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也是好苗子,寒年,一定要好好培養,好苗子啊!」荊紅海看得眼饞死了,這兄弟倆太招人喜歡了。
一文一武,一動一靜,弟弟衝鋒陷陣,哥哥坐鎮軍中,上陣親兄弟,多好啊。
江小暖撇了撇嘴,她可看不出啥好苗子,只知道哥哥是蔫壞,弟弟是傻大個兒,都是大吵包,現在才兩個月就鬧騰得不行了,她都能想像兄弟倆長大後會是啥熊樣,只怕這條弄堂都不夠兄弟倆拆的。
還是多掙錢吧,要不然真把弄堂拆了,都沒錢賠。
「老荊,你光饞別人的孩子幹啥,自個娶媳婦生啊,你可比我還大呢。」方愛華笑嘻嘻地打趣,被荊紅海瞪了眼。
他要是娶得到媳婦,還用得著饞別人家的崽?
就他這天煞孤星的命格,還是別禍害別人家閨女了,一個人過挺好,饞孩子了就過來抱抱陸寒年的兩個崽,這倆崽兒膽子大,他抱著也不哭,這還是荊紅海頭一回抱到不哭鬧的孩子呢,可把他得意壞了,比破了大案都有成就感些。
江小暖讓荊紅海脫了襯衫,「我讓我奶奶縫,很快就好。」
「沒事,我回去自己縫。」
荊紅海不以為意,一顆扣子而已,這些年他都是自己縫補,雖然手藝不太好,可能縫上。
「很快的,幾分鐘的事兒,荊大哥你穿這身。」
江小暖拿了陸寒年的襯衫,讓荊紅海換上了,江老太一聽是寶貝重孫揪掉的,笑得眼睛都眯了,進屋拿針線和老花鏡,聽到方愛華在說娶媳婦的事兒,便插話道「小方,我倒有個姑娘,相貌工作都不錯,你要不要見見?」
方愛華一聽就精神了,立刻問道「江阿嬤,那姑娘幹什麼的?」
「百貨公司當售貨員的,工作蠻好,模樣周正,屁股圓滾滾的,保證生兒子。」江老太一邊縫扣子,一邊興致勃勃地介紹那姑娘。
江小暖翻了個白眼,又是屁股,這老太婆還說她屁股又扁又瘦,是塊瘦地呢,不照樣生了雙胞胎兒子,哼!
「江阿嬤,那姑娘是啥學歷?」方愛華問道。
「學歷?小方你又不是招工,幹嘛要講學歷,那姑娘頂多也就初中畢業吧,售貨員要不了多少文化的,小方你要不要見見看?」
江老太其實想說,生兒子又不要學歷,是個女人就行,娶媳婦嘛,不就是圖相貌圖工作圖會持家會生兒子嗎?
學歷這玩意兒有啥用,又不是公司招秘書。
方愛華一聽是初中畢業,立刻就興致怏怏了,蔫頭蔫腦地搖了搖頭,「不見了,江阿嬤謝謝你啊!」
荊紅海白了眼,斥道「你自己也只是初中生,怎麼還瞧不起人家姑娘?難怪到現在都找不到對象。」
「那不一樣,我在b隊進修了,去了公安局後還去大學進修過了呢,我也沒瞧不起人家姑娘,我就是為了爭一口氣,至少也得是高中畢業,否則我就打光棍!」
方愛華咬著牙說,像是在和誰賭氣似的,江小暖看出其中有內情,估計十之八九是受過情傷。
江老太見他不樂意,目標又轉到了荊紅海身上,興致勃勃地問「小荊,你沒學歷要求吧?要不你去見見?」
別浪費了嘛,江老太覺得荊紅海雖然年紀大了些,可看著也不老,而且還是副局長呢,這麼大的官,年紀大一點也不算什麼了,那姑娘肯定樂意。
荊紅海沒想到火燒到自己頭上了,鬧了個大紅臉,連連擺手,「不成,我情況有點特殊,多謝江阿嬤了。」
他可不能禍害人家姑娘,再說現在他忙的很,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才剛開始呢,哪有時間處對象。
江老太還想勸,江小暖沖她使了個眼色,大聲道「你去廚房看看,讓陸大哥多做幾個菜,別全做辣的,我老師和同學晚上也要來吃飯。」
「哦。」
江老太已經縫好了扣子,用牙咬斷了線頭,便去廚房了。
荊紅海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他穿的是綠色制服,雖然相貌普通,可氣質不一般,一看就是經過事的男人,給人特別穩靠的感覺。
門口傳來了林靜的說話聲,還有笑聲,江小暖趕緊出去迎接,聞老師走在最前頭,現在是六月,大家都換上了襯衫裙子,聞老師穿的是白襯衫和藍布裙,齊肩發燙成了波浪卷,秀麗動人,溫雅大方,雖然眼角有了些細紋,可書卷氣讓她有一種極特別的韻味,哪怕和幾個年輕姑娘走在一起,也沒有落了下風。
江小暖有些驚訝,周春蘭居然也來了,這姑娘性子挺安靜的,也不愛串門,很端莊大氣的性格,平時和江小暖她們也不走得特別近,但江小暖挺喜歡周春蘭的性子,覺得她是做大事的人,心裡很有主見的姑娘,不是一般人。
「你說巧不巧,春蘭的恩師也住在這個弄堂,我們在路上遇到的,更巧的是,那老先生還教過聞老師呢,我還看過這位老先生的書,這個世界真的太小了。」
林靜笑嘻嘻地說著,特別感慨,世界很大,可也很小,看似兩個完全陌生的人,說不定就有共同認識的朋友呢,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紐帶,將陌生人牽扯到一起。
江小暖也挺驚詫,「不會是常教授吧?」
住在這個弄堂的教授,就只有常教授了,也是周阿嬤的緋聞對象,最近攻勢挺足的,但周阿嬤好像還沒拿定主意,不冷不熱的。
聞老師和周春蘭驚了下,齊聲問道「小暖你也認識?」
「對啊,是我姨婆的麻將搭子,天天一起打麻將的,常教授特別風趣,沒想到居然是你們的老師,世界確實挺小的。」
江小暖笑著解釋,請她們進屋,「我老公的兩個戰友也過來吃飯了,一會兒介紹你們認識,他們都是公安,挺好的人。」
荊紅海正好從屋子裡出來,他拿西瓜皮扔去雞棚,就看到了跨進門檻的聞秋,現在是黃昏,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斜射到了聞秋的臉上,照得她像發光一樣,笑得那麼美,荊紅海就覺得,好像那道光射進了他的心房裡。