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微微一愣,目光定定地望著聶凡:「你……剛才說了什麼?」
聶凡從她的眼睛中讀出了一絲惱意,他害怕他生氣,哧的一聲就笑了:「姐,這開個玩笑都不行了?我就是覺得,你這麼好的一個人嫁給江勛,真是虧大發了。」
「虧什麼?我都沒覺得虧,你替我叫什麼冤屈?」
「我這不心疼你嘛。」
「油嘴滑舌。」
聶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油嘴滑舌的後面是一顆火熱的真心。」
葉黎:「yue!」
「姐,不帶你這樣啊!」
「行了,趕緊吃你的飯吧。早點吃完了,我也好趕緊回醫院裡去。」
「姐,你真的變了……」聶凡感慨道,「感覺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也變了。我的印象中,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聶凡:「姐,我沒有騙你,我真是覺得你變了。」
他和葉黎從小在一個院兒里長大,葉黎是八歲的時候跟著莊世紅來到春風胡同的。
那時候的聶凡不過才五歲。
兩個人挺投脾氣的,經常在一起玩兒。葉黎漸漸長大後,對聶凡一直都挺照顧的。
聶凡的遭遇也很不幸,在十六歲那年,父母出了事故,雙雙死亡了。
從那之後,葉黎就把聶凡當做是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的照顧。
而聶凡也很依賴葉黎。
他知道葉黎在葉家裡總是挨欺負,為了讓她過的日子好一些,所以,他才在大一點的時候冒著風險的去那些發達的南方城市裡,這麼來回倒騰東西賺錢的。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回來後竟然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
這讓他很是難受。
「我也沒有騙你,聶凡,你也變了。」葉黎非常認真地說道。
她確實也覺得聶凡變了。
上輩子,聶凡一直都在她的身旁,從來都是她說什麼,他聽什麼的。
而且一直都把她當做是親姐姐一樣尊重的。
怎麼重生回來後,她覺得聶凡這孩子哪兒不一樣了。
具體是哪兒,她也說不好,總之是不一樣了。
「姐,我們不說這個了。」聶凡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翻了翻自己的褲兜,從裡面摸出來了一個盒子。
隨後,他把這個盒子遞給了葉黎:「姐,這次回來帶了點禮物,這是給你的。我還準備了其他的給你,這一次出來的匆忙,沒顧上。」
葉黎接過那盒子,緩緩打開。
只見盒子裡靜靜地放置著一枚女士手錶,這手錶看起來非常的秀氣,錶盤上的牌子真誠地訴說著這支表的價格。
「這得一百多吧?」葉黎問道。
「你別管多少錢了!這是送你的!」
「不行,我不能要。這禮物太貴重了,你還是留著吧。」
「我留著做什麼?一個女式手錶我自己又帶不了?」
「留著出手換成錢。或者是留著,等哪天有了女朋友,送給人家。」
「姐,你別跟我說這個,你就直接收下。」
「不,我不要。」葉黎把手錶推到了聶凡面前,「不對啊,你知道今天能遇到我?你應該不知道吧?這手錶也不是給我的吧?你該給誰就給誰,可千萬別給我就是了。」
「這手錶吧……其實是給一個朋友的對象帶的。原本是一起吃飯的,結果你不去,我就和你來吃飯了。既然見不到我那朋友了,這手錶今天也給不了他了。我原就是打算送你手錶的,這不也是趕巧了?你快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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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黎知道聶凡賺點錢不容易,又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她說什麼都不收。
聶凡沒辦法了:「行,既然你不收。那我只能給莊阿姨了,到時候她給你,看你收不收。」
「不能!你可千萬別給她。」葉黎急忙制止,「你要是給了她,這東西可就再也要不回來了。」
「不會的,她不能要你的。」
「怎麼不能?聶凡,你是第一天才見我媽?這麼多年都住在一個院兒里,我媽是什麼人,你不清楚?」
「我清楚,我當然清楚了。」
「那你還給她,你是瘋了吧?」
「我……我已經給了她四塊手錶了。」聶凡慢吞吞說出這句話來。
葉黎正在吃麵條,聽見這句話,麵條都沒有嚼兩口就著急往下咽了說話。
這一急,麵條直接給噎住了喉嚨,噎得她直皺眉頭。
「喝水,喝水。」聶凡急忙起身,去她身後幫她捶背。
葉黎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喘了口氣說道:「你給她四塊手錶?你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多?」
「我……」聶凡只是想讓葉黎在家裡的日子好過一些,所以,他拎著一堆東西上門送禮去了,同時,他也想給莊大媽看看,自己也是能夠賺錢有實力的人,不想看莊大媽天天催促著她去相親結婚。
令他想不到的是,他來晚了,葉黎已經嫁人了。
東西拿過去了,卻拿不回來了。
聶凡不是小氣人,四塊手錶給出去是有點心疼,但,他不想因為這事兒鬧得難看。
「趕緊吃!」葉黎忍不住了,「吃了之後去問我媽把東西要回來!」
「這都給出去了,哪裡往回要的道理?算了吧!」
「不能算了。這手錶你要是不想要,你給我!我賣了還錢,你給了她們,那真是白白浪費了錢,還餵了白眼狼!」
聽她這麼說,聶凡立刻就同意了:「行,吃完飯,咱們去要手錶去。」
兩個人加快了速度,把飯吃完了之後,葉黎看還有點時間。
於是,便和聶凡回春風胡同去要手錶去了。
她擔心這手錶越晚去要,就越要不回來了。
他們抵達春風胡同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人影也模糊了起來。
兩個人腳步匆匆往回走,經過胡同里的公廁附近時,聶凡停下了腳步。
「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放個水。」
「快點啊。」
葉黎站在外面等聶凡,這時候從公廁里出來了兩個女人。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今兒這齣戲,你得陪我演好了!演好了,有大錢可以拿。」
「那我肯定好好的演。你讓我怎麼配合,你告訴我。」
「你就說那家的閨女中邪了,被髒東西附了身,而且那東西很厲害,必須要開壇做法。這一做法,價格不就貴了嗎?」
「他們能信嗎?」
「能!我看他們一家人挺信的!尤其是她們家那女人,她說自己的閨女自從相親後,就不對勁了,一心只顧著婆家,根本沒有娘家了。而且那閨女沒少收拾她們,淨和她們對著幹!」
「真的?那就好說了!你放心,我肯定能演好!」
「走走走,動作快點。」
「那是哪家來著?姓李?還是姓牛?」
「姓葉。瞧你這記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