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倒霉

  穆大媽踮著個腳尖,在窗戶口看了半天,生怕錯過了什麼,兩隻眼睛都盯得酸脹脹的了,可算是等到蔣大媽從葉黎的房間裡出來了。🎉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她急忙推開門沖了出來,把蔣大媽給拉進了自己的家裡面。

  「你這是幹啥呢?一句話都不說,拉著我就往屋裡走!穆大媽,你這葫蘆裡頭賣的是什麼藥啊?」蔣大媽不滿意地咕噥。

  這天黑這麼黑漆漆的,她眼神不好,腿腳也不利索,萬一給摔到了可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氣啊!我把你拉進來,這不是想和你說說話?」穆大媽把自己家的瓜子往外一拿,抓了兩把塞到了蔣大媽的兜里,「你們剛才都去看葉黎了啊?她咋樣?」

  「想知道你自己去看看啊。」

  「我可不去。她們把我家月琴的工作弄丟了,我煩他們還來不及呢,看啥看?」

  「要說你啊,這人就是小心眼。你看我和葉黎以前也說不著,現在不也挺好的嘛!她今天可挺倒霉的,讓人給推到路中間,差點被車給軋了!」

  穆大媽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那她說是誰推的了嗎?」

  「沒有!她說沒看見。」

  「沒看見?這大白天上班,正是路上人多的時候呢,她沒看見,總該有人看見吧?難道就沒有人跟她說一聲?可見這人緣不行!」

  她故意往外引蔣大媽的話,而蔣大媽也沒有令她失望,張口就把在葉黎屋頭聽到的話都傳給了穆大媽:「王大媽建議她報警,讓警察去查。我也同意這話,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王八蛋在背後對人家下黑手,這得虧是沒事,這要是有事的話,那不就是殺人了?結果人家葉黎說了,算了不報警。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事,這事過去就過去了,沒有必要給警察同志添麻煩增加工作量!想必是被人不小心推的,或者是認錯人了什麼的。總之人家不打算追究!」

  穆大媽聽說葉黎不打算追究,這一顆懸著的心撲通一聲就落了地。

  不追究好啊,不追究就沒有事兒了。

  那她得想辦法趕緊把月琴給弄回來啊,這要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出了城,這不就麻煩了嗎?

  「蔣大媽,你趕緊回去吧,都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嗎?你不休息,我可休息了啊!」

  蔣大媽這瓜子才磕了兩顆,連滋味都沒有嘗出來就被人給攆出來了:「這人可真有意思,我走得好好的,是你給我拉進來了,現在又給我推出來!什麼人啊!呸!」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真是老天爺開眼了啊!」穆大媽雙手合十對著東西南北方輪流拜了個遍兒,「月琴命不該絕,命不該絕啊!」

  袁四海見她這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你說你這不是有病嗎?大白天都沒有搞明白情況,一會兒說葉黎死了,一會兒說月琴要被抓了。結果呢,這是虛驚一場!我當時就讓你穩住穩住,把情況都打聽清楚了再做打算,現在可倒好。人家葉黎壓根都不知道是誰推了她,也沒有準備追究這事兒,你說你把你閨女給弄出去!這麼冷的天,她坐火車離開城裡能住哪兒啊?」

  「行了,你別叨叨個沒完了。我當時不也是著急?我還打聽到醫院去了,都怨那倆吃飽了撐著的老娘們兒,要是她們跟我葉黎死了,我至於這樣嗎?」穆大媽也氣哼哼的。

  她下午根本就不知道葉黎被人給送回來了,還是晚上江勛背著葉黎出來透氣的時候,她才看見的,好傢夥,差點給她嚇一個跟頭!

  「那現在怎麼辦?月琴走了,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她一個姑娘家,又長得這麼好看,要是出點什麼事兒,你說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袁四海生氣地嘮叨個沒完。

  穆大媽坐不住了,她床上外套,把厚厚的圍巾往自己的脖子上一裹:「行,你別說了,我這就去找她去!」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找?這不純屬是胡鬧嗎?」

  「用不著你管!」

  「行,我不管就不管。我就問你,你怎麼去找?坐公交車?騎自行車?」

  「我走著去!行不行?我坐『11路』!!」

  袁四海撲哧一聲笑了:「行,你去找!坐你的『11路』去找!你找到天亮我都不管!」

  穆大媽出了門,走了幾步路,肚子憋的火才逐漸熄了下去。

  對,這老頭子說得對!這麼晚了,她連個交通工具都沒有,光靠兩條腿走到什麼時候呢?剛才真是腦子一熱就出來了!

  但是,她現在還不能夠回去,這會兒要是回去了,不得惹他笑話?

  還是溜達溜達再回去吧。

  不管怎麼說,月琴的危機解除了,這真是一件好事!

  穆大媽走到胡同口,看見前幾天砍樹留下的木樁子,她一屁股坐了下去,把衣服裹得嚴嚴實實,剛打算欣賞一下今晚的夜空,就見不遠處一輛自行車歪歪扭扭地衝著她過來了。

  「哎,你怎麼騎自行車呢?別把我給撞了!」

  「撞……撞不了。」男人大著舌頭,醉眼迷離。

  穆大媽眯眼一瞧是個酒鬼,趕緊起來把地方讓開,免得那人騎車子撞了自己。

  結果,她剛剛站起來,那酒鬼的車把一歪,他失去了平衡,在穆大媽眼前眼花繚亂地胡亂騎了一通,在她的驚叫聲中咣當一聲撞了上去。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可砸死了我了——」

  「啊——」袁月琴從夢中驚叫著醒了過來,額頭上嚇出一聲冷汗,她剛才做夢夢見自己媽被人給撞了,斷了三根肋骨。

  等她翻身坐起來,才發現這是一個夢。

  她把身上的呢子大衣用力得裹了裹,整個人蜷縮在橋洞子下頭,嘴巴往手上使勁哈著熱氣搓了又搓。

  「媽,我想你了。」低頭的瞬間,她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水涌了出來。

  這人要是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放個屁都砸自己的後腳跟。

  她拎著行李趕去火車站買了一張車城的票,準備隨便去往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卻沒想到她就去吃了個飯,把自己的包隨手放在了腿邊額位置上,就被人給扒走了。

  那些殺千刀的小偷啊!

  她的衣服、錢、票兒都在裡面,被人一鍋給端了!

  沒錢,沒介紹信,她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別說出城了,連出門都夠嗆。無奈之下,她在街頭遊蕩了半天,在夜晚來臨之前,她找了個橋洞子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