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橙一頓,她都做好準備和這三個女人同歸於盡了,這傻子衝出來做什麼!
「不許打我媳婦!」程北義正言辭地看著自己的老娘、大嫂、二嫂,他是個傻的,做這樣的表情卻也格外嚴肅。
「你瘋啦兒子!這女人想害死我們!那可是我們一個月的糧食!她是想讓我們死啊!」趙春華剛剛只顧著扯著嗓子大喊大叫,這會兒定睛一看,兒子的臉上竟然有兩個鮮紅的掌印!
這一下更不得了。
「賤人!你敢打我兒子!老娘今天豁出去了也要把你扒掉一層皮!」
周以橙冷冷一笑,還敢打她?
她掃了一眼柴房的東西,隨後朝後看了一眼,有程北攔著,那三個女人根本就無法進來。
臘肉?直接扔痰盂里。
米?灑了。
油?倒了。
「媽,吃的,吃的,我們的吃的全沒了!」馮翠翠絕望一叫。
食物,是這個年代最匱乏的東西,他們每天拼命掙工分,種田,就是為了這一口糧食。
林娟一下攤倒在地上。
沒了吃的,他們要餓死了。
「不許打,不許打。」程北固執地看著自己的老娘,一雙眼都紅了。
趙春華看著周以橙肆無忌憚的扔掉食物,囂張的氣焰也一下湮滅了,她哭嚎著。
「你住手,住手啊!」
周以橙轉了過來,冷漠又睥睨地看著門口三個偃旗息鼓的女人。
「不是要教我規矩?洗衣服?做飯?」
「不洗了,不洗了。」馮翠翠連連搖頭。
林娟這會兒話都說不出來,苦著一張臉,只想著接下來該去哪裡討生活。
「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們程家吧,你放我們程家一條活路吧。」趙春華此時淚流滿面。
家家戶戶都有餓死的人,可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輪到自己。
哪一家不是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就算是最親的娘家恐怕都不會給她一口飯吃。
現在這一大家子人,可怎麼辦啊!
「老天爺!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娶了個喪門星的兒媳婦兒,這是害死了我自己啊!」趙春華幾人已經拿周以橙毫無辦法,只能哭天搶地。
程北見老娘和大嫂二嫂已經沒有再打他媳婦的意思,他也慢慢放下了手。
他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不開心,一個個都在哭。
還好媳婦沒哭,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哄。
「讓開。」周以橙撇了他一眼。
程北連忙靠門站好。
周以橙走出去,趙春華一下站了起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走!回周家,我要把你送回周家!你這兒媳婦,我們程家不要了!」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周以橙不耐煩抽回自己的手,回去就回去,她還不想給他們做兒媳婦呢!
趙春華已經鐵了心要把周以橙還回去,她還要要回彩禮,要周家給他們程家賠罪!
她又氣勢洶洶起來,在前面走的飛快。
周以橙跟在後面,也冷著一張臉,她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一重生過來就面對這雞飛狗跳的一切,她現在吃人的心都有!
這是什麼破開局!
「大家給我評評理啊!這昨天才娶進門的媳婦兒今天就要殺了我們呀!」趙春華滔天的氣勢,在一看到其他街坊鄰居時,就萎靡了下來,她仿佛有天大的委屈,逢人便指著周以橙向大家訴苦。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太相信,因為周以橙在大家的心目中是個漂亮卻內向的女人,跟人說話聲音都極輕,若真是鬧到了殺人的地步,肯定也是程家不對。
周以橙本來想讓趙春華閉嘴,結果一看大家紛紛都轉過了身當沒聽見,頓時明白這趙春華在眾人心目中的印象也不怎麼樣,否則怎麼會一個人都不同她附和。
所幸沒受到千夫所指,但周以橙絕不會允許一個人在她耳邊這樣謾罵。
她三兩步走到趙春華身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
「你再大喊大叫,我今天晚上就把你沉河裡,你們家門口的那條河我看就不錯。」
趙春華心頭一驚。
「你……你瘋了!」
「我瘋沒瘋,你剛剛不是就知道了。」周以橙譏笑。
「殺了我你可是也要判死刑的!」趙春華一想到她早上的所作所為,又聽到她駭人的威脅,這會兒是真有點怕了。
「你剛剛不是說我瘋了嗎?神經病殺人又不犯法。」周以橙盯著她。
趙春華渾身上下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突然想起不久前城裡面的法院來山里做科普,專門說過這一條!
她瞳孔一震,雙腿都軟了一下,這會兒她什麼話也不敢說了,看到認識的人都沒了打招呼的心情,只顧埋著頭,想快速走到周家,把這可怕的兒媳婦退貨!
結果一到周家,大門緊閉,連窗子都關的死死的。
周以橙皺著眉,剛剛在路上她都還在想,要她去給傻子程北當老婆,還跟那樣一群欺軟怕硬的女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絕不可能,她才二十歲,憑什麼就要嫁人。
雖然周家重男輕女,但好歹也是原主的家,混一口飯吃總不難,這個年代也不用找工作,出門就能掙工分,她自己有手,哪怕周家不給她飯吃,她自己掙自己吃也行,等過兩年全國恢復高考之後,她立馬就考到大城市,從此自己一個人安身立命。
她想,無論發生什麼事,原主的家庭總會接納她。
可她萬萬沒想到,周家居然連門都不開。
剛剛趙春華在路上就開始鬧,肯定已經有人去周家給他們通風報信。
現在大門緊閉,就是周家的態度,他們根本就不想管,這個女兒,他們也不想要了。
周以橙冷聲一笑,難怪原主要自殺。
趙春華卻不依。
「周立柱!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開門啊!」
趙春華叫兩句,還要偷偷看周以橙一眼,別的她也不敢多說,否則自己的小命今晚都有可能不保。
「周立柱!親家公!秦梅!親家母!」
「別叫啦!」秦梅站在門後開了口。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們是管不了了,再說周橙子性格溫吞,不像是幹壞事的人,就算真做了什麼事兒,你們也多包含包含,當初我們可都是說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