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麼了?」江勛問道。
「今天去看胡晶晶了,回來心情就不好,鑽進屋裡不出來。你說胡晶晶這個……這是個什麼人啊?她自己犯了錯誤,倒還埋怨上咱們江喜了。」
「他埋怨江喜什麼了?」
「埋怨江喜不是個男人,護不住媳婦……說跟了江喜一天好日子沒過過,這在監獄裡都提跟江喜離婚呢。」
江勛面無表情地聽完:「媽,扶我一把。」
「來了。」
趙興梅把江勛推上了台階,推到了江喜的屋門口。
「你勸勸你弟弟。」
江勛點點頭,答應了。
敲了兩遍門,屋裡沒有動靜傳出來,再敲第三遍的時候,江喜不耐煩地喊道:「誰啊?煩不煩!」
江勛低沉冷靜地聲音傳來:「我。」
「大哥?」
「開門!」
江喜不情不願地上前把門打開了,自從出了胡晶晶那件事情後,這些日子他把自己一直都關在屋裡,就算是後來去廠里上班了,他也儘量會避開江勛。
他不想見大哥和大嫂。
「聽媽說你心情不好?」
江喜坐在床邊上,嗤笑一聲:「不是心情不好,而是一直都沒好過。」
「怨我和你大嫂?」江勛問道。
江喜別過臉,沒有吭聲。
這沒吭聲那就是心裡有怨恨的。
江勛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聽說胡晶晶要和你離婚?」
「是。我今天去看了她,她非常恨我,也恨咱們家裡人,她說了就算是她出獄了,這日子也過不下去了,不如離婚吧。」
「挺好。」江勛淡淡說道,「娶了胡晶晶之後,你就沒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讓你往左,你就往左,她讓你往右,你就往右。在她的閻眼裡,你是她的附屬品,一切都得聽她的。你們沒離婚之前,我不好說什麼。現在她要和你離婚,挺好的。」
江喜:「……」
「怎麼了?不是嗎?」江勛挑眉看了他一眼,「別的不問,我就問一句,從你們結婚到現在,你的兜里有一分錢的積蓄嗎?」
江喜:「沒有。」
「婚前有嗎?」
「有。」
「錢都去哪兒了?」
江喜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給胡晶晶買衣服,買雪花膏、買吃的、看電影、游泳、滑冰、去西餐店、去理髮店燙髮。
每個月的工資只要一發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帶胡晶晶去吃喝,然後就是去買衣服……
他算出來了,但是,嘴上卻說不出來。
「這麼多時間錢沒攢下來、也沒有去學習、連個孩子都沒生出來,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江喜:「……」
生不生孩子,你都管!!
「如果你要是很喜歡胡晶晶,把她當成是你的眼珠子一樣的愛她,以上我說的那些全都作廢。如果你只是愛慕她的容顏,覺得娶了愛他給你長了臉,我勸你趁早打消這種想法。只是因為你大嫂進了家門,讓她不高興了,她就能夠找四個男人糟踏你嫂子,就沖這一點,她的品格就不是個什麼高尚的人!」
江勛把能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他覺得,如果自己的弟弟是個聰明人,應該很快就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如果江喜是個糊塗蛋,那他說再多也沒有什麼意思。
勸完了江喜,他轉身就要離開。
「大哥,你說完了?」
江勛回過頭:「不然呢?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江喜:「行吧,哥,我謝謝你啊。」
「自家兄弟不用這麼客氣。」江勛說完便離開了。
趙興梅在廚房裡做飯,江敬山過來湊熱鬧。
「晚上給我弄一盤花生米吃一吃吧,就著小酒一喝,嘿,這日子有滋有味。」
趙興梅翻了他個白眼:「炸花生米多費油?我給你煮一個得了。」
江敬山:「行吧。」
趙興梅沒再理會他,直接開始做飯。
江敬山見媳婦好像不太高興,就問她:「我怎麼瞧著你不高興啊?怎麼了?」
「還不是江喜的事兒?胡晶晶要跟他離婚,他心情不好。我讓江勛去勸了,不知道能不能勸動?」
江敬山問道:「你讓江勛去勸,是勸合還是勸離啊?」
「當時勸合了,還能勸離不成?」
「那這也不對啊。胡晶晶要離婚,這應該去勸胡晶晶啊,勸江喜幹什麼?」
「這能勸得到胡晶晶嗎?當然要勸江喜了,讓他給江喜出出主意,讓他勸勸江喜別難過。江喜這個孩子吧,就是一心只聽媳婦的,媳婦說個啥,就像是天塌了似的。江勛不一樣,江勛從小就有意志,性格沉穩,又有頭腦,讓他勸一勸江喜,興許能好一點。」
老兩口正聊著,江喜衝進來了。
他就站在門口,眼睛直勾勾盯著趙興梅:「媽,我想通了!」
趙興梅聽說兒子想通了,緊皺的眉頭瞬間就鬆開了:「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咋樣?現在什麼感想,跟媽說說?」
江喜攥緊了拳頭:「我決定和胡晶晶離婚了。」
趙興梅聲音頓時高了八度:「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胡晶晶離婚。」江喜又重複了一遍。
趙興梅吞了吞口水:「你大哥到底是怎麼勸你的?」
江喜垂下腦袋:「他說胡晶晶的品德不好,自打她嫁給我後,我沒有積蓄,也浪費了學習的時光,結婚這麼久連個孩子都不生……」
「啊?」趙興梅聽得是牙根子都痒痒了,「你哥人呢?」
「他回屋了。但是,我覺得他說的對,離婚就離婚吧。胡晶晶不是我的良配,我還年輕,我還可以再找一個合適的。」江喜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廚房,臨走前還不忘記催促,「媽,趕緊做飯,我餓了。現在有胃口吃飯了!」
他這一走,只留下趙興梅和江敬山二人在風中凌亂。
「這就是你找的說客?」
「失策了!真是失策了!」趙興梅攥了攥拳頭,「江勛,我真是謝謝你!」
江勛在屋裡埋頭開始研究發動機的改良了,他的手頭上擺了不少書,一邊翻書,一邊思索。
趙興梅咣當一推門,風風火火從外頭進來了:「江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