿汗衫的男人邪里邪氣道。
「行啊,我答應你們。」周以橙直接應道。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可置信。
「幾位大哥既然知道我們賺了錢,肯定也知道我們是靠什麼賺錢的,畫畫而已,這有什麼難,我一定包教包會。」周以橙毫不吝嗇。
「你這娘們,你男人都沒說話,你說得能准?」其他人不信。
周以橙戳程北的背。
「你告訴他們,我們包教包會。」
程北一字一句道。
「包教包會。」
「這麼輕易就答應,肯定有詐!我看還不如,把你們這幾天掙的錢,直接笑納給爺幾個!」汗衫男說完,立馬就伸手去搶。
錢都在周以橙手上,程北頓時不高興起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媳婦!
他一腳踹飛汗衫男。
這城裡的男人都不下地幹活,尤其是這沒營生的男人,又個個面黃肌瘦,純靠人多勢眾和威脅恐嚇。
程北一律聽不懂,只知道他們要欺負媳婦,還要搶他和媳婦辛辛苦苦掙來的錢!
他氣得渾身發抖!
周以橙都還沒出手,就見程北一個撂倆,她只用在旁邊補上一腳。
「媽的,還碰上硬茬了!」有個男人受不了這個氣,立馬就拿出隨身帶的刀刺了過來。
周以橙眼尖。
「程北!躲!」
程北看見了,他卻沒躲,直吼吼朝這男人走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撇。
「啊!」男人頓時慘叫。
程北打不過同樣身強體壯的賴家寶他們,可對付這幾個弱雞還是綽綽有餘。
周以橙剛鬆一口氣,就見程北身體一僵。
在兩人都沒關注的背後,一個男人用刀插入程北後背。
「放開我弟弟!」
周以橙看過去時,瞳孔一震,她一瞬怒火中燒,用盡全身力氣抬腳踹向了這個人的胸口。
男人直接被周以橙踹出老遠。
「程北,你怎麼樣?」周以橙一開口,才發現聲音也在抖。
「沒事。」程北的臉色已經慘白。
「我們去醫院,去醫院!」周以橙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緊緊攥著,一下都松不了。
醫院距離公園這條路還是有些距離。
程北硬是一聲不吭跟著周以橙一起走到了醫院。
剛到急診室,整個人就倒了下來。
醫護人員一擁而上。
萬幸,受傷的位置在後背,沒有傷及到任何要害,刀口也不是特別深。
醫生縫了幾針之後,就把他們安置在了醫院的病房。
「你們放心吧,不會再有無賴搶劫了。」
剛剛在救治的過程中,醫生已經問清楚了事情經過,並且已經有護士幫忙報警。
後半夜,警察過來做筆錄,最後將周以橙和程北的行為定為正當防衛。
「這幾個人是我們這裡有名的地痞無賴,專靠搶劫為生,每次搶的也不多,拘留個十幾天就會被放出來,然後再重複以往。」警察嘆氣。
周以橙知道,哪個地方都有這種人,國家掃黑除惡還沒開始,這個年代有這種人就更不足為奇了。
她想,他們一定要趕緊回去才行。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警察安慰道。
「你們放心,現在就暫時住在醫院,這個地方絕對安全,等出院的時候,我們送你們回杏花村。」
「謝謝!」周以橙就是擔心程北的傷無法趕路。
「不謝,是我們工作沒做好,才導致這個城市總是有這種黑惡勢力。」警察也很自責,讓這個從偏遠農村來的年輕人受了傷。
「他們根本就沒錢付醫藥費,你們只能自費了。」警察十分抱歉道。
「不過這次,我們會把他們關得久一點!」
「錢都不要緊。」周以橙現在已經有足夠的錢付醫藥費。
「我就怕被他們的同夥盯上。」
「他們本就是不成氣候的一伙人,這個你不用怕,真正有勢力的,根本都瞧不上他們,而且我們也會盡力幫助你們。」警察道。
周以橙這才放了心,警察走後,她告訴醫生,什麼藥都要用最好的,她只希望程北能儘快好起來。
他睡覺的時候,她還去腦科主任那兒,把之前醫院墊付的醫藥費都付清了。
現在她手裡還有三十二塊整。
程北醒來以後,心裡最惦記的就是這事兒,他抓著周以橙的手難受地問。
「媳婦,我們是不是沒錢了。」
「多的是,都在我這裡。」周以橙連忙把錢都拿出來數給他看。
程北終於笑了。
「你別擔心,好好住院,有警察在,再也不會有人來搶錢了。」周以橙安慰他。
程北笑著點點頭。
周以橙看了看門外,隨後拿出買的針線,從他們的隨身行李中,把程北的內褲拿了出來。
把錢縫進程北褲頭這事刻不容緩。
她針線活不好,但幸好有原主的記憶在,縫起來也不麻煩。
弄好之後,她塞進被子裡。
「等下換上。」
程北很聽話,手上還在打吊瓶,依舊伸進了被子裡。
周以橙心頭一嚇,攔住他。
「待會待會,等你打完了再換。」
「不行,錢重要!」程北十分嚴肅。
「你還在打針呢!」周以橙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動。
「不打了。」程北覺得自己過兩天就會好,可是錢不見了,他們要賺很久。
周以橙見他那麼執拗,沒辦法,心一橫,手伸進了被子裡。
「我給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