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興梅緊張的樣子,劉隊長笑了起來:「您別緊張,這是好事兒,我們是要表彰江勛同志!」
「表彰?為啥表彰啊?」趙興梅追問。💚♝ 6❾𝐒𝓗𝕌x.¢𝕆м 🐙💝
劉隊長低頭看了看腕子上的手錶:「因為啊他幫我們破了兩起大案子!」
「大案子?啥大案子啊?」
街道里的賈主任見趙興梅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便急忙攔住了她:「趙大媽啊,您就別問了啊,這是公安同志工作上的事情!」
「我不想過問公安同志工作的事情啊,我只想要知道我兒子為啥受表彰啊?你就告訴我為啥就行了!」
劉隊長笑笑說:「這個等您兒子回來了您再去問他吧。我們現在還有工作要忙,就不跟您詳細地說了。我們先走了啊,趙大媽!」
等劉隊長走後,江喜的臉上的神情就黯淡了下來。
自己的媳婦要坐牢了,自己被人全廠的人嘲笑,而自己的大哥卻要受表彰了,這可真是夠諷刺的!
他沉下臉來,一聲不吭地回了自己的屋。
機械廠。
設計部的辦公室里正忙著呢,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設計新的產品。
突然間,廠領導陪同公安的同志進來了,開口就問江勛在哪兒。
江勛被人圍在中間,他手中拿著紙筆正在作圖,聽聞廠領導要找到,大家急忙散開,把他給露了出來。
「江勛,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這悶頭幹了一件大事!快,快來看看,這位同志你認識吧?」王主任指著他身旁的劉隊長問道。
「認識。」江勛道,「前幾天剛打過交道。」
劉隊長把公文包往腋下一夾,上前與江勛握了握手:「感謝你啊江勛同志!多虧了你,我們挖出了前幾年發生的兩件案子!市局領導對我們進行了表彰,並且多謝你的配合!我們代表局裡的領導特意前來感謝!」
江勛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江勛客氣話說了之後,便問劉隊長,「張三兒那個案子怎麼樣了,定罪了嗎?」
劉隊長說道:「流氓罪肯定是跑不了的!胡晶晶和王紅霞花錢買兇的罪名也都落實了。不過啊,這張三兒的身上還背著兩件案子。一樁是攔路搶劫把受害人給打成了重傷癱瘓。另一樁就是強迫婦女罪。多虧了你和那位朗川同志及時報警,我們這才挖出了這些案子!這下張三兒的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了,怕是難逃死刑了!」
聽說傷害葉黎的人都得到了處置,江勛一直提著的那口氣終於輕輕呼了出來。
「那就好。」
「是啊!」劉隊長也因為這個案件的牽扯,破掉了前兩年的一直擱置的兩樁案子,因此也立了功,得到了獎賞,「江勛同志,這是我們市局裡的一點感謝,東西不多,主要是心意。」
說著,他就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來了一支鋼筆一個筆記本,外加一個信封。
「謝謝市局裡的領導!」江勛接了下來。
「不用謝啊!如果不是……」劉隊長說到這兒頓了頓,在腦袋裡簡單組織了一下語句,才繼續說道,「原本咱們是可以成為同事的!也興許你能成我的上級領導呢……」
江勛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他的腿的事情。
如果不是這腿,他可能不會退伍,應該會在部隊上干一輩子。
就算是退伍了,他也一定是要被分配進公安系統的干刑警的,畢竟,他可是軍中每年大比武中都出類拔萃的偵察兵。
「我現在也挺好的,謝謝劉隊長!」江勛淡淡笑了笑。
「客氣了。」
劉隊辦完了自己的事兒,又和廠領導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這年頭廠裡面能有出個什麼英雄事跡那是非常光榮的事情。
雖然,江勛這並不是直接參與了辦案,但是也正是因為他將那罪犯給直接抓住了,送到了公安的手裡,才有了後續挖出的這兩樁案子。
而且,廠里的人都知道是她把自己的弟妹給送進了監獄裡的,往小了說是維護自己的媳婦,往大了說那是大義滅親啊!
既然市公安局都對這件事有了感謝和表彰,那他們自然也不能懈怠啊。
於是,廠里領導當即就開會,就此事進行了討論,最終決定給江勛同志予以表揚,小漲半級工資。
就這樣,江勛的工資就從每個月的五十多塊錢,變成了七十多塊錢,一時間把廠里人給羨慕壞了。
大家都憋足了勁,想著如果再有案子之類的,也都上去參與一把,看看能不能漲個半級工資之類的。
在國營大廠里,工人的工資都不是什麼秘密。
江勛前腳漲工資,後腳就傳遍了廠里。
等他黃昏下班的時候,大雜院裡的人也都知道了。
江喜知道是因為這個大哥漲了工資,因此對大哥江勛頗有幾分不滿意。
趙興梅勸說江喜半天,勸得口乾舌燥的,但是依舊沒有解開江喜的心結。
等江勛下班回來的時候,趙興梅便在門口等著江勛,對他說道:「你弟弟江喜有了心病了,你這個當哥哥去開導開導他吧。聽說你又長了工資,你也葉黎好歹買些東西去拘留所去看看胡晶晶。」
江勛抿了抿嘴唇:「她傷害了黎黎,到最後都沒有真心的悔改!我還要去拘留所看她?」
「那不是道歉了嗎?都要跪著求原諒了!」
「那只是因為她害怕坐牢,並不是真心要悔改!媽,讓她坐坐牢也是好事,最起碼能夠在監獄裡重新改造一下思想,出來重新做人!」江勛說道。
趙興梅:「……」
這都是什麼事兒?
這是被自己的兒子給教育了嗎?
「至於江喜。」江勛頓了頓說道,「如果他還有一個正確的思想觀念,就不應該一直沉溺在悲傷中,應該正視現實,踏踏實實走好接下來的路。」
趙興梅:「……」
江勛推著輪椅回了自己的屋,直接關上了門。
趙興梅在大兒子這兒吃了癟,心情有些不太爽。
又心疼小兒子,又不止一次地在心中罵胡晶晶。
這一點好事兒都不干,還惹出來這麼的麻煩。
蔣大媽的家距離大門口最近,她就趴在窗戶上聽完了這母子二人的對話。
見江家倒了霉,她捂住了嘴,偷偷笑了兩聲。
這一幕恰好讓趙興梅給看見了。
「笑什麼笑?」
蔣大媽被懟了,立刻笑得更大聲:「我今兒高興!我樂意笑!咋?我笑笑不犯法吧?」
趙興梅現在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提犯法兩字,她一時氣惱,想要在地上撿塊磚頭砸了蔣大媽的家的玻璃。
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反而是氣消了一些,她氣哼哼地瞪了蔣大媽一眼:「笑吧,使勁笑吧,一會兒有你哭的!」
蔣大媽也是來勁了,趙興梅越是這麼說,她就越是笑。
「哈哈哈哈哈哈!」而且,還故意把嘴巴張得很大,笑得格外的誇張來氣趙興梅。
等她笑夠了,突然發現的嘴巴合不上了。
下巴笑得脫鉤了!!!
「嗚嗚嗚……」蔣大媽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亂七八糟的嗚嗚聲,對著鏡子去收拾自己的嘴巴,卻怎麼都收拾不好。
這沒辦法了,只能夠是去找大夫給治一治了。
她就張著個大嘴,一隻手接著哈喇子,往外走。
趙興梅看見她這副德行,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活該!」
江瑞和王莎下班回來了,撞見蔣大媽那副德行,忍不住也笑著回來了。
王莎見自己的婆婆在院子裡站著,就問她:「媽,剛才是怎麼回事啊?蔣大媽的下巴怎麼就脫鉤了?」
趙興梅冷哼一聲:「報應!讓她看別人家的熱鬧!活該都是報應!」
罵完了趙興梅也解了氣,一轉身回了自己的屋。
江瑞和王莎兩口子也回了自己屋裡,王莎把包往床上一扔,就開始翻箱倒櫃了。
「莎莎,你這不做飯,在柜子里瞎翻騰什麼啊?」
「哦,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今晚上我不在家吃飯,我去外邊吃。」
江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你去外邊吃?」
「對!」
「那我呢?」
「你自己對付點算了。」王莎說完了,突然想起來了,「對了,你去給大哥做點飯,你們兩個一起吃算了。」
「啥?我給大哥做飯?那大嫂呢?你為啥出去吃飯?王莎,你得跟我說清楚啊!」
王莎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跟江瑞說這件事呢:「今兒晚上我要帶著大嫂去廠里洗澡去!大嫂直接從織布廠過去,我從家裡出發去等她!洗完澡大嫂說請我在外頭飯館兒吃點飯。」
江瑞瞪大了眼睛:「啥?要去下飯館?」
「對啊,你羨慕吧?」
「不對啊!」生性多疑的江瑞又犯起了嘀咕,「這織布廠可是有澡堂子的啊,那為啥大嫂就非得和你一起去洗澡呢?王莎,你可小心點啊,別是大嫂有什麼陰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