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懶得聽她奶奶的碎碎念,那個蔡老師確實不是什麼好的,這次事件也要負主要責任,但這倆兔崽子也不是好東西,狗膽包天了。
等陸寒年回來,必須狠狠教訓他們,否則以後連天都敢去捅了。
「為什麼要跑出去?」
江小暖拽著兄弟倆進屋,她坐著,兄弟倆站著,冷聲質問。
「飯不好吃,餓。」小諾誠實回答。
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肯定不會亂來。
學校的飯菜連進寶都不吃,他一口都吃不下。
「有那麼難吃?顧諾你給我說實話。」江小暖喝道。
再難吃也不至於一口都咽不下吧,而且其他孩子都吃了,就她家這倆少爺難伺候些?
從小嘴就這麼刁,以後長大了去社會闖蕩,難不成餓死?
外面的飯菜肯定沒家裡的好吃,能吃得下山珍海味,也得咽得下粗糠鹹菜,這才是腳踏實地地做人,她可不希望自家孩子變成眼高手低,嬌生慣養的嬌少爺。
「不好吃,進寶都不吃。」小誠扁了扁嘴,很委屈。
是真的好難吃,他扔了塊肉給進寶,進寶嗤了聲,爪子扒到了一邊,一口不吃,他還吃了兩口飯呢。
「其他小朋友吃了沒?」
「沒吃。」
小諾搖頭,又說道「我帶他們出去吃,巧姨說,要和朋友分享。」
本來他只想帶蠢弟弟一起出去下館子的,可其他小朋友都餓,還有個小胖子餓哭了,小諾想了下,就帶他們一起出去了。
其實他不是想分享,而是想多找幾個人分擔責任。
小諾很清楚,跑出去肯定會吃批評,但人多一點,就能幫他分擔了,等小諾再大一點,他知道了一個成語,叫法不責眾。
江小暖皺眉,學校的飯菜真有那麼難吃?
其他小朋友都不吃,說明這飯菜確實有問題,小諾小誠雖然調皮,但他們不會說謊。
「就算飯菜很難吃,你們也不可以跑出去,媽媽不是給你們裝了好多零食,怎麼還不夠吃?」江小暖語氣柔和了些,想和兒子講道理。
這倆孩子今天的行為,叫做自由散漫,無組織無紀律,肯定要掰正過來。
「分了。」
小諾極快地回答,朝江小暖瞄了眼,又說道「分享!」
其實是他不喜歡吃冷了的零食,正餐他想吃熱乎的,而且他好久沒吃大排面了,就把零食全分給了小夥伴們,然後鑽出去成功吃到了想念已久的大排面,味道相當不錯,下次再去吃。
江小暖嘴角抽搐,這兔崽子說得有理有據,她都沒法責罵了。
人家有愛心,知道把零食分享給夥伴,她要怎麼批評?
「總而言之,你偷偷摸摸跑出去就是犯錯,還帶這麼多孩子一起,穿過好幾條馬路,要是讓車撞了怎麼辦?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
「有紅綠燈,綠燈停,綠燈行,走人行道。」
小諾口氣肯定,他又不是傻子,交通守則都背熟了,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跑出去玩,附近的馬路早摸熟了,閉著眼睛都能過。
「顧諾,你別總是信心十足,萬事都有變故,你不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你自己才三歲,你以為你神通廣大?總之,以後這種事絕對不可以再發生,記住了沒?」
江小暖耐心耗盡,沖倆兔崽子咆哮。
「記住了。」
小諾乖乖答應,以後他自己跑出去,不帶其他人了,反正讓他老老實實待在籠子裡是不可能的,他要出去玩。
小誠也跟著點頭,他肯定是要跟緊哥哥步伐的。
江小暖長吁了口氣,太陽穴脹得疼,和這倆兔崽子說話,比和客戶談生意還費勁,現在才三歲而已,就這麼難纏了,以後可怎麼辦?
她都已經能預見未來的雞飛狗跳了,老師的電話絕對一天打三個,就這倆兔崽子,能安分守己地上學就阿彌陀佛了。
晚上陸寒年回來,聽媳婦說了學校的事,倒不是太生氣,他對孩子有一套自己的準則。
調皮搗蛋是允許的,但不可以做傷害他人的事,也不可以浪費糧食故意破壞財物,像上樹下水爬牆鑽洞這種事,陸寒年覺得真沒啥,因為他小時候也是這麼幹的,還更過分,連墳洞都鑽過。
和別人捉迷藏,他跑到後山上的墳洞躲了起來,那個時候是夏天,墳洞陰陰的,特別舒服,他躲著躲著就睡過去了,一覺睡到天黑,其他夥伴找不到他,都嚇哭了,回家告訴大人,然後所有人跑上山找人,在墳洞裡找到他。
身為過來人,陸寒年還是蠻理解兒子的,飯菜不好吃總不能餓死吧,他兒子腦子蠻靈光,知道跑出去找吃的,以後肯定餓不死。
但媳婦生氣了,他肯定要意思意思教訓一下的。
「你們知道錯了沒?」
陸寒年冷喝了聲,皮帶在空中抽得啪啪響,門外的江老太聽得不住念佛,她可憐的重孫,又要挨打了。
「知道了!」
小諾很快回答,三歲的他已經成熟了,學會了低頭,不再和大人對著幹了。
稍稍低下頭,就能讓屁股少受點苦,小諾覺得還是蠻划算的,他用力踢了下還在發呆的蠢弟弟,小誠這才反應過來,也大聲道「知道了。」
哥哥說啥他就說啥,他都聽哥哥的。
陸寒年象徵性地抽了幾下皮帶,疼是疼的,但連皮肉都沒傷到。
「站半小時樁,好好反省!」
陸寒年把書本頂在了孩子腦袋上,老規矩,站滿半小時。
江小暖就在門口站著,其實她看出陸寒年是在放水,也沒吭聲,她和陸寒年早就商量好了,不管誰教訓孩子,另一個都不准插手,哪怕教訓錯了,也不能當面說,得在背後指出來,這樣才能維護家長的威嚴。
而且她現在其實也沒那麼生氣了,可教訓肯定要教訓的,否則這倆兔崽子更無法無天了,江小暖現在只求這倆兔崽子,以後自己跑出去,別再帶其他孩子了。
這是她的底線。
唉!
晚上,陸寒年跑去找倆孩子談心,當媳婦面有些話不好說,得父子私下說。
「今天的事知道哪錯了?」陸寒年威嚴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