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有什麼話要說?你就直說唄,吞吞吐吐地幹啥?」趙興梅看姐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詢問她有什麼事情。
「我這真是不好意思開口……本來在這裡住著就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
「是這樣的。江瑞和王莎的傷都在逐漸的變好,我估摸著到年底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玉蓮就沒有活兒幹了,我想問問黎黎,能不能幫玉蓮找一份工作?」趙喜梅小心翼翼地說道。
常年被她那個死鬼丈夫毆打傷害,使得原本就性子綿軟的她,越發的自卑,跟人說話非常的小心。
她生怕那句話說錯了,惹了別人不開心!
即便在自己的親妹妹這裡,也是一樣!
「這……」趙興梅猶豫了,目光望向了葉黎。
畢竟,這找工作的事情還得麻煩大兒媳婦,而且她現在又懷著身孕,她不開口,做婆婆的肯定不能替兒媳婦做主答應。
「沒事沒事……」趙喜梅連忙擺手,「如果有困難的話就算了,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們不用為難。」
「大姨,找工作得看個合適的時候,如果有合適的工作了,我可以推薦玉蓮妹妹。」葉黎說道。
「行行行,沒問題!這件事兒就麻煩你了!」說完,他趕緊拽了拽張玉蓮的袖子,「快給你大嫂鞠躬道謝!」
張玉蓮倒是挺聽話,立刻給葉黎深深鞠了一個躬:「謝謝嫂子。」
「不用客氣。」葉黎說道。
「嫂子……」張玉蓮看了江穗一眼,小聲地問道,「穗穗以前也沒有工作,但是她怎麼就能在服裝廠上班呢?」
「以前正好有這麼一個機會,就讓她在服裝廠里跟著人家學習。當然了,學習的時間是沒有錢的,她給人家白白幹了大半年呢!」葉黎明白張玉蓮的意思,笑著說道,「你想去試試看嗎?如果你要想去的話,我也可以把你介紹過去,但是作為學徒一分錢的工資都沒有,並且吃飯還要自理,這個你能接受嗎?」
「那她這樣白干多久?」趙喜梅急忙問道。
如果說幹個一年半載的,能夠得到一份正式工人的工作,也值得呀!
「穗穗白幹了大半年,當然了她是過去學習,而且回家之後還自學了服裝設計,所以服裝廠的領導看上了她的能力。」
「服裝設計是啥?難不難呀?」張玉蓮問道。
「當然不容易了!」江穗說道,「別看,我現在會做兩件衣服了,也懂得一些設計了但是我也是才剛入門,以後要學的還多著呢。」
「姐。」趙興梅看明白趙喜梅的意思了,「我跟你實話實說了吧,這工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這年頭進工廠不容易,廠里都很多都是子弟們,父輩退休,兒女一輩子頂上!人家倒是也招工,只不過招的都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穗穗這個是個例外,當時就沒指望她去掙錢!」
「對。」江穗補充道,「像玉蓮姐這樣吃的又是農業糧,不是商品糧,更難進到廠裡頭。就算是我嫂子能讓她到服裝廠去學習,到最後留下來的可能性也是非常的低,十有八九得給人白幹了。」
「我明白了……」趙喜梅緩緩地點了點頭。
人家話里的意思都說得很清楚了,那就是能讓你去學習,但是去免費地幹活,一分錢工資沒有。
想要進廠當工人,是絕對不可能搞到編制的。
「大姨,你也別灰心,等回頭遇上了合適的工作,我再幫玉蓮妹妹介紹。」葉黎看出了趙喜梅眼裡的失落,便低聲安慰她。
「謝謝你了黎黎……大姨謝謝你了!」趙喜梅連連道謝。
「都是一家人,別這麼客氣。」葉黎道。
晚上。
葉黎在屋裡收拾明天出發要帶的東西,江勛從外面進來了,先在爐前烤了烤火,坐在了葉黎的身邊。
「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收拾好了,明天一大早出6六點出發去火車站,做最早的一班火車去。」
「真是不放心你!這一去不知道你要待多久!」
「可能去一個一星期吧,也可能稍微久一些。」葉黎抬頭看見他滿眼的擔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擔心什麼呀我又不是沒有出過門?你還怕我不回來嗎?」
江勛輕輕地將手置於她的腹部上:「你別忘了這裡還帶著一個呢!你們現在可是兩個人!我哪裡放心你一個人滿世界亂跑?」
「這怎麼能是亂跑?只不過坐一個火車而已!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們娘倆的!」葉黎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等忙完了這一陣子我就回來了!你完全不用擔心!何況,說不定聶凡也在那邊。」
「他在那邊我就更不放心了!」江勛說道。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可都是當媽的人了,肚子裡揣的可是你的種!我和聶凡之間的感情簡單又純粹,你可別瞎想了!」
江勛輕輕地笑了起來:「行,我知道知道了。我沒有瞎想,跟你開個玩笑。」
「時間不早了,洗洗早點睡吧。」冬天裡穿的衣服厚,她又懷著身孕,在單位里上一天班,回來之後又困又累,只想早點躺在床上。
「好,我去給你打盆洗腳水,用熱水洗洗臉,晚上睡覺就不冷了。」江勛說完起身拿起盆,去了廚房打水。
他到廚房的時候,看見張玉蓮剛剛燒開了一壺熱水。
「江勛哥。」張玉蓮看他端著盆過來了,知道他要用水,「我的新燒開的水,分你一半吧!」
「行,謝謝了啊。」江勛不跟她客氣,直接倒了半壺水。
屋裡暖水瓶里的水已經不多了,現在都用光了,半夜葉黎渴了就沒水喝了。
所以,張玉蓮的水燒開得正是時候。
他倒了半壺熱水又去兌了小半瓢涼水,用手再三的試水溫之後,這才端著要離開。
「大哥,你這水溫不能兌得太低了,只要你泡不了一會兒水就涼了!」張玉蓮提醒道。
「不是我泡腳,是你嫂子洗腳,她怕燙,水溫不敢太熱。」江勛簡單解釋了一句,端著水離開了。
張玉蓮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陣子,人都已經進屋了,她還沒有離開。
「玉蓮……玉蓮!水好了沒有?」直到趙喜梅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她才拎著那半壺熱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