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他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天天說要修仙,瞎買一些書亂練……」
顧美雲和醫生說了病因,醫生很淡定,身為急救科的醫生,他見識過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病人,孟凡這樣的小兒科,並不算什麼。
孟凡在裡面搶救,顧美雲一個人坐在外面守著,只覺得冷的很,剛才急救時出了一身汗,現在就像冰一樣,緊貼著身上,難受死了。
但她也不能回家,孟凡還生死不知呢,她不能撇下朋友,這樣不仗義。
搶救了一個多小時,孟局長就匆匆趕過來了,他吃了飯回家,就察覺到家裡不對勁,冷冷清清的,兒子不在家,桌上還有張小紙條,說兒子練功走火入魔,去醫院搶救了。
署名是顧美雲,孟局長只覺得像玄幻一樣,雲裡霧裡的,酒也被嚇醒了一半,匆匆趕到了醫院,看到急救室一閃一閃的燈,孟局長腳步一晃,差點摔了。
他孟家的香火可不能斷啊!
「孟叔叔別太擔心,最好的專家在搶救孟凡,不會有事的。」
顧美雲扶住了孟局長,還安慰他。
孟局長平靜下來,問清了事情緣由,放了不少心,這家醫院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也只有顧美雲她哥才有這麼大的面子了。
他仔細打量顧美雲,發現這姑娘變化挺大,相貌倒沒變,但更沉穩了,眼神也更堅定了,看來這場婚姻改變了這姑娘不少。
孟局長聽妻子說了顧美雲的遭遇,挺可惜的,但現在看來,倒也不算可惜,這場婚姻就像是渡劫一樣,也算是顧美雲的造化了。
至於妻子說的那些狗屁話,什麼離了婚的女人不值錢了,會讓人瞧不起啥的,孟局長壓根不聽,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自身價值都不是通過婚姻來實現的。
只要女人自己有能力,就算離婚又怎麼樣?
照樣能過得風生水起,現在是新社會了,又不是舊社會,沒必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孟局長就覺得現在的顧美雲蠻好,說話做事比以前穩重多了,還救了他兒子的命呢。
「美雲,今晚多虧你了!」
孟局長不住道謝,他孟家的香火多虧了這姑娘啊,要不然可能真會斷了。
「不用客氣,孟凡是我朋友嘛,他也幫了我不少忙的。」顧美雲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她把孟凡骨頭弄斷的事,剛才她沒說。
要是孟叔知道了,肯定不會感謝她了。
「小凡啊……我的小凡啊……」
老遠就聽到了局長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孟局長皺緊了眉,好想大耳光子把他老婆抽出去,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局長夫人一下班,就聽到鄰居們說家裡出事了,來了救護車,嗚哇嗚哇的,把她兒子拉走了,這些人說話又喜歡添油加醋,只差沒把孟凡說死了,局長夫人本來就沒啥膽子,這麼一嚇,一路上哭嚎著過來的。
「別叫了,小凡沒事,多虧美雲救了小凡。」
孟局長喝了聲,沖趕過來的護士抱歉地笑了下,又瞪了眼妻子,太沒點素質了,搶救重地大喊大叫,不像話。
一聽兒子沒事,局長夫人立刻就緩過來了,精神也好了不少,但腿還軟著,眼睛也紅通通的,搶救室那燈閃得她心慌,裡面可是她兒子啊。
不出來她就沒法安心。
「小凡怎麼了?是不是讓車撞了?」
局長夫人一路上都在猜測兒子的病因,能出這麼大的岔子,肯定是出車禍了,她還詛咒了那個莫須有的司機祖宗三十八代。
孟局長看了下手錶,沉了臉,喝問道「現在才十點半,誰讓你提前下班的?張桂花,你老毛病又犯了?」
夜班是十點半下班,這是他當廠長時制訂的時間,現在也沒變過,這老娘們至少提前了一個小時下班,又欠收拾了。
局長夫人縮了下脖子,小聲辯解「我……我和交班的人說好了的,下回我多上一個小時。」
「張桂花,你當我是蠢的?要不要我現在去廠里問?」
孟局長冷笑,就他這老婆要是有這覺悟,他立刻倒立吃草。
絕對是在剝削其他職工的權益,該死的老娘們,幾天不收拾,又開始皮痒痒了。
局長夫人頭垂得越來越低,不敢吭聲,因為孟局長都猜中了,她不想上夜班,正好和她交班的人又想拍她馬屁,就主動提出讓她早點下班,她當然求之不得,又不是她強迫人家的,是人家自願的,幹嘛還要責怪她?
「人家主動提出來的!」
「人家這是在給你吃糖衣炮彈,給你灌迷魂藥,時時刻刻都在腐蝕你,張桂花啊張桂花,好日子過了幾天,又開始犯病了是吧?你給我等著,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孟局長咬牙切齒地瞪了眼,回頭再收拾這不懂事的老娘們,越是領導夫人,就越應該嚴格要求自己,提前下班這種事,絕對不允許出現在他的家屬身上。
現在他當了局長,外面多少雙眼睛盯著,都想揪他的小辮子,這個老娘們還不懂事,製造小辮子給那些人,孟局長也在深深反省,他也有些懈怠了,早知道這老娘們的德性,就應該隔三差五地緊緊皮,這不有一陣子沒緊皮,就出事了。
顧美雲在一邊也不敢說話,還有點尷尬,這種事她不方便聽,可走開也不是個事,顯得太刻意了,便走遠了些,好在醫生出來了。
「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
顧美雲有意大聲問,孟局長兩口子果然沒心思吵了,都走過來關心兒子。
「還好搶救及時,脫離危險了,以後可不能瞎練功了,真想練武找正規的武術師傅,自己瞎練像什麼話!」
醫生邊說邊搖頭,這小伙子還算運氣好,沒出大事,但送得再晚一些,就真要出大事了,小命都可能不保。
「謝謝醫生,您辛苦了。」
孟局長不住道謝,打定主意了,回去就把傻兒子的那些書燒了,一本都不留。
孟凡推了出來,還昏迷著,臉色煞白,看得局長夫人眼淚直流,心疼死兒子了。
「哭什麼哭,不還活著!」
孟局長喝了聲,都脫離危險了,有什麼好哭的。
這小兔崽子和老娘們一樣,三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本還以為懂事了,哪成想是悶聲幹壞事,等出院了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