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塊錢。👻💥 🐼🐠」牛大志顫巍巍伸出一隻手。
「什麼?五塊錢?你瘋了吧?家裡的不要錢你看不上是吧?非得花錢去給那小寡婦!她這是把你當搖錢樹了,把錢搖下來,養活她那兩個小兔崽子!」蔣大媽氣哼哼地說道。
「媽,別提了……就要了兩次錢……也沒有多要呢……」
「兩次錢還少?你個冤大頭,你是不是傻啊?」蔣大媽氣得不得了,手指頭比劃了半天,最終狠狠戳在了他腦門上的那個大包上頭。
「啊——疼死我了!媽,您這是要謀殺了您的親兒子啊!」牛大志捂著腦門子,「您是覺得我還不夠慘是不是?」
「我看你的腦袋瓜子是讓驢給踢了!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是個女人你都看得上!那黃秀秀比你媳婦好到哪兒去了?」
提到這個問題,牛大志很認真的想了想:「二芳那身材跟搓衣板似,沒滋沒味,黃秀秀比她差遠了。」
「沒出息!沒出息!」蔣大媽嘴上罵著,手裡頭還給牛大志塗抹消腫的藥膏。
她忽然間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看這雞肉不是你想吃吧?是不是那小寡婦攛掇你,讓你偷的?」
「媽,不是,您別瞎猜了!」
「我瞎猜?我可不是瞎猜!那個殺千刀的小騷貨,表面上裝得可憐巴巴的,跟個好人似的,背地裡淨勾引人家的老爺們兒!勾引江勛不成,這是來勾引你來了!我跟你說,你給我離她遠點,這不是個什麼好鳥!」蔣大媽罵罵咧咧了半天。
牛大志被煩得快死的時候,蔣大媽終於停了下來。
「行了,休息吧。趕明一早,我帶你去醫院看牙,順帶把狂亂疫苗打了!」
可算是消停了,牛大志趴在床上忍受著痛苦,度過了難熬的一夜。
頭一天晚上折騰了半宿,又疼了半宿,等他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快天亮了。
院兒里已經熱鬧了起來。
葉黎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推著江勛準備去住院了。
趙興梅和江敬山兩個人不放心,非要跟著一起去。
「媽,您沒必要請假跟著去,今兒不做手術,就是去住個院而已。手術還得幾天呢,等他手術那天您再請假不遲!」
「那你照顧好江勛啊,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趙興梅叮囑道。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大哥,這幾天廠里比較忙,等忙完了,我就去看你。」江喜說道。
「知道了,過好你自己的日子,我不在的時候,你多替媽分擔一些。」
「放心吧大哥。」
「那我們走了。」葉黎推著江勛要往外走。
梁大媽和康月蓮兩個人出來了。
「江勛要去做手術了啊?」梁大媽說著,把手臂上挎著的一籃子雞蛋給葉黎,「這是我和月蓮兩個人的一點心意,給江勛補養補養。」
「梁大媽您這好意我心領了,現在還不做手術呢,就是住個院,做一個術前檢查。這雞蛋您拿回去吧!」葉黎推辭著。
梁大媽硬要給她。
兩個人推辭了幾下,康月蓮說話了:「媽,咱們就先拿回去吧,等江勛做完了手術,咱們再過去看他。」
梁大媽一想也對,便說道:「那行,你們就安心做手術,有事兒就開口說話。等江勛手術完了,我們再去瞧瞧去!」
「謝謝您梁大媽,謝謝月蓮姐。」
「客氣啥。」康月蓮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們的好消息啊!」
院子裡說的很熱鬧,唯獨老二江瑞兩口子一直緊閉著屋門。
趙興梅見老二一家子還不出來,走到窗戶跟前抬手狠狠敲了兩下:「老二,你耳朵聾了是不是?你大哥今天去住院,你梁大媽和月蓮都出來了,你和王莎還不出來,在屋裡頭憋著幹啥呢!」
江瑞和王莎其實也沒閒著,這一大早上,兩個人就忙活上了。
這些日子江瑞太忙了,廠里號召百日大幹,忙活一天,晚上他動都不想動了。
所以,兩個人「造人」這事兒,就等著早晨干呢。
江瑞這正在進行最後的衝刺,被趙興梅這麼一敲窗戶,頓時就萎了。
「真沒用!」王莎也已經快到了,結果對方突然就泄了力氣,讓她也跟著不爽了。
「好媳婦,別生氣啊!我這心慌的不行,大哥要去做手術了,咱們是該出去瞧瞧去。」
王莎心裡很是不高興:「你大哥和你大嫂真是分不清楚遠近,隔三差五的給那劉桂花送吃的,還給她錢。你說放著你這個弟弟,她們不周濟,去給外人錢?你說是不是拎不清?」
「這事兒不都說過了嗎?咋又說起來了?」
「我生氣!昨兒那排骨我可聽說了,給了梁大媽、給了秦師傅,給了爸媽和江喜,唯獨沒給咱!你說這是啥意思?」王莎慢吞吞往身上套著衣服,「你媽偏心,你嫂子分不清個遠近,你瞧瞧你家裡都是什麼人啊?煩死了!」
「我的祖宗,你消消氣!咱們趕緊出去跟大哥打個招呼去吧。」江瑞一直勸著。
葉黎就沒指望他們兩口子能出來,這王莎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比誰不清楚?
自私自利,只能占便宜,不能夠吃虧!
需要你了往前湊,等你需要她的時候,她生怕你挨著她了,趕緊往後躲!
這樣的人不可深交!
「媽,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二弟工作太辛苦了,讓他們多睡會兒吧。」葉黎說完,就推著江勛往外走。
趙興梅心裡一百個不高興:「累個屁!」
這老二媳婦和老二真是越發的不懂事了!
葉黎沒有理會婆婆的話,反正她以後和王莎少來往就是了。
至於婆婆怎麼想王莎,那是她的事情了。
「黎黎,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江勛想想未來的這些天,他就忍不住心疼媳婦。
「說什麼呢?我一點也不辛苦,再說了就算是辛苦,也是很高興的啊!江勛,希望就在前方,曙光就在前方!」葉黎慷慨激昂地說著,推著江勛的走得也越發的帶勁。
這一出門,砰得一下就跟人撞上了。
「哎呦,不好意思啊!走的太猛了!」葉黎急忙道歉。
對方低頭看著自己新買的白裙子上沾上的那點土,拍了拍:「沒事兒,我走的也挺猛的,不能怪你……」
女人話剛說完,笑著抬起頭,當她的目光和江勛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尷尬地笑了笑。
而江勛唇角的笑意,逐漸的凝結,慢慢抿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