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勛,你真的能夠造出這機器來?如果造不出來,那可怎麼辦?」她憧憬未來,同時又擔心眼下。
雖說江勛是學習了不少機械知識,可這也不是說想造什麼機械就能造出什麼來的吧?
「怎麼會?」江勛江葉黎摟在了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等回去了,你帶我去你們單位看看織布機是怎麼工作,回頭我就能造出來!就算是我設計不出新的來,比貓畫虎總是能夠的吧?」
「那倒也是。」葉黎仰頭望著他,從她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到他性感的喉結和完美的下頜,「那這件事就仰仗你了!我倒是要看看我的男人,到底是怎樣光芒璀璨的一個人!」
江勛勾勾嘴角:「好,讓時間來見證。」
「好。」
兩個人聊了一陣子,葉黎困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睡吧,明天回城還要坐很久的車呢。休息夠了,才能有體力支撐完明天!」
「好。」葉黎翻了個身,將後背留給了他,「晚安,江勛。」
「晚安,黎黎。」
江勛和葉黎已經進入了夢鄉的時候,關根生通過自己的努力,辛苦了右手半個晚上,才勉強得到了釋放。
他在疑惑,為什麼今天的欲望格外強烈了些。
跟他有著同樣疑惑的人便是關海生。
面對他這無度的索取,妻子荷花快撐不住了,忍不住抱怨起來:「你怎麼就吃不夠呢?我今天去打豬草打了一天累壞了,哪裡經得起你這麼折騰?明天隊裡讓去翻地呢,那可是體力活……」
面對妻子的抱怨,關海生也只能是一再安撫:「知道了,知道了。」
事畢,妻子荷花嘟嘟囔囔:「你咋回事啊?不是早就說累了,咋比平日裡折騰得還凶?」
關海生仔細琢磨了半天:「該不會是拿錯酒了吧?」
「啥拿錯酒了?」荷花問道。
「老二房間裡的酒有好幾瓶呢,有強身健體活血通絡的,還有一部分是壯陽的啊,提高那方面興趣的……老二這也結婚有幾年了,一直沒有孩子,那老中醫不是給他一個方子,讓他泡酒喝呢……」
「是啊是啊。」荷花這才想起來,「我說弟妹最近臉上的笑容多了呢!」
「肯定是因為這個。」關海生說道,「怪不得呢……」
也怪不得葉黎和江勛給替他們說話呢,八成是……
「嘿嘿。」江海生笑出了聲。
「你笑啥?」荷花不明白。
「今兒晚上屬小江喝得多!你說那個屋裡頭得多熱鬧?」
荷花抬手給他了一巴掌:「臉皮真厚!一個當哥哥的,怎麼好去想妹妹房裡的事情?你可真是!不是我說你,下次老二兩口子都不在家的時候,你不要隨意出入人家的屋子。」
「知道了,知道了……」
次日。
東方才剛剛翻起了魚肚白,上工的哨子就響了起來。
葉黎也被這哨子給吵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了窗外朦朧的天。興許是昨晚江勛喝得有點多,現在依然在熟睡之中。
想起大伯和三叔這兩家人還要早點去上工,葉黎也就躺不住了,她翻起坐起來,把江勛也搖醒了:「咱們今天早點回去吧。」
「行啊。」江勛摸過背心,抬胳膊套在上身上,「臨走前,去一趟村委會,把你們之前約定的協議給簽了。等事情都辦好後,我們再回去不遲。」
「好。」
葉黎起來的時候,家裡人都去上工去了,只留了一個大伯母柳艷娥一個人在家裡做飯。
柳艷娥聽見院子裡頭有打水的動靜,便從廚房裡出來了,看見葉黎起來打水,便上前來幫忙:「咋這早就起來,咋不多睡會兒呢?」
「不了,昨晚休息得很好,醒得也早了!大娘,您別忙著準備了早飯了,我和江勛去一趟村委會,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了,這就該回去了。」葉黎說道。
「那怎麼行?飯得吃!」
「真的不吃了。」江勛端著盆出來了,把打上來的水倒進了盆里,放在了葉黎的面前,「洗洗臉吧,早點去村部,早點出發。」
「好。」
柳艷娥見兩個人是著急要走,便忙阻攔:「不吃早飯怎麼行?說什麼也得吃了早飯才行!」
「不了,大娘,我和葉黎早點回去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您就別忙活了。」江勛話說得肯定又認真。
柳艷娥被他給蒙住了:「那……那行。你們先去村部,去了之後再回來一趟!你大伯和你三叔還要見見你們呢!」
江勛點頭答應了:「好。」
夫妻兩個人洗漱完後,就直接去村部了。
這夏天上工早,都是天不亮就去了。生產隊的隊員們上工,這些領導們也是如此,該下田的就下田去督促工作,該在村部辦公的就在村部辦公。
村支書昨晚沒有怎麼睡,連夜擬定了個協議以及未來的工作計劃,見葉黎兩口子來了,他既意外又高興:「你們來了!正等你們呢,你看這是我昨晚寫出來的東西,你看看成不成?如果成的話,你就簽個字,咱們就按照這個執行。」
葉黎仔細閱讀了過後,感覺不成什麼問題。
她拿起筆,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按上了一個鮮紅的手印。
「太好了,咱們就各自準備吧!你留個聯繫方式,咱們有事隨時聯繫!」
「好,就這麼說定了。」
葉黎拿到協議的時候,仿佛看到了未來的景象在她的眼前徐徐展開,她小心地把協議放好,對江勛說道:「謝謝你支持我!還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出點成績給你看。」
江勛彎了彎唇角:「那我拭目以待!」
辦完了正事,兩個人就再次返回了大伯和三叔的家裡。
到家的時候,大伯和三叔兩個人正坐在小板凳上喝水休息,在兩個人的面前擺著一堆東西。
葉黎看到了兩隻野雞,兩隻野兔子,五條肥碩的大鯉魚,在這些東西旁邊,還放著一個筐子。
這個筐子裡放的居然是酸棗。
一個個圓溜溜,紅彤彤的小棗子看起來煞是可愛。
「黎黎!小江!聽說你們這就要走了?」關寧全站起身來,表情頗有遺憾,「這麼早就走?不如吃了午飯?」
「三叔,遲走早走都是要走的。何況回去我們也還有別的事情,你們也得去地里幹活掙工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以後還是會多回來的,見面機會還多的是呢!」葉黎說道。
事情辦完了,多留一分鐘,叔伯們都會想方設法地招待她。
所以,還是早點走比較好。
關寧全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回去吧。早回去也好早休息!」
「好。」
「來,把這些東西都帶上。」關福安把地上擺著的這一堆東西都裝進了編制袋子,最上層用野草蓋好,扎住了口袋,「村里沒啥好東西,不像是你們城裡。這點東西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葉黎再三推辭,說什麼都不肯拿著走。
柳艷娥從屋裡出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白色的小布袋,也不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鼓鼓囊囊的:「黎黎啊,你聽話,這些東西是你大伯和你三叔昨晚上山忙活了一宿才抓到的,你不帶走的話辜負他們的心意。」
葉黎聞言愣住了,目光望向了大伯和三叔,見兩個人的臉上露出來的憨厚笑容,她眼眶忍不住濕了。
「謝謝,謝謝大伯、三叔。」
「好孩子,趕緊帶上!」
江勛見狀對葉黎說道:「長輩的心意,咱們收下吧。」
哪怕日後想辦法再還回來,也比當面拒絕了強。
「好。」葉黎答應了。
「還有這個。」劉艷娥把手頭的小布包塞給了葉黎,「自己炒的南瓜子,路上無聊的話就嗑瓜子吃,香著呢!」
葉黎感動不已。
自己的親媽都不曾給過自己這樣的溫暖,卻在大娘的身上體會到了。
所以,這一刻她覺得母親和父親單方面離婚,帶著自己另嫁她人這件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因為母親的骨子裡就是自私的人,她沒有愛情,只會在生活中權衡利弊。
對於葉黎來說,她不是一個好母親,對於父親關士鵬來說,她也不是一個好妻子。
可對葉金山和葉春旺來說,恰恰相反。
或許,應該這麼說才更加嚴謹,母親不是沒有愛情,而是她的愛和柔情都給了葉金山和葉春望,給了她覺得應該給的人。
直到坐上了公交車,葉黎的心緒依然久久無法平靜。
江勛見她情緒低落,抬手將她攬入了懷中,低聲說道:「黎黎,你瞧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更加愛你的人!比如說我,你的叔伯。你的堂哥們,還有你的父親……」
江勛堅信,葉黎的父親一定是有什麼不能說出來的苦衷,所以才選擇銷聲匿跡不肯露面。
但是,他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給葉黎寄錢,這就說明了,這個父親的心底始終有自己的女兒。
他的愛無聲,但是愛得深沉。
「嗯。」葉黎將頭埋在江勛的懷中,卻沒有哭泣,眼淚在前世里都已經流幹了,這一輩子她沒有傷心,也沒有什麼遺憾,只想活得恣意,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太久,等車子抵達了站點,回到了大雜院兒的時候,葉黎已經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了。
「江勛和黎黎回來了啊!」趙興梅正在院子裡那棵石榴樹下拆舊毛衣,見兩個人回來了,就收了活兒,就江勛說道,「你趕緊去廠里一趟,今兒早晨廠里就來人讓去一趟。」
「我去廠里?去廠里做什麼?」江勛問道。
「好像是什麼工藝出問題了,我也不懂,反正就是讓你不管什麼時候回來都趕緊去廠里一趟。」趙興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