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女同學也都挺感興趣,不過她們在問了價錢後,就望而卻步了。
電子手錶要十塊錢,磁帶則是兩塊,她們現在一個月生活補助也才十七塊五,大半月的生活費呢,真的捨不得。
「我都要了。」
何紅珊挑了兩盤鄧麗君的磁帶,還有一塊電子手錶,拿了十四塊給江小暖。
「你送我出去吧。」
江小暖笑著說,何紅珊自然沒問題,和她一塊出了宿舍樓,到了樓下後,江小暖拿出了十塊錢,塞給了何紅珊。
「你是我朋友,我不能掙你錢。」
她就收個成本價,何紅珊這姑娘挺不錯,江小暖樂意交個朋友。
「那哪行,不能讓你虧本啊!」何紅珊不肯要錢。
江小暖噗地笑了,「放心吧,我沒那麼高尚,肯定不做虧本生意,收你成本價。」
何紅珊半信半疑,還是覺得江小暖虧本了,一臉不好意思。
「要不你幫我推銷吧,要是有同學想買磁帶和電子手錶,讓讓他們來我這買,肯定比外面賣的便宜。」
「成,我有幾個朋友真的想買,到時候我怎麼聯繫你?」何紅珊很樂意幫忙。
「打這個電話吧。」
江小暖從包里撕了張紙,寫下了弄堂電話亭的電話號,還有她的住址。
弄堂電話亭接電話要三角,打電話是五角,之所以寫住址,是方便電話亭大媽叫人,一個弄堂幾十戶人家,叫人時必須連房門號和姓名一塊叫,否則叫不到人。
等何紅珊上樓,江小暖剛要離開,就和顧美雲冤家路窄地碰上了,兩人面對面地撞了個照面,一個進,一個出。
然後還神同步地往同一方向移動,江小暖往左,顧美雲則往右,江小暖往右,顧美雲則往左,重複了十來次,像是表演啞劇一樣。
「你有病啊,跟著我走幹什麼!」
顧美雲氣壞了,認定江小暖是成心的,不過她還算收斂了些,不像以前那麼囂張了。
「分明是你跟著我,你才有病!」
江小暖毫不示弱地懟了句,從一旁閃了過去,還回眸瞪了眼,這才走了。
顧美雲氣得剁了剁腳,黑著臉上樓了,但沒走幾步,又轉身去看江小暖的背影,眼神十分羨慕,她也很喜歡那身背帶裙,不知道這狐狸精是從哪買的。
羨慕嫉妒的顧美雲咬了下嘴唇,悻悻地回宿舍了,好幾天都沒看到陸大哥,大哥也不肯說陸大哥住在哪兒,煩死人了。
江小暖沒有再去販賣東西,直接回了住處,剛才的裙子被好多人試穿了,她穿著全身都不得勁兒,得回去換身衣服。
擠了趟公交車到家,身上熱出了汗,全身都粘乎乎的,江小暖索性沖了個澡,再把換下的衣服洗了,但穿衣服時,她才發現自己出門太急,晾在陸寒年院子裡的衣服沒收。
襯衫裙子倒罷了,內衣內褲可不便宜,尤其是胸衣,她買的是進口的海綿胸罩,內褲也是真絲的貼身款,一套內衣內褲加起來要三十幾塊,比外衣貴多了。
其他東西她可以省,但貼身穿的內衣絕對不可以省,再貴她都得買,而且現在很多人穿的都是自己做的花褲衩,又肥又大,還特別土氣。
就算穿內衣,也是一色的純白色棉布內衣,不像後世的內衣款式多樣,還有各種顏色,現在就只有一款純白色,江小暖只能去買進口的,她給自己買了三套,都是淡藍色的,穿起來特別舒服。
江小暖嘆了口氣,沒指望陸寒年會替她帶回來,讓人家一個大男人帶內衣,也實在太難為情了。
損失了幾十塊,江小暖化悲憤為動力,跑去火車站賣力兜售,明信片和磁帶最好賣,電子手錶也賣了幾塊,還有劇照,總體來說比以前掙得多了不少,晚上她算了下帳,連批發的算上,她今天掙了近五百塊,比單賣劇照掙錢多了。
夜深了,江小暖還在忙碌,灌錄磁帶,沖洗劇照,忙得不亦樂乎,羊城那邊的陸寒年則剛下船,香江那邊的事辦得特別順利,提前了好幾天。
「晚上睡我這吧。」飛哥說道。
「不了。」
陸寒年拒絕,他不習慣睡別人家,所以他比較熱衷買房子。
飛哥擠眉弄眼道「弟妹在家等著?」
「人家和我不是那種關係,別瞎說。」
陸寒年瞪了眼,臉上一陣熱。
飛哥笑嘻嘻道「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嘛,我教你的那三招只要用上,包你半年之內就搞定弟妹。」
陸寒年嗔了眼,懶得搭理這貨,到了飛哥家後,他叮囑了發貨事項,便騎車回城了,到家時夜已經很深了,弄堂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空氣中還瀰漫著熟悉的幽香,仿佛那姑娘還住在這兒,陸寒年心裡湧上久違的溫馨,不由笑了。
洗過澡後,他順便將髒衣服洗了,但去晾曬衣服時,他的臉突然熱得發燙,晾衣繩上竟掛著一套女性的衣服,看得他心潮澎湃,血全都衝到頭頂了。
這一瞬間,陸寒年甚至以為江小暖沒走,但屋子裡確實沒人,很快他便確定,那姑娘忘記收衣服了。
陸寒年艱難地晾著衣服,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朝另一邊瞟,黝黑的臉布滿了紅雲,他無比慶幸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沒人看見他的窘狀。
不小心碰到了粉藍色的內衣,陸寒年的手啾地縮了回來,像是觸電一般,晚上躺在床上,陸寒年又失眠了,鼻端的幽香縈繞,讓他輾轉反側。
天空接連響起了幾個炸雷,陸寒年猛地驚醒,他愣了下,下床去院子收衣服,外面已經狂風大作,夾雜著幾個雨點,陸寒年收起了自己的衣服,當手伸向粉藍色的內衣時,不由頓住了。
收還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