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會意,垂下眼眸,臉頰上浮起一抹紅暈。
葉黎不善飲,也就是一個杯底兒,就辣得臉紅,時不時吐出舌頭呼兩口氣。
這酒杯就是平日用的喝水的玻璃杯,比酒盅可大多了。
江勛術後沒多久,雖然身體已經康復了,卻也不敢喝太多的酒,小半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兩個人都沒醉,只是望向彼此的眼神里已經飽含了太多的朦朧與柔情。
「很辣嗎?」見她斯哈斯哈的,江勛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的嘴邊。
葉黎張開口就吃掉他夾給她的菜,慢慢地咀嚼,兩隻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還辣麼?」江勛問她。
葉黎搖搖頭:「不辣,就是有點嗆。」
「不對。」江勛說道。
「嗯?」
看著葉黎驚訝又迷惑的眼光,江勛緩緩湊近,大手撫著她的臉頰,目光落在她的唇瓣,寸寸接近:「你的答案不對。你應該說辣。」
葉黎知曉其意,唇角微微咧開:「江勛,我辣。」
話音剛落,江勛薄而柔軟的唇瓣就落了下來:「那我給你一點甜頭。」
這個吻感受很複雜。
兩個人剛剛喝過酒,唇齒之間還殘留著酒的味道,舌尖共舞交纏之時還能感受到微微的辣意。
實際的感受並不甜,但是瀰漫在心頭的感覺確實很甜很甜……
葉黎沉醉了,細細數來,他和江勛結婚兩次,親吻的次數並不多。
前世就不必再述了。
這一世,攏共也就那麼幾次,但是每一次和他親吻,都能有不同的感受。
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真的是可以無師自通,而且技術是可以愈發精進的。
一記綿長的擁吻已經讓葉黎骨酥體軟了,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輕輕喘息。
她的臉頰紅紅,眼神迷醉,心跳的厲害,整個人都已經進入這個夢一般令人沉淪的感受之中。
「還好嗎?」江勛低頭問他。
聲音低沉纏綿,略帶鼻音的腔調聽得葉黎耳畔發麻,那股酥酥的感覺順著耳廓一直向下,直竄到了尾椎骨處。
「嗯。」她點頭,一雙純澈的濕漉漉的眼眸盯著江勛,「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飯都吃不了了。」
這話引得人越發地浮想聯翩。
江勛勾起了嘴角,說了句:「都說有情飲水飽,還吃什麼飯呢?」
葉黎:「……」
在她的驚呼之中,江勛抱著她便走向了那一張破舊的雙人床上。
「沒……沒洗澡呢。」葉黎說道
「我下班的時候在廠里洗過了,你沒有?」江勛與她十指緊扣,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沒有……」被這種眼神看得葉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老天爺啊,誰知道啊?活了兩輩子,她何曾看過江勛這種灼熱,又極其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呢?
她快要窒息了。
江勛抬手拈起她一綹頭髮放在鼻尖處細細聞了聞:「你的頭髮都還沾染著洗髮膏的香氣呢,這香氣的氣味濃郁新鮮著呢,你才洗完澡的。黎黎,你學會騙人了。」
葉黎咬住了下唇,這也太突然了,她只想給自己一個心裡緩衝的時間。
「那就讓我來仔細檢查檢查,你是不是真的洗過了……」
他俯身低下頭,鼻子沿著她的皮膚一寸寸地嗅過去。
偶爾,唇瓣不小心摩擦到了皮膚,激起一層層的戰慄……
葉黎終於忍不住了,聲音里透著些哭腔:「江勛,關了燈好不好?」
江勛拒絕了:「你這麼美,為什麼要關燈?黎黎,我只想好好地欣賞欣賞你……」
隔壁。
江喜趴在床上翻看著從機械廠圖書館裡借來的連環畫。
沒辦法啊,這沒上過幾天學,知識水平不過關,一大篇漢字的文章他根本看不懂,而且也沒有什麼耐心去看。
今兒借的這套連環畫是三國演義的,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聽見了隔壁傳來的動靜。
江喜急忙停下嘩啦啦翻書的動作,豎起耳朵屏住呼吸,認真地聽從隔壁發出來的動靜。
聽得一聲含糊不清楚的痛呼之後,便是一陣子極度壓抑沉悶的嗚咽聲。
這聲音像是刻意咬著牙,將那聲音吞入了喉嚨,卻又咽不下去,一直在喉嚨作祟的感覺。
然而又像是整個人的頭都埋在被子裡面,才能夠發出來這樣的動靜。
江喜納悶:我哥不會打我嫂子了吧?
隨即又覺得不可能,他大哥對大嫂感情很好的,而且大嫂還賺錢幫他做了手術,這腿腳才好,這就開始打大嫂了?
先不說別的,單單說他大哥的人品也不至於這樣啊?
江喜在心中否定自己的猜測,隨即從隔壁傳來了有節奏的床的咯吱聲,驗證了他的猜測。
「哈。」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哥不是那種人。」
對於大哥屋裡的那點事別人不清楚,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兄弟兩個人一牆之隔,那點子動靜聽得是一清二楚的。
就算是對方刻意放得很輕,刻意的克制,但是這一層薄薄的磚牆依然能夠把聲音清晰地給透過來。
江喜樂開了花。
自己的大哥二十六歲了吧?
這二十六歲才嘗到了做男人的滋味,他真的想看看大哥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
江喜期盼著隔壁的動靜在久一些,自己好能夠偷聽得久一些。
雖然沒有偷窺那麼刺激,但是偷聽也不差啊。
但是,江喜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他哥才做了新郎官嘗到了那神仙滋味,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收斂呢?
即便是自制力如江勛這樣的人,也難免在這件事情上失了信諾。
月亮已經逐漸地開始偏西了,隔壁才消停了下來。
江喜逐漸入了眠。
沒睡多久,就聽見趙興梅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江喜,江喜!這都幾點了,我的早飯都做好了,你還不出來吃飯?今兒還上不上班了?」
江喜不耐煩地翻了個身:「不吃飯了!不吃了!困死了,我要再睡會兒。」
趙興梅:「你睡個屁!晚上那麼早就躺下了,睡了這麼久了還睡!我看你就是懶!趕緊起來,吃了飯趕緊上班。你瞅瞅誰跟你一樣啊,趕緊的!別逼我拿雞毛撣子去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